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符，印，陣
「這就是『符』。」朱老淡淡的說道，漫不經心，彷彿在說這是一本書一樣簡單，隨意。
但是絕對沒有這麼簡單，秦崢天吃驚地盯著眼前的圖像。
這一次，圖像並沒有這麼多，反而減少到了十來個，不過其帶來的震撼感非但沒有降低，反而上升了一個等級。
筆，紋，符！
一層一層，由下至上組織而上，每往上一層，其概念就越加宏觀龐大。而顯示出來的東西越能衝擊人的心靈。
秦崢天彷彿被眼前的東西深深地吸引了心靈，目不轉睛。
圖像竟然活起來了！
裡面的每一個符都富有靈性地交替閃動著綠光，輕輕喃語，秦崢天想要仔細分辨，卻又什麼都分辨不出來。
儘管他們的位置是不變的，但是卻像是在互相溝通，就像人體內的器官一樣，互相擔當功能，共生一體。
「符，由紋組成，共有一千二百九十六種，我這裡只是顯示一部分。實際上，一千二百九十六這個數字只是根據規律推斷出來的，還有待發掘。發現符的種類的那種東西，越到後面就越艱難。實際上在我縱橫的那個年代，只找到了九百多種，相信現在也不會多多少。」
不等秦崢天反映過來，朱老再次大手一揮，原本的圖像化為晶晶綠粉飄散在空中。
取而代之的，一個圓形的綠色圖案在秦崢天眼前出現。
黑夜之下，綠光瑩瑩閃動，光芒就像呼吸一般，一閃一閃，實際上秦崢天感肯定，眼前的圖像就是在呼吸！其中散發著的光芒如同陽光，照在身體上暖洋洋的，彷彿身體的一切悲傷、痛苦、傷病、疲憊都會被抹去。
難以置信，這麼複雜卻又協調統一的東西竟然只有一個手掌這麼大。就爽讓秦崢天用及其細的勾線筆用普通的方法畫，估計都很難畫出來。
「這是『印』！」朱老的聲音適時響起，如同來自遠古的鐘聲，其中還帶著一點得意，「對於符印來說，大小並不會影響效果，越小，代表技藝越高超。」
朱老頓了一頓，說道：「不管是筆，紋，符，都不可以永恆存在於世間，就算如何努力，它的功效都會慢慢消失。只有印！在沒有被強行破壞的情況下，能與世長存。印理論上有七千七百七十六種，但是，誰也不能確定……」
話畢，眼前的圖案覆滅，原本一片的綠色又被夜晚的黑暗所吞噬了，許久，秦崢天才感受到天上雙月的光芒。
秦崢天潤了潤乾渴的喉嚨，收回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朱老。只見朱老的動作頓住了，就像是想要搬起一塊巨石，在剛抱住巨石的時候，一臉愕然的樣子。原本朱老有些透明的身影變得更加透明了。
秦崢天抖了抖喉結，有些顫抖的聲音問道：「是不是後面……還有。」
許久，朱老眼中閃過几絲尷尬，似乎嘆了一口氣，回答道：「是的，後面還有一個等級，名為『陣』。陣一旦存在，就會自動令天地靈氣在其內循環，不需要額外提供能量。而陣還有另外一根功效，就是能藉助天地威能又或者是最極致的靈氣，以達到光用元力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說完，朱老默默盯著他自己的手，又或許是透過自己的手看著後面的草地。
朱老竟然在走神發獃！
秦崢天這是第一次見到朱老這般悵然若失的神情。
如果可以的話，他更希望見到那個嬉皮笑臉的朱老，儘管有時候讓人覺得可惡，但這樣才像一個有生氣的人，而不是一個遲暮默默等待著腐朽的枯木。
朱老到底見過多少事情了？
秦崢天不清楚，至少他知道，他在「死」的時候，是在一千年前。哪怕「死」后，靈魂依舊保持著強大的生命力，那麼他生前可以活過的年齡可見一斑。
秦崢天也知道，人的壽命會隨著修為增長而增長，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修鍊，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達到朱老的層次。
多少人情世故，多少滄海桑田。可以想象，朱老親眼見過多少古人甚至的知己被埋入土裡，從此陰陽兩隔。多少親朋好友離他而去。
從此，感情都是浮雲，什麼親朋好友都是屁話！每次投入感情，差不多就是一次傷害。投入得越深，痛得越深。
秦崢天有點明白朱老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了。儘管朱老的形象一直都是劍眉星目，器宇軒昂，長須飄飄，仙風道骨。但是經過這些天的相處。秦崢天能感覺到，在那嬉皮笑臉或惴惴教誨背後，是如九幽極寒的冷漠。
朱老受過的傷太多了，利益才是永恆的一切！
秦崢天嘆了口氣心中的壓抑蓋過了之前看到符印的喜悅和震撼，他是個真性情的人，一旦他選擇信任某個人，無論那個人心中對他怎麼樣，秦崢天都會選擇去將心比心。
秦崢天是一個很奇怪的人，有時候，他睿智得像個老狐狸，有時候，他又單純得像個孩子。
忽然間，秦崢天腦中閃過一道電光：「朱老，如果想要幫你復活，需要……印……陣……」
「啊？叫符印好了，無論是筆，紋，符，印，陣，都統稱『符印』。」秦崢天這一下吧朱老驚醒了，為了掩飾尷尬，馬上接上了秦崢天的話。
剛剛說完，朱老心裡閃過一絲暖意，眼前這小子，竟然關心這個事情。因為誓約已經成立，他沒必要關心這樣的事情。
不過，只是一絲而已，很快，這絲暖意就被淹沒在寒冷里。朱老見過的人太多了，也許現在關心，下一秒就變心，就算不是現在，那以後呢？
比如那個人！
想到這裡，朱老輕「哼」了一聲。聲音帶著憤怒，令秦崢天有些茫然。
朱老自然不會把他想的說出來，轉而回答秦崢天的問題：「想要幫老夫復活的話，需要收集許多珍奇材料，並用這些材料做成的墨汁畫出『有相溷元大陣』，至於具體方法，老夫會適時告訴你。」
朱老隨口就說出天金蓮，雲崖翠等一些秦崢天聽都沒聽過的材料，然後瞥了他一眼：「如果你有心的話，就好好修鍊。」
秦崢天點點頭，把這些材料的名字記在心裡。
或許是朱老不太想談論這件事，背過身來，張嘴說：「你現在端坐好，給我從基礎開始，一個一個去背！」
「好！」秦崢天想都沒想，直接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