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切……上個大號還一本正經……
位於歐洲南部的阿爾卑斯山的某處山峰上,一座潔白的城堡巍然屹立在皚皚白雪之巔,在藍天的映襯下,潔白如銀的冰雪終年不化,守護著這座鮮少有人訪問的城堡。
庭院內,一名年約三十的青衣男子抬頭遠眺,一席墨色及腰長發隨意散落,隨風微微浮動。
男子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青絲如瀑,細嫩晶瑩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里閃動著寶石的光芒。
片刻后,男子收回遠眺目光,緩步踱回屋內。
一圈沙發圍繞著壁爐擺放在地毯上,壁爐里燃燒的木炭,紅紅的火舌舔著黝黑的木炭,不時炸出噼啪的火花,石砌的牆壁經過長年煙熏火烤,泛出一層黑光。
「放心不下那幾個孩子?」
樓梯口走來另一白衣男子,手持英式茶杯,悠閑著神色坐到壁爐旁的沙發上。
青衣男子看著火舌,沉聲說,「我剛才算了一下,夜子瑞的劫數就在今年。」
「凡人的運勢都是命中注定的,你守了他們千年,讓他們免遭魂飛魄散永無轉世的劫難,到這一世才讓這四個孩子重新投胎。為了他們,隱居了千年的你創立一華集團,讓他們享受一世富貴生活,再大的恩都能兩清了,又何必再去摻和這趟渾水呢?」
青衣男子道,「可夜子瑞這個孩子,這一世這一生都為了一華而活,當初創立一華集團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那是他自己的選擇,就算沒有一華,以他的性格必然也會被其他牽絆,就像前世的他一樣。」白衣男子搖頭,遙想千年,仿若眼前,悠悠歲月只是彈指一揮間,如果當初沒有那場情殤……白衣男子暗自嘆息,心中隱隱作痛,抬眼見青衣男子正看火苗出神。那次情殤之後,他再也沒見他笑過……守護千年雖然只是報恩,但他始終是在等那個人吧……如果那個人不出現,他是不是要一直等下去?
俗話說沒有永遠的敵人。此刻苟芸對能總結出如此精闢之言的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但也有句話言:一山不容三虎。何況還是兩隻公的一隻母的。
夜子瑞蒼白如紙片的小臉蛋冷冰冰的讓人捉摸不透,放下對方手腕就像什麼事兒也沒發生,對一旁強忍歡喜的苟芸說,「上次的事情還沒談完。」
嗯?苟芸眨巴眨巴眼,硬是沒能接下夜子瑞的這根茬。
於傲無聲哼笑,「既然你和夜總有事,那我今天就不打擾了。苟律師,明天見。」
送走了爛桃花卻又引了狼入室。
夜子瑞坐在沙發上一言不語,悠然的看著苟芸自從一踏入小公寓,火急火燎地把內衣內褲食品袋等物東藏西塞。看著那抹忙碌的背影,心中恍然大悟什麼叫」收拾」,原來就是把看得見的東西全藏到看不見的地方而已。
「嗯……」一頭熱汗的苟芸尷尬笑問,「要喝水嗎?要不我先給你倒杯水吧。」
手忙腳亂的某人今天是要什麼沒什麼,冰箱里的純凈水正好全喝完了,水壺八百年就沒燒過,情急下乾脆接了杯生水放在了茶几上后,端坐在了這位不速之客面前。
