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115章
刑燭耐不住這種感覺,像是有螞蟻在心尖攀,思緒都有一瞬的混亂。
她撇開了視線,剛準備呼吸,褚盡就忽然抬手摁住她的後腦勺,低頭貼了過來。
這似乎是他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親她。
也不算親…是強吻。
在這個吻里,強烈的掠奪氣息貫穿始終。他像是沙漠中失水昏厥的旅人汲取著夢魘中玫瑰花葉上的露水一般瘋狂。並非赤裸的唇面碰撞, 如同進行一場深度的靈魂交融般滾燙。
他掠奪她的呼吸,再給予她空氣。瀕臨窒息,又再度被喚醒。
刑燭無意識的抬手,指縫陷入他的黑髮中,她也像是陷了進去。
最後的最後,褚盡微微挪開殷紅的唇,之前那不可見的曖昧絲線變成了現實的存在。
他看著她, 在晦暗的月色里,炙熱而又滾燙, 「還親嗎?」
他的聲音沙啞滾燙,像是參入了沙子。
刑燭沒回應。
褚盡看著她靡靡的眼神,心底某一處空曠的地方像是在被無聲的填滿。
他抬手勾起了她精緻的下顎,淡淡道,「還想親的話,下次別和那人說話。」
刑燭的眼神逐漸恢復了清明。
她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人,聲音溫軟,像是羽毛拂過面,帶來的更多是隔靴搔癢一般的情緒, 「你說的是,傅言嗎?」
褚盡聽著她口中說出的名字, 神色似是又沉了一度。但是他沒有動作, 就那樣凝視著刑燭, 「你說呢?」
刑燭, 「不是說了,只是一個從前的朋友。」
褚盡看著她, 「從前不是現在, 更沒有現在重要。我現在吃醋, 不想看到你和他有任何的交往。」
他可以選擇接受現在,遺忘過去。
刑燭為什麼不可以?
是傅言比他更重要…還是過去比現在重要?
刑燭閉上眼睛緩了緩,吐出了一口薄氣。在這個過程里,她被褚盡侵略到混沌的思緒也逐漸清明了起來。
沒過幾秒,她嗯了一聲。
褚盡那漆黑的眼底像是瞬間燃起了一蹙明火,也就是一瞬,快到讓人無法捕捉住。
他桎梏著她的動作更加緊了,「嗯什麼?完整說一遍。」
刑燭抬頭,視線直勾勾地和他對視著。
「我不和他說話了。」
褚盡,「他是誰?」
刑燭忽然覺得他有點煩,說的這麼明白了還要問。
吃醋中的男人,是不是無論身份性格,都這麼幼稚?
但是她還是認真的解釋了一句,「傅言。我不和傅言說話了。」
褚盡俯身在她唇角再度親了一下,視線沉沉,「他如果湊上來找你呢?」
刑燭抬手撫了一下唇角,低聲道,「那就無視他?」
褚盡, 「男人有天生的力量優勢,如果他死纏爛打,你無法做到無視。」
刑燭瞥下眼角,「那就沒辦法了,我只是個女人。」
「……」
這似乎是個無解的題目,刑燭的回復對於她而言,是理智坦蕩的答案。
褚盡沒有再問下去,撂下杵在牆壁上的胳膊,朝著一側走了幾步,摁下了一個開關。
瞬間,整個辦公室內的光源都亮了起來。
刑燭垂著眼睛,剛好感受不到四周光線忽然亮起的眼部刺痛。讓眼睛適應了一下明度,她才掀起眼帘看向四周。
她就記得,之前第一次來明道的時候來的不是這一層。
如果說之前那個是他的總裁辦公室,那麼這裡……
刑燭從牆壁上起身,問了一句,「這裡是你在公司住的地方嗎?」
褚盡嗯了一聲,在一側的軟沙上坐下。
刑燭四周看了一圈,發現布置是真的蠻好,而且和他家…就是那個江邊別墅相比,很多布置都有異曲同工的地方。
她抽回視線的時候,發現褚盡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已經點了根煙。他修長的雙腿敞開,人坐在沙發前沿,脖頸低垂著吐出一口煙霧。
上一秒還在和她親親我我,下一秒就在這裡扮演墮神。
刑燭走過去,沒說二話,直接把那根煙從他手裡抽——
沒抽出來。
就像褚盡剛剛說的那樣,男女力氣懸殊。他手裡攥著的一根煙,她都未必可以輕易抽出來。
褚盡看著刑燭的臉,皺了皺眉,「你不能抽。」
刑燭側眸,「我什麼時候說要抽了?」
他的視線定格在她還落在那根煙上的手。
刑燭解釋道,「我只是不想讓你抽而已。」
褚盡的視線凝固了一瞬,旋即他很快回過神來,「就一根,今天一天都沒怎麼抽。」
「你有煙癮?」
「一點點。」
刑燭鬆開了手,直起了身體。
褚盡抬頭看向她,末了,抬手深吮了一口,把還餘下大半的煙碾在了眼前那座冰山上。
刑燭看著他的動作,平穩的心跳忽然如同漏了一拍一樣。
褚盡起身,在角落冰箱里拿了兩瓶水出來。
一瓶他自己擰開喝了一口,壓下心底些許的糟亂。另外一瓶,他遞給了刑燭。
刑燭順手接了過來,她捏的是瓶口的位置,瓶身太重,一下子就從手裡掉了下來。
好在水沒擰開,也就是掉到了一側辦公桌下。
刑燭繞了幾步走到辦公桌下把水撿了起來,起身的時候,忽而掃到了辦公桌上一張照片。
似乎是一張年代久遠的全家福。因為比之現在的像素實在是差了不少,肉眼也能看出照片泛著昏黃。
別人的東西不應該多看,這點刑燭很清楚。
但她此刻就如鬼使神差一般,凝視住了這張照片中的一個人。
她把照片拿了起來,照片中的人臉也就愈發清晰的浮現在她的視野前。
沒人打擾她,褚盡也像是沒看到她在做些什麼一樣。
刑燭拿著水,站在辦公桌前,把那張照片看了個盡興,才像是忽然想起褚盡還在場一般,問了他一句,「人群裡面站著的,是你嗎?」
褚盡視線只是掃了一眼,不甚在意的樣子,「是。」
刑燭收回照片,繼而端詳著。
幾秒后,她又問了一句,「這是你幾歲的時候?」
褚盡思考了一瞬,「16或17?」
也就大概這個年齡,從這張照片能看出來。
照片里的他和現在相比差距其實並不是很大,他優越的五官在那個時候已經定型。他站在人群之中,散發著少年不懼不畏的姿態。
就像是高中時少女漫中那可觸不可及的校霸男主。
而刑燭,只覺得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