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褚盡看著她,「不相信?」 

  刑燭搖了搖頭,沉默的沒說話。 

  她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也許是這兩個人的氛圍實在是過於讓旁人覺得…總之,另外幾個人已經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底看到了自己心想的內容。 

  須臾,有人抬手落在了褚盡的肩上,攬了一下。 

  「開始嗎?壞人該得到懲罰了。」 

  褚盡冷漠的撥開了他的手。 

  他看向了刑燭。 -

  現代社會, 法律是人性的界限和標杆,就算是報仇,也絕不可能超出那個限度。 

  因為一旦超出了那個限度,惡人與善人之間就很難分辨。如果好人做出了比壞人更過的事情—— 

  那麼,她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話說回來,刑燭也做不出那種極端的事情。 

  一個巴掌,並沒有導致她恨張凱到極致, 她也更不會因為張凱打亂自己的內心安寧和自我節奏。 

  她只是在旁人的陪同下問了張凱, 問他為什麼要忽然發瘋去找她的麻煩。 

  張凱神色恍惚,沉默不語。他渾身都是傷口,胳膊還纏著繃帶,一幅落魄的模樣。 

  刑燭再次重複了一遍,張凱還是沒說話。 

  她抬手朝著他臉上甩了一巴掌。 

  聲音清脆明朗,在安靜的包廂內像是原地炸開的一顆炮竹。 

  張凱應聲顫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著刑燭。 

  正當旁人以為她還要做點別的的時候,她乾淨利落的驟然轉身,絲毫不拖泥帶水, 愛憎分明。 

  令人詫異。 

  有人開口問,「——那個, 這就算了?」 

  刑燭開門的動作一頓, 「不然, 殺了他?」 

  「……」 

  開口問話的人總覺得, 這女人說話的時候雖然平靜, 情緒穩定, 卻好像是真的可以做出這樣事的人。 

  有點可怕。 

  冷靜的可怕。 

  不愧是褚盡的女人。 -

  刑燭推門而出, 迎面而來的就是褚盡的側影。 

  他就站在包廂門口的一側, 和之前在包廂內坐著的一個男人倚著牆對話著。 

  這裡不是禁煙區域,他微微弓了幾分身形,點了根煙,深吮了一口,又細密的吐出青白的煙霧。 

  渾身都是一種令人想要佔有,卻又不甘心只是佔有的感覺。 

  刑燭在看向他的時候,褚盡已經發現了她。 

  對視了一眼,他對於她這麼快速出來的事,似乎毫無覺得詫異的地方。 

  「解決了?」他噙著幾分沙啞的腔調問了一句。 

  刑燭嗯了一聲。 

  褚盡和眼前的人告了個別,碾滅了剛抽了一口的煙。 

  他又開門去包廂里和裡面的人說了些什麼,隨後很快走了出來。 

  會所內彎曲環繞,刑燭來的時候就沒記住路,現在走的時候自然也沒記住。 

  她踩著褚盡的腳步跟著他往前走,四周都很靜謐,只有衣衫窸窣的聲音。 

  刑燭就這樣低頭踩著他的影子。 

  忽然間,眼前的人停了下來。 

  刑燭的步伐也停了下來,堪堪撞上他的後背。 

  ——不過刑燭想,她不應該停下來的。 

  ——應該,撞上去試試, 試試是什麼樣感覺。 

  褚盡不知道刑燭此刻的內心在想些什麼。 

  只是現在的距離過於接近,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女人,鋪面而來的檀木味的香水不但沒讓他心靜,反而覺得格外發燥。 

  褚盡擰眉後退了半步,和刑燭拉開了一點距離后他才開口,「我想起有點事要回去交代,剩下的路都是直線,你自己可以走出去。我就不送你了,你開我的車先回去?」 

  刑燭不明所以的看向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這樣的對視再次持續了一會兒之後,伴隨著褚盡一聲似有似無的一個操字,對話結束。 

  他這輩子,是不是逃不出刑燭的一個眼神? 

  不能這樣下去了。 

  在這種越綁越緊的關係里,刑燭可以隨時脫身而出,但是他不行。 

  他對她的事情,根本無法袖手旁觀。 

  褚盡安慰自己,她被張凱打了的這件事情多少和他也有點關係,是因為他之前沒忍住打了張凱,他才會被激怒去報復刑燭。也因此,他才會忍不住做出了這一系列的舉動。 

  但是同時他也清楚,刑燭被打的這件事情的根本原因—— 

  是她和張凱戀愛的倉促,對他人品不了解就開始的盲目和感情觀的幼稚。 

  是她自己對自己不負責。 

  但是。她還是沒錯。 

  無論如何,至少在他這,都無法覺得她真的有錯。 -

  直到上了車,刑燭發現褚盡的臉色還是不怎麼好看。 

  一幅別人不知道是欠了他多少錢的模樣。 

  刑燭開門見山的直接問了,「你不高興?」 

  褚盡,「沒有。」 

  刑燭,「可是你臉色很差。」 

  褚盡,「我困了。」 

  刑燭,「我不相信。」 

  褚盡沒有再接話,開車的速度也已經到了市區的臨界線。 

  刑燭思考了片刻,才再度開口。 

  「褚盡,你現在就像個——被人拋棄了的小可憐。」 

  話音落下的瞬間,刑燭像是忌諱什麼一樣又補了一句,「哦,我只是說你的表情。」 

  剛好是紅燈,褚盡的視線驟然看向她。 

  除了散漫的冷之外,似乎還有一抹清晰的不敢置信。他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你再說一遍?」 

  刑燭緘默。 

  「不說?」 

  刑燭再度緘默,低頭看手機。 

  對話到此結束。 

  快到她家門口的時候,褚盡忽然開了口。 

  「你被打的事情,我不是替你報了案么,警局給張凱目前定性是惡意騷擾和惡意傷害罪,但是還沒拘留。過幾天可能會喊你錄個筆錄什麼的,再走步驟判刑。」 

  刑燭對於這件事情沒什麼想法,判刑也是張凱自己自尋的結果。 

  她道謝后,問起了她真正在乎的事情,「你撞了張凱的事情,警察局那邊沒有對你進行什麼制裁?」 

  褚盡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溫和,「你的前任你還不清楚?給他點錢,他願意被我撞二十次,只要撞不死他。」 

  刑燭知道他本身就知道她和張凱的關係,解釋了一句,「其實也不算是前任…才七天而已,我們加起來見的面還沒有12個小時。」 

  褚盡幾乎是瞬間開口,聲音帶著冰冷的冷嘲,尾音上挑,「怎麼,十二個小時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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