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恢復2
第212章 恢復2
遲鐮隨後又去那邊的vip病房看了褚盡,他現在的身份和地位已經是他住什麼病房都不是可以隨便決定的了。
病房的門牢牢的關著,裡面的醫護多的超過了他的想象。褚盡的傷情比刑燭要嚴重的多,內部和外部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他背後的燒傷可能還需要植皮。
不過也就是屬於輕傷。
他走到一邊,聽到有護士空閑下來議論了幾句。
「這件事情鬧的真的太大了,現在外面還都在熱議。」
「是啊,畢竟是自殺式襲擊,可以這樣說吧?這次受傷的人太多了,還有兩個身亡的。」
「也算是萬幸,聽說爆炸的時候下了一場雨,導致那個茅草屋裡面的炸彈只點燃了一個,威力不是很大,都是輕傷。」
「哎,希望平安,我做護士這麼多年,最怕忙的時候。」
「誰不是。」
遲鐮靜靜的聽完了她們的對話。
他想,每個人的夙願都是這樣的。
下午,他去給刑燭置辦了一下住院要穿的用的東西,遲老夫人和遲老也都來看了刑燭,這個時候她還沒醒,為了不吵到她,都只是呆了很短的一段時間。
遲老夫人看到這一幕直接就哭了,她有時候也恨不得自己可以替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承受這一切,可惜不可以。
遲鐮看到他們的表情很不好,怕他們繼續呆下去可能會導致他們的舊疾複發,下午就把他們送走了。
這裡有他看著就夠了。
他回病房準備給刑燭擦一擦臉的時候,病床上已經沒有人了。
他的心底幾乎是瞬間一驚,下一秒,在床邊看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的時候,他更是心底咯噔了一聲。
「燭燭!」
他一時間不敢把自己的聲音喊的太大聲,生怕驚擾到了她什麼。
刑燭沒理他。
遲鐮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刑燭的身邊,低聲道,「燭燭,你現在身體不好,你別站在床邊吹風了,你剛醒來,還需要醫生來檢查一下你的身體。」
刑燭的視線很平靜的看向窗外,風吹過,她的衣角翻飛的時候,顯的她的身形好像更加的纖瘦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自己抬起手關上了窗戶。
遲鐮鬆了一口氣。
刑燭的視線看向他,「舅舅,我住院的這段時間,有人來看我嗎。」
「很多,你的朋友來了,還有你的外公外婆都來了,你比賽的導演也來了……」
刑燭的黑眸就那樣的看著他,他明明沒有什麼心虛的事情,但是此刻卻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你爸爸那邊,沒人來過。」
遲鐮知道,刑燭也是期待父愛的。
畢竟是父親,親生的父親。
他沒想到的是,刑燭並不期待。
如果說在一個月之前,她對那莫須有的親情還有一些幻想和執念的話。那麼現在,就只剩下了一種冷漠,一種毫無感情的冷漠。
她只是想知道,他有沒有來看看她死沒死。
第二次昏迷的時候,她想起來了更多的事情,所有從她腦海裡面消失的細枝末節她都已經想起來了,甚至還身歷其境的再度經歷了一遍。
她不想再把那些事情訴說給別人,也不想再提起。
但是她想,她會記很久很久。
遲鐮和她說了些話,大概是安慰的意思,畢竟正常人在這個時候都會對她施以一些安慰的吧。
被親生父親故意刺激成應激性失憶,後續的一切對她的好,也只是一種作秀。
多凄慘。
刑燭淡淡的嗯了一聲,感覺腦子沉沉昏昏的。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了一句,「……褚盡怎麼樣了?」
最重要的,有時候真的最難開口說。
遲鐮說,「沒什麼事情,年輕人的身體素質很好,內外都是輕傷。但是他的身份不一般,需要去特護vip病房,他受傷的事情也需要保密,你想去看他,應該還要聯繫一下他額的秘書。」
刑燭靠在病床上閉上了眼睛,抬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
她輕聲說了一聲好。
遲鐮覺得刑燭在這件事情之後,好像有了更深的改變,那種感覺他不太可以直接表達出來,但是在她的身上,可以確切的感受到一個字——靜。
有一種無悲無喜的從容和安靜,這樣的心態一般都是經歷了很多事情的人的身上才可以見到的。
遲鐮嘆了一口氣,剛準備叫醫生過來給刑燭檢查身體的下一瞬,他忽然想起什麼,轉身問刑燭說,「燭燭……你是不是已經恢復記憶了?」
刑燭睜開眼看向他,黑眸涼薄如水。
「是。」
遲鐮的思緒千迴百轉,最後只剩下了一口嘆息。
有些事情,不知道的時候還更好一些。他覺得那段記憶,應該是十分不好的記憶。
但是同時,他還想問一下,她有沒有想起來一些關鍵的……有關於遲理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刑秦下套,故意把她逼走的?還有很多,遲鐮都還是很想知道的。
刑燭像是洞悉了一切,低聲說了一句,「我現在有點累了,等我休息一會,舅舅,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會告訴你的。」
遲鐮沉默了幾秒,轉身去叫醫生了。
醫生很快到來,檢查了一下刑燭的瞳孔傷口,還有一些關於她應激性失憶的事,刑燭承認自己已經恢復了所有的記憶了。
醫生理解了她的昏迷時間為什麼這麼長,順帶不由自主的感嘆一句人體的奇妙,大腦構造的神奇。
「這是一件好事情,證明你已經有勇氣面對了過去的事情,那些對你而言十分深刻的無法面對的,也已經成為了過去的路。」
刑燭眼尾勾了一下,「您對心理學還挺有自己的研究和看法。」
她這按照她自己來看,無非是受到了兩個同樣的差不多的場面的刺激,所以恰巧回復了記憶。
醫生笑著說,「沒有沒有,好好養傷,養好傷口了記得去那邊的特護病房看看男朋友,他之前帶著傷守了你一夜,最後撐不住了才去那邊處理傷口。你很幸運,之前的磨難鑄就了現在的幸福。」
刑燭沒有再接話,閉上了眼睛。
她幸福嗎?
她想是的。
有人替她承擔了許多,也有人幫助了她許多。
所以她沒有資格,也沒有必要自怨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