第230章 教父
第230章 教父
「萊格利斯?」
遲鐮不明所以的視線看向身側的刑燭,不明白她在看到邊陽的時候嘴巴裡面忽然吐出了一個外國人的姓名是什麼意思。
他也已經無暇管那些別的,低聲說,「燭燭,這位就是邊總。」
刑燭看了他一眼,視線再度落在那位邊總的臉上。他生了一張很溫柔的臉,就算已經四十五歲了,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歲月特別明顯的痕迹。他的身材很好,和刑秦相比,他甚至比刑秦年輕了十歲以上。這些,應該都是健身和自律的結果。
刑燭的視線下垂,定格在他胸前掛著的十字架上。
她沉默了幾秒說,「邊總。」
邊陽淡淡的笑了,抬了一下手,刑燭他們身邊跟著的秘書就已經離開了,順帶帶上了門。
邊陽很和緩的說,「等你們有一段時間了,來的路上是堵車了嗎?」
遲鐮的語氣有些僵硬,「不是,是我那邊有些事情,接燭燭的時候是晚了一些,和她沒什麼關係,很抱歉。」
刑燭聽出了遲鐮和邊陽之間關係的僵硬。
她還以為,他們兩個的關係應該很好。畢竟,他們都是想讓遲理過的好的那些人。
刑燭坐下的方向是遲鐮和邊陽的對面,她的視線一直落在邊陽的臉上,像是一種正大光明的打量。途中,邊陽的視線掠過她的臉短暫的停留了一下,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其餘的時間都在和遲鐮對話。
直到遲鐮把場子聊的火熱,隨後把刑燭介紹給了邊陽,邊陽才淡淡的笑了一下,和刑燭握手,這算是正式的對話,「你好,刑小姐。」
刑燭同樣頷首,「邊先生,初次見面,您和傳聞一樣。」
邊陽低頭唇角勾起笑了一瞬,「你和你母親的相似程度也驚呼了我的想象,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我好像就已經見到了她。」
刑燭沒有再說話。
她很清楚遲鐮讓她來見邊陽所扮演的角色,她只需要在一邊坐著就可以,只要勾起邊陽心底那對遲理的愛就夠了。
遲鐮的神色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緊繃,但是他還是盡量很嫻熟的和邊陽搭話。邊陽的態度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像是附和遲鐮,但是更多的時候更像是一種沒有放在心上的直視感。
遲鐮最後已經滿頭汗,他起身說,「我出去接個電話,燭燭,你和邊先生聊。」
刑燭說好。
遲鐮走出了辦公室,偌大的場地內,就只剩下了刑燭和她眼前的人。
刑燭覺得似乎沒有什麼好兜圈子的,她已經確定了她心底的所想。
世界上並沒有兩個相似的人。
她抿了一口眼前的冰咖啡,淡淡的說,「萊格利斯先生,當初你明明告訴我你是韓國人,只是在法國長大,怎麼搖身一變……變成邊總了?」
邊陽的視線淡淡的睨著她,那雙黑褐色的眸子里倒映著她的身影。他的視線從上到下的掃了她一遍,才無聲長吁了一口氣。
「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沒禮貌。」
「可是我覺得我一直都是一個很有禮貌的人,在喊你的假名字的時候我甚至還帶上了先生兩個字。」
猝不及防被她懟了一下,邊陽喝茶的動作都是一頓,好在他的動作平穩,茶水絲毫不漏。
他的視線看了刑燭一眼,觸及到刑燭那種審視的眼神,他又默默的移開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那個是假名字。」
「那,邊陽是假的?」
「……我就不能有一個法國名了?」
刑燭瞭然,她面不改色的繼續說道,「那麼你還真的是韓國人?」
邊陽抬手摸了一下唇角,視線垂落著。
「那倒不是,我的出生地在東北,和俄羅斯倒是比較相近。」
說到這裡,刑燭覺得已經沒有必要繼續追問下去了。
「你欺騙了我,我當初真的以為你是一個教父。」
她和邊陽是在學校里遇見的,她記得她那個時候著急上課,撞掉了他的眼鏡。秉持負責的態度,刑燭就加上了他的聯繫方式。
他說他是一個教父。刑燭很少在國外見到黑髮黑眼鏡黃皮膚的教父,覺得很稀奇。
刑燭帶他去他指定的地方去給他補一個新的眼鏡。在這個路上,他們兩個說了一些他們互相都覺得愉悅舒暢的話題。刑燭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他在教堂,但是那個時候,包括今天之前,已經對他是教父這個身份深信不疑——這主要是是因為她對宗教的無知,這一點她承認。
不過他也真的幫助了她很多,精神上的、宗教上的,甚至一些人際關係上的。他們的聯繫持續了五個月,以刑燭不想和他說話了結束,他也就消失了。
現在,他搖身一變成了國內金字塔頂尖上的大佬,實在是給她一種夢幻般的既視感。
她忍不住說,「你之前告訴我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虛幻的,特別是金錢和地位。」
邊陽嗯了一聲,看著眼下群蟻排衙一般的高樓大廈,他平靜點評,「難道不是嗎,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本身就是虛幻的。貨幣也是流通的,從來不是屬於我的。」
刑燭冷漠的呵了一聲。
「你當初接觸我,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遲理的女兒?」
邊陽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不然你覺得你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你當時灰頭土臉,在人群之中我簡直認不出你是理理的孩子,還好在我幾個月的悉心教導之下你勉強露出了一些璀璨光點,不然我真的很傷心,有你這麼一個乾女兒。」
「萊格利斯先生,我什麼時候有你一個韓國人乾爹了?」
萊格利斯如是說,「你出生之前你媽媽就和我說,雖然她不愛我,但是她的孩子會替她愛我,我會是他/她的乾爹,你不承認沒關係,我一直這麼覺得。」
刑燭眯著眼睛看著他,邊陽也絲毫不慫。
刑燭冷聲說,「好的干-爹,你知道今天我們來找你的目的是什麼的對吧?」
這個『教父』的眼底流露出了一抹與之不相符的冷意。
他的語氣依舊平靜。
「當然,不就是想讓神審判那些罪人么?很多時候神並不是在裝聾作啞,你明白的。」
刑燭發現他還是沒怎麼變。
她點評了三個字。
「中二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