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納妾之禮
玄機雖早就領教過秦伯岸在榻上的本事，可被他如此折騰，卻還是第一次，如果說以前與她恩愛隻是為了讓她懷上一個孩子的話，那麽今日他倒真是拿她來泄欲了。
玄機暗暗叫苦，卻不敢露出絲毫不滿。
事畢，秦伯岸重重地壓在她身上，呼吸沉重，眸中光芒複雜不定：“祖母已經同意我納良辰為妾了。”
“恭喜爺。”玄機聲音都早已嘶啞，卻不得不強顏歡笑。
“祖母的意思是要好生操辦，以貴妾之禮迎娶她。”秦伯岸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眸光凝視著身下的女子，觀察著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貴妾？同樣是妾，可是這前麵加一個貴字，身份便是不一樣的，玄機隻是個普通的女人，也會有妒忌攀比之心，想到自己被帶進秦府那日的淒涼，心裏不免黯然，嘴上卻不得不敷衍：“應該的。”
看著身下倔強的女子，秦伯岸有些心疼，俯身親吻了她的唇角：“玄兒，祖母昨日還在我麵前誇你聰慧，我想你能明白祖母的意思，是嗎？”
“是，玄兒明白。”蘭家，又是因為蘭家。
如今，秦伯岸不僅退了蘭家的婚事，就連做妾的蘭家長女也一並休棄，此時此刻，若是秦伯岸再納一個丫鬟為貴妾，在外人看來是一件極為囂張的事，在有心圖謀荊楚地盤的人看來，便會心生了警惕，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既然是要納良辰為妾，必會冷落你一段時間，希望你不要介意。”
玄機避開秦伯岸緊緊凝視的雙眸，扯了嘴角，強顏歡笑道：“爺多慮了，妾身知道輕重。”
秦伯岸鬆了一口氣，拉過她的手放在胸口：“玄兒，我知你是聰明人，所以這次納妾之事，我希望你能由你來操辦？”
“我？”玄機驚訝，秦伯岸何以委以她如此重任？
秦伯岸心中卻是另有打算，他希望能借這次的事給她一個在府中樹立威信的機會，隻希望她不要辜負了自己一片心意才好。
“事出突然，要在三日內籌備好一切確實難為你了，不過祖母也說了，府中一應下人在這幾日都會聽憑你的吩咐。”
“三日內？”他就有那麽急著納良辰為妾嗎？
“祖母原就打算把良辰送我做妾，以前是我不要，如今我既主動要了她，祖母自然是希望早些成事。”他撫了撫她微皺的眉頭，希望自己的話能紓解她的情緒。
原來良辰不是秦伯岸的通房丫鬟，玄機不知怎的想到了這點去，打量秦伯岸的神色又多了幾分不解，這男人究竟還有多少事是不在她的理解範圍之內的？
三日內籌備好一樁婚事對玄機來說確實是一個挑戰，她是一個懶散慣了的人，突然要她做這麽一件大事，倒真有些手足無措，不知從何下手了？
但當第二日老夫人一臉殷切地將婚事托付給她的時候，玄機還是滿口應了，畢竟如果推脫了，老夫人一來會以為她缺少容人之量，二來也會認為她能力欠缺，不論老夫人怎麽想，於她都是無益的。
那日玄機匆匆用了早膳，便開始找管事的婆子們商討喜宴事宜，玄機雖平日裏懶散，但真正做起事來，倒也利落，而且一切按著規矩來辦，倒也沒她想的那麽繁瑣。
良辰又是個心細的人，早早為自己備下了符合王府規製的嫁衣，倒也省去了一些麻煩，加上有美景在中間做交涉，玄機和這位準新娘的溝通倒也融洽，在王府中，良辰比她懂得多，在很多事情上，良辰自己拿了主意，也免了她費心周轉。
前兩日玄機便將多數事宜都一一辦妥當了，第三日一早，玄機便依著規矩，開始吩咐喜娘們布置新房，喜娘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手腳也都非常利落，原本布置素雅的房間，一下子便變得很是喜慶。
玄機站在新房中，看著滿室的紅色，突然有些羨慕良辰，自己雖也是秦伯岸名義上的妾室，可進門那會兒卻連個儀式都沒進行。
玄機正想得出神，眾人突然紛紛朝玄機身後行了禮：“王妃娘娘吉祥。”
玄機回頭，看到一襲華貴灑金長裙的王妃正在丫鬟們的簇擁之下，走了進來，玄機忙屈膝行禮：“王妃娘娘吉祥。”
王妃看了玄機一眼，從她身側經過，卻沒讓她起身，隻打量著新房，道：“玄兒你倒也能幹，這沒幾日就把事情辦得有模有樣了。”
“謝王妃誇讚。”自從那日王妃找過她後，玄機就有意無意地避著她，多日下來，兩人倒也沒再說過話。
“你起來吧。”王妃抬了手，兀自在新房的梨花木凳上坐了下來，“這良辰可真是好福氣啊。”
玄機不知如何接話，隻垂了頭，沒有回話。
“玄機，你可有後悔？”王妃鳳眼一挑，看著站在一旁神色淡然的玄機，她倒真小看這個玄機了，她剛失去孩子，秦伯岸便急著納妾，她竟能如此的不悲不喜，想起她當日得知真相時的悲戚模樣，短短幾日，她的變化竟這麽大？
“妾身並未忘記王妃當日所言。”是的，她從沒忘記當初的痛徹心扉，所以她會很好地守護自己的心，不讓別人輕易再進來。
“那就好。”王妃看了玄機，有些心疼她，她就像過去的自己，也隻有作為過來人的她才能理解玄機此刻的愛恨不能的心情。
她原是恨的，恨她做出和自己一樣的蠢事，可如今看她強作淡定的可憐模樣，或許是同理心作祟，她替她感到不平，難道愛上秦伯岸的女子，都該是這樣的下場嗎？
不，她突然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玄機的苦痛，並沒能如想象中一般換來自己的暢快，或許她該拉她一把！
“啊——”玄機正不知該如何應付王妃，屋裏突然傳來一個丫鬟驚慌的聲音。
“你這個死丫頭，誰讓你打翻良夫人的東西的。”玄機回頭，正看到良辰院子的管事王嬤嬤正在罵那丫鬟。
據說這個王嬤嬤當年和良辰美景的母親一道服侍過老夫人，如今良辰成了秦伯岸的妾室，老夫人便將這位嬤嬤指派給了良辰，一來可以伺候良辰的日常起居，二來也是來教導良辰行夫妻之事。
“王嬤嬤，這麽吉利的日子，您就別動氣了。”玄機上前，止了王嬤嬤欲擰打丫鬟的手，語氣輕淺，卻不容人反駁。
短短三日，府中眾人便見識到了玄夫人的厲害之處，這個昔日深居蕪蘅院的玄夫人處事果斷，賞罰分明，一下子便將繁雜之事處理得井井有條，下人們也都很樂意唯她命是從。
“老奴糊塗。”玄夫人雖沒直接責罵，卻很清楚的告訴自己這是個吉利的日子，自己方才說了“死”字，若是玄夫人有心追究，自己定逃不過責罰。
“還不快把這些香料收起來。”玄機記得良辰之前是專管府中各房香料用度的，這些香料據說每一粒都值好幾十兩銀子，掉在地上，怪可惜的。
“回玄夫人的話，這些都是良辰姑娘吩咐扔掉的香料。”那丫鬟看了玄機一眼，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玄機有些疑惑，這些香料她房裏也曾用過，提神醒腦很有用處，良辰為何要將它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