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第182章
刑燭的怒意從見到他身上的傷勢的時候就只剩下一點點了,生氣是因為在乎,因為在乎,所以更在意他的身體。
而且她也沒想和他鬧到不分不休的地步。
褚盡說完這些話之後,她的沉默,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停戰』。
她沉默了好久,才低低的說了一句, 「我也沒要求什麼,只是想當知情者。」
「我知道,所以才求你原諒。」
褚儘是一種全然的服軟的態度,好像刑燭無論說些什麼他都會順應服從的接下去。
刑燭看了他一眼,對上他垂落的視線,很輕的哼了一聲。
褚盡凝視著她看著她,半響, 眼尾輕顫了一下。
他身上的傷口到底還是見了水,還被她推了一下, 刑燭放心不下就把他白襯衫扣子全給扯開了。紗布包的很松,也不太需要什麼技術難度就解開了。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那道橫亘在鎖骨下還在流血的猙獰疤痕,還是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刑燭的視線朝著褚盡的眼睛看去,後者朝她淡淡的笑了一下,像是無事發生一樣。
她拿酒店的醫療箱給他傷口外的肌膚消毒了一下,忍不住說,「感覺好像腫了很多,還是去醫院吧。」
褚盡配合著刑燭綁好了繃帶,淡淡的說,「不用, 我自己的身體, 心裡有數。」
刑燭擰眉,「你有什麼數?你的第三學位是醫學?」
褚盡被堵了一下。
最後還是等雨小了一點去隔壁的診所重新包紮了, 醫生再三囑咐不要淋雨不要見水。
在見到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醫生又補了一句,「過於劇烈的運動也不可以。」
刑燭沒聽出來什麼, 默默地記住了這些注意事項。
褚盡的視線閃爍了一瞬,和醫生對視了一眼,沒說話。
回去的路上,夜間溫度已經驟降了十度不止。刑燭冷的不行,但是還是給褚盡擋著風口。
雖然沒什麼用,褚盡看著她費力照顧自己的樣子……
有夠可愛。
他這一刀也沒白受。
如果沒有它,或許大概,他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刑燭這麼可愛的時候。
褚盡最終還是把她朝著身子裡面帶了帶,擋住了那些風雨。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刑燭先去洗了個澡,讓褚盡在外面等著她,褚盡老老實實的答應了。刑燭洗完出來之後,發現褚盡還真在那兒坐著,連手機都沒拿。
等她出來了,他才低聲問了一句,「要我給你吹頭髮嗎?」
「這個酒店的干發帽很厚實,不用了。」
拒絕了褚盡的好意,刑燭去一邊兒擦護膚品了。
透過玻璃鏡, 她看著身後的男人,咬了咬唇。
過了會兒,刑燭再度走到褚盡的身邊。
她沒說話, 褚盡仰面看向她,「嗯?」
刑燭的手勾了勾他的襯衫,烏黑的眼睛格外澄澈。
她糯糯的,一字一句的道,「……你需要我幫你洗澡嗎?」
他傷的這麼難受,她照顧一下他是應該的。
況且,好像也沒什麼不可以。
反正該做的也都做了一半兒了。
褚盡被她這個問題問的有一瞬間的沉默,他看著她臉上變化的微表情,過了會兒,胸腔內溢出絲絲縷縷的低笑,撕扯著他一直泛著疼的傷口,他感受不到半點痛,只是有點酸疼。
他把刑燭拉到他腿上坐著,圈在懷裡質問,「你今天怎麼這麼乖。」
刑燭安靜的垂眸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我只是想照顧你。」
也只是想告訴他,他的事情,可以告訴她。
而且,她可以照顧他。
褚盡的手在她背後擋著,眸色一黑,不由分說的親了上去。
纏-綿的吻到了最後,他的呼吸逐漸不穩。
「怪不得那個醫生會多一句嘴。」褚盡啞聲說。
刑燭被親的頭暈目眩,不明所以的看向他,臉頰泛紅。
男人低頭用鼻尖抵了一下她的臉頰,低聲道,「我去洗澡了,自己可以,不要偷看。」
刑燭下意識的質問,「你真的可以……」,但是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迎上了男人霧沉沉的視線。
「好吧,去吧。」
「乖。」
雖然說是答應了,但是刑燭還是挺擔心的。
他身上那個傷口實在是面積太大了,醫生再三囑咐不能見水,再見水會發炎的。
直到褚盡從浴室出來,刑燭扯著他的腰把他摁在c上檢查了半天紗布的乾燥程度,才點評了一句說,「你還挺謹慎的。」
褚盡嗯了一聲,視線逼近她,「所以,我還可以嗎?」
刑燭笑道,「可以的。」
褚盡饜足的在她唇角又親了親,最後把她埋在了被子里,關上了燈。
關燈前後的房間就好像不是一個一樣,刑燭的呼吸逐漸趨於平穩,她能感覺到自己身邊的這個人也是。
褚盡想把她朝著懷裡抱,刑燭怕會弄到他的傷口,就在他胳膊上枕著。
她在黑暗中看著他,低聲問,「你那邊的事情,全都解決完了?」
「差不多,剩下個收尾,我可以全盤託管。」
「傷你的人是褚明朗嗎?」
「只是他們手下的一條狗,做了太多的惡事,知道自己要完了,想和我魚死網破。」
魚死網破,聽著就很凄厲。
刑燭低低的嗯了一聲,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那你以後再有什麼事,能別和這次的處理方式一樣了嗎。」
褚盡頓了一下。
須臾,他的聲音堅定而又有力的說道,「我不會再讓你難過。」
刑燭無比相信他這一刻的承諾。
她抿了抿洗完澡后乾的缺水的唇。
「還有,慕欒,和你是網上說的那種關係嗎?」
「哪種。」
「cp?」
褚盡在溫暖的被褥下緊緊地攥著她的手腕。
「幾年前我和她達成了一項合作,就是搞垮褚明朗。我們各取所需。合作的最後一條章法是,目的達成后一拍兩散。我和慕欒,是沒有關係的關係。」
刑燭想起她鎖骨上的玫瑰,低聲問,「你對她沒意思,那她對你呢?」
這個問題確實比較犀利,褚盡沒回答。
在刑燭以為他多少有點兒心虛時,他沒什麼情緒的反問了她一句,「你剛剛用剪刀剪斷我身上繃帶的時候,會在意繃帶會不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