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往前走
第161章 往前走
刑燭看著好吃的菜式就都要了一點，把菜名悉數報給褚盡，褚盡就負責在手機上給前台報菜單。
他打字打了半天，結束后視線略帶深意的落在了刑燭的臉上。
「這麼多，你能吃完嗎？」
「能，」刑燭點頭，「我很餓。」
褚盡捏了一下眉心, 哼笑著說道，「挺抱歉的，讓你這麼累，但是沒辦法。」
刑燭過了幾秒才懂他的意思。
「……」就，無語了。
男人的表現欲和劣性根他倒是沒怎麼少。
酒店上餐的速度無比的快，比人在店裡吃飯還要快。最值得說的是味道很好，雖然有點重油, 但是很下飯。
刑燭配著炒飯吃了不少, 基本上點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她吃的, 褚盡反而沒吃什麼東西，像是在思考什麼，無心飲食。
刑燭吃飽喝足才想起他，問了他一句，「你該不會是真的在思考我們未來幾年要不要柏拉圖吧？挺無聊的。」
褚盡沒有否認，但是從他沉寂的黑眸里也可能看出來他現在的心情…挺糾結的。
到最後褚盡坦白了，「我自制力沒那麼好，忍幾年確實不行…但是最後那一步，結婚再說。」
刑燭笑而不語, 視線看向手機。
她想他的想法和家庭脫離不了干係。在部分同齡人都在享受生活仗著優越的長相、富足的家庭背景，又或者兩者具有的自身條件去戀愛時, 他的時間應該都在豐富自己, 經營公司、砥礪前行，沒空去搞戀愛，所以比較純情。而且負責給他傳遞感情觀的父母也很早就去世了，他對於』婚前x行為』的這個概念還停留在他去世的父母給他塑造的那個階段, 所以才會因為他本能的欲-望而去思考, 去否決。
綜合來說, 有點像網上一直在說的『男德模範』。
刑燭心口溢出甜蜜，但是她不說。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遲鐮問她幾點回去的消息，刑燭才意識到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
她撇開視線看向褚盡，後者已經沒有再沉湎於那個問題之中，他在收拾她遺落在床上的小外套和發繩。
把東西攥在了手裡，他披上黑色的外套，居高臨下的站在她眼前朝著她伸出手，「回家了，寶寶。」
行，根本不用她說。 -
褚盡送她到了遲家的大門口，刑燭不準備讓褚盡進去了，但是遲家人好像就跟就一直趴在門口看貓眼一樣，在他們兩個站在房門口的瞬間，直接給大門打開了。
一束光打下來，刑燭罕見的有種心虛的，好像被捉姦了一樣。
遲鐮的視線落在了褚盡的臉上，對視了一眼，才溫和的笑了下, 「麻煩你了, 小褚。」
褚盡把刑燭的發卡親昵的卡在了她的髮絲上, 低聲道，「不麻煩，應該的。舅舅明天早上記得提醒燭燭起床，我們明早的飛機。」
遲鐮敷衍的嗯了一聲，他對褚盡本人沒有偏見，褚盡優秀的令他都覺得羨慕。但是他天天拉著燭燭出去，搞得他和燭燭的相處時間都沒什麼了，這一點實在是……有點讓他吃味。
那雙湛藍色的眸子在燈光下折射的愈發深邃，他朝著刑燭道，「進來吧，明天就走了。」
刑燭嗯了一聲，和褚盡告別後就走了進去。
關上門的時候，她透過房門縫隙看了門外高大的男人一眼。
「拜拜。」刑燭低聲說道。
褚盡看著關上的房門，無聲低笑了一聲，眼底的情緒像是能膩死人一般。 -
刑燭關上門后，發現遲家人這個點都還沒睡覺，都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的內容沒什麼意思，刑燭判斷他們是在等她。
她走過去和她們寒暄了幾句話，大概是今天心情挺好，前幾天那些沉重的思緒也被她暫時拋開了，說話的時候也帶了些俏皮話，惹的遲家二老笑聲不斷。
當笑聲沉寂之後，他們就拿出了一份沉甸甸的黑紙白字的合同。
刑燭設想這是她們替她準備的財產，但是她只猜對了一半。
在她拒絕的時候，遲鐮說道，「這全都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本來早就想給你，你年紀小的時候你爸爸不讓我們見你，後來你又一直在國外也不方便。原本準備當你結婚的嫁妝到時候再給你，剛好你提早來了，也就早點給你。」
看著這些合同沉甸甸的重量，就知道它代表的是什麼。
心血，汗水，努力。
一個母親替一個孩子的謀算與規劃。
還有她不可言說的愛。
刑燭臉上的笑意逐漸消散了，她低頭看著合同，沉默不語。在遲家人的注視下，刑燭朝著後面翻看了一些。
她對於奢侈品和房產沒什麼概念，但是看著這麼多東西，也能猜到價值連城。
遲鐮，「這是她一輩子的心血和努力。離開你之後她紮根於繪畫，不眠不休，一幅畫曾經拍賣出了幾千萬的高額。她捐了一半給那些因為練舞而受傷不能自理的可憐孩子們，剩下的全部給你買了不動產和不會過於跌值的物件。」
「她的確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或許也怨恨過她。世間的怨憎會和離愁都只是平常，你收下這些東西，就當是它們代替你的母親在陪伴你。她很愛你。」
只是她愛你的方式，和平常人不一樣。 -
後續的對話顯的過於煽情，刑燭並不適應這樣的場面，說了幾句之後對話就結束了。
她回去后把合同塞入了行李箱的最低處，用沉甸甸的衣物壓住了。
她默不作聲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直到房間恢復成了她從來沒來過的模樣，她才合上了行李箱。
她今晚睡的並不踏實，和遲鐮的對話倒映入了她的夢。夢裡她的思緒雜亂無章，沒有褚盡陪著她，她的精神一度陷入崩潰。
夢醒又夢深，驚醒又沉寂。
直到她夢到那個美麗到令人移不開眼的女人，她站在舞台下看著她跳舞，站在畫室看著她咬著筆尖，看著她朝著她低聲說，「燭燭，我的人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你也是。」
誰的人生都沒有回頭路，唯有往前走，走到天明破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