相比慈善酒會那日,此刻夜子瑞顯然消瘦不少,更加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輕扣著大腿,一席白襯衫把原本冰冷的他襯托的更加涼薄。
不知是錯覺還是多疑,苟芸總覺得夜子瑞有些異常,難道是因為她對他有了救命之恩所以突然對她轉了性子?不不。心裡趕緊否認了這個荒誕無稽的想法,就算相信明天火星就要撞地球的謠言,她也絕不會相信眼前此人竟會因為她而改變!凡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能讓這位日理萬機手握一華集團的總裁大人親自上門,看來事情非比尋常。思及此,原本挺直的背默默駝了下去,就像等待老師批評的學生似的垂著頭,可……某某人又轉念一想,此人現在正坐著她的沙發、喝著她家的水……額……好吧雖然只是生水,但也是她付的供水費吧,武俠小說里寫的好,強龍不壓地頭蛇,現在可是在她的地盤,就算是一華總裁又怎麼樣?還不是個比她小了兩歲的小鮮肉嗎?想罷,剛駝下的背又默默挺了起來。
夜子瑞對苟芸佩服不已,兩人無言,苟芸卻能把此時無聲勝有聲演繹的如此活靈活現,忽而喪氣忽而雀躍,臉上表情風雲變幻喜怒無常。
「你……不是找我有事嗎?」見對方不開口,苟芸催促了起來。
夜子瑞蒼白的唇勾起一抹弧度,把他的謝禮拿了出來。
「什麼東西?」什麼文件竟然還勞煩堂堂一華集團總裁親自跑到她的小公寓送來?猶豫著瞥了一眼,苟某人那張吃驚的嘴越張越大,直到快掉到茶几上時,夜大總裁好心地替她合上了苦逼的下巴。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苟某人就像手上沾了大便似的一臉驚悚,直接扔了手中文件后,拍了拍她那顆受驚的小心臟,還好一切安好!
下午出院后,對工作失了興趣的夜大總裁竟然提筆極仔細的回憶了一遍那晚經過,把所有損失條分屢析分毫不差全都列了出來。
「一條羽絨被八百萬,兩條一千六百萬,你當我這裡是銀行來搶錢啊?」苟芸不敢置信眼前的所謂清單。
「我那兩床鵝絨不是普通的羽絨被,是北歐鵝場精心挑選剛滿兩個月的小鵝,人工活鵝選取最細小最柔軟的羽毛,這種最頂級的鵝絨,一個鵝場一年也就攢下個一兩百克而已,像一千五百克的一條鵝絨被,你知道需要多少鵝多少人多少時間才能製成?」夜子瑞慢條斯理反問。
「這個牛排呢?不就是塊肉而已,竟然要五百萬,都夠我吃一輩子……」
「牛排,是紐西蘭私人牧場特供,小牛犢從出生開始,每天吃的是當年最新鮮的穀物,當天現割的草料,專人每天定時按摩,享受音樂浴,生病了還有私人醫生,足足飼養十八個月才能出欄,就算這樣精心飼養也不一定能養出頂級牛肉。據統計,每十頭裡至少有三頭不合格,而一個牧場頂多一次只能飼養二十頭牛。而被你毀掉的那塊牛肉是這一批中最出色的牛身上最頂級的一塊,你說它值不值這個價?」
賣糕了!只不過是一頭牛而已,又是按摩又是音樂竟然還有私人醫生,比她活的還瀟洒啊,就算只風流快活十八個月也值了……!
「我也想做牛……」活的那麼辛苦還不如一頭牛,心酸啊……默默抹了抹眼角的苟某人有些氣餒語氣明顯軟了,「那……那也不能全算在我頭上呀……要不是有我在,你早就翹辮子,怎麼可能坐在這裡跟我算什麼鵝絨牛排……你、你恩將仇報,沒良心……!」
「是恩還是仇,我正想和你好好算一算。」夜子瑞喝了口水順便調整了下坐姿,「發燒的人,最忌諱的就是熱量發不出去悶在身體,而未經處理的生肉在室溫下慢慢腐敗變質的過程中會出現很多病菌,對人體造成無形傷害,還有,」掏出那盒遺留在案發現場的退燒片放在桌上,待一臉狐疑的苟大律師接過後這才慢條斯理說下去,「過期的藥品就像毒藥,你該慶幸我還能坐在這裡跟你算賬。」說著又抿了口水。
苟芸定睛一看,心裡暗暗喊冤,她怎麼知道這盒退熱片已經過期兩年了啊……而且上次她發燒的時候小七也餵給她吃了……
「這、我、我真不是故意的……這些都是小七教我的啊……吃了葯捂著被子發完汗就好了……」
「那是你。」
「……」苟大律師心酸,不怕神對手就怕豬對手,她是多麼強大才沒被小七弄死,但……這次差點把夜大總裁給坑死……
「不管怎麼說……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沒功勞……苦勞總有吧?」
「那就看你的表現。」
「……」
「我餓了。」
一分錢逼死一個英雄好漢,一頓飯逼死一個懶律師。
為了爭取良好表現,拍胸脯保證馬上有飯吃的苟大律師在廚房中對著脆雞盒飯磨刀霍霍。額……其實就是用小剪子把雞排剪成了小細條,然後煮了鍋水直接把盒飯做成了泡飯。
「親親夜大總裁,這是我特地給你做的雞絲泡飯哦,你現在身體弱腸胃不好,吃了我做的愛心泡飯後,保證你生龍活虎,一個跟斗十萬八千里~」苟大腿子親自吹了吹勺中熱氣騰騰的米粒後送到夜大總裁唇邊。
這種表現雖差強人意但勉強能接受。夜大總裁表面一副雲淡風輕薄涼秉性,但心裡卻美滋滋的,張嘴就把送到嘴邊的食物全納入口中,嚼兩口總覺得有些怪異,但又說不出來。
「怎麼樣?好吃吧?」苟大腿子一臉諂媚,看對方吃得香又屁顛屁顛去接了杯生水回來給夜大總裁潤潤喉,「我的廚藝不錯吧?親親總裁有沒有覺得我的表現很好呀?」
「差強人意。」
話音未落,碗已塞到了他手中,噘嘴生氣的苟大腿子乾脆拿著鍋子吃起了剩下的泡飯,連矜持也懶得裝,反正他壓根就從沒把她當成過女人。
「手又沒斷,自己吃自己的!」嫌棄的瞥了眼自始至終都沒動手的夜子瑞。
「飽了。」夜大總裁抿了口水,把自己碗里剩下的泡飯全都餵了狗腿子。
苟芸狼吞虎咽活像幾百年沒吃飯似的,可在夜子瑞眼中變成了不造作不扭捏,意外的可愛呢!(是有被虐傾向吧……)
正當他欣賞著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賞的美景時,忽的腹下一陣蠕動后猛地變成了暴雨洪雷,前一波閃電雷鳴還未消化后一波坦克攆掃緊隨其後,痛的他頓時額上直冒豆大冷汗。
「小老鼠……」他忍……
「我有名字,苟芸。」某人毫無察覺對方的無動無衷下隱藏著驚濤駭浪的人生苦痛。
「苟、苟苟……」夜大總裁的聲音開始有些抖了……
「不是四條腿的狗!」
算了,叫什麼都無所謂!某個苦逼感覺到身體的某個部位此刻忍得都在簌簌發抖了……
「汪汪汪……快帶我去廁所……」
「……」
一分鐘有長,取決於在廁所外還是廁所內。
譬如現在佔據有利位置的夜大總裁無比舒爽,但門外的某隻汪星人卻一臉扭曲搔著門恨不得破門而去。
「你……!好了沒有啊……!我想也上廁所!我快忍不住了……!」
於是憐香惜玉的夜大總裁一臉舒爽地把位置騰了出來,只覺有陣風從耳邊掠過,苟大律師再次對馬桶發起了新一輪狂轟濫炸。
但……某隻大苦逼的腳都還沒挪動,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汪汪汪……你好了……嗎?」
釋放完的苟芸開門,只見夜子瑞端著臉色格外嚴肅,直接漂浮著腳步走向馬桶。
「切……上個大號還一本正經……額……」
門剛關上,還沒嘀咕完的某汪內心奔潰。
「我又想拉了!!!!夜子瑞!你快給我出來!把馬桶還給我!嗚嗚……夜子瑞……開個門……我快忍不住了……馬桶那麼大,我們一人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