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竟是棋子
“怎麽？不是說秦伯岸夜夜宿在你這裏，對你疼愛有加嗎？怎麽你竟是這般懦弱無能，忍氣吞聲的性子？”王妃說的字字句句都咬牙切齒，仿佛對她充滿了嫉恨。
王妃伸出染著鮮豔蔻丹的食指，輕輕地挑起玄機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
明眸皓齒，膚白如玉，楚楚動人，果然是個美人胚子啊！明明是那樣不堪的出身，為什麽還能讓人覺得純淨得很！
玄機知道王妃是故意來挑釁的，奈何秦伯岸不在，她無所依傍，惹不起她，便隻能裝作沒聽到，一直隱忍不發。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和你過不去嗎？”王妃輕笑出聲，一雙手緊緊扣住玄機被燙傷的手，譏諷道，“因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蠢笨的樣子！”
燙傷的手被她拉著，指尖傳來陣陣鑽心的疼……
“還未回來之時，我便聽說他納了妾，除了當年被騙娶來的蘭雯輕，我可從未聽說他什麽時候有了其他女人。”王妃說著，姣好的麵容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緊緊地抓著她的手，仿佛恨不得將她揉碎一般。
“王妃娘娘？”玄機隱約覺察到了王妃和秦伯岸之間似乎有些什麽？可手被她緊緊拽著，玄機疼得根本無法多加思考。
“怎麽？很驚訝嗎？”王妃似乎很喜歡看她痛苦的表情，“我原還真擔心他對你會有什麽不一樣，可如今看來，你似乎比我也好不到哪去！”
王妃突然鬆開她的手，兀自笑了起來，笑聲中帶了幾分淒涼。
“玄機不明白王妃娘娘在說什麽？王妃還是請回吧。”玄機雖然在感情上比較單純，不夠理智。但明哲保身的道理她還是懂的，她明白，知道得太多並不是好事，尤其是王府裏這種見不得光的秘密。
“不明白嗎？”王妃目光緊緊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眼眸裏充滿了妒意。
為什麽自己和她同樣的出身，秦伯岸偏偏會留她在身邊，為什麽留在他身邊的不能是自己，如果當年能讓她留在他身邊，今日即便是為他犧牲一個孩子，她也甘願。
“不明白也沒關係，我來告訴你——”她要讓這個女人感受到和自己當年一樣的痛苦。
王妃正要說，門突然被打開，梅香從外麵闖了進來，一臉急色。玄機驚訝，梅香素來是個穩重知禮的，怎麽今日如此魯莽？
“王妃娘娘。”梅香說著，徑自跪在了王妃的麵前，“奴婢求求您，求您別說了。”
看著梅香如此大的反應，玄機突然意識到，自己是被什麽事蒙在了鼓裏：“梅香，你出去。”
“不，玄夫人，您聽我說……”梅香還想再說些什麽，便被王妃手下的兩個嬤嬤拉了出去。
“這個丫鬟倒是對你忠心耿耿啊。”
“王妃不要拐彎抹角了，您說了這麽多，不就是想讓我知道真相嘛，您請說吧。”
王妃看著玄機故作鎮定的模樣，不由得失笑：“玄機，你可知道秦伯岸他根本不會愛你，他不過是利用你罷了。”
“這個我都知道。”其實一切早在剛進王府之時，秦伯岸便已對她言明，隻是她自己傻，一度忘了罷了。
“那你可知，我還未回來時，便知道你懷了孩子？”
玄機不敢相信，當時她自己都不知道，素未謀麵的王妃又怎麽會知道？
“其實秦伯岸他利用的，不止是你，還有你腹中的孩兒，你和你的孩子早已掌握在了秦伯岸和老太太的手中了，隻是你不知道而已。”王妃欣賞著玄機越加慘白的臉色，唇角勾起一絲愉悅的笑，繼續道，“得知你有孕的時候，秦伯岸便派人告訴了老太太，這才會有了後來你被罰跪一事。”
她是說秦伯岸故意串通了老太太，要弄掉她腹中的孩子嗎？可是這對他們有什麽好處，那可是他秦伯岸的親骨肉啊。
“一切都是因為蘭雯輕，現如今，荊楚和南陳勢同水火，秦氏王府自然是容不下蘭家人的，可是蘭雯輕畢竟為秦伯岸生下了秦寧致，一時根本沒有借口除掉她，也怪蘭雯輕自己不聰明，那麽輕易地就落入了陷阱。”
“當日府中那麽多人都看到她踢了你一腳，這才導致了小產，相對於秦寧致這個啞巴，你腹中的孩子可金貴多了，到時候眾口鑠金，蘭雯輕她便逃不了謀害秦家子嗣的罪名了，如此一來，不僅除掉了蘭雯輕，就連蘭家日後也難再在眾諸侯間抬起頭來。”
“秦伯岸這一石二鳥使得可真好啊。”王妃靠近玄機，吐氣如蘭，“玄機，你說呢？”
真相被無情地點破，玄機一時間沒法接受，隻覺得腦中轟轟作響，一片空白，絕望瞬間蔓延全身……
這時，王妃拍了拍她的肩，繼續道：“你別急著難過，你須得想，你這枚棋子被利用完了，萬一他連你也不要了，到時候你該怎麽辦？”
一時間事情來得太快，過慣閑適日子的玄機根本來不及想那麽多，他真的會不要她嗎？玄機突然腦中閃過一個畫麵，難道說剛才侍衛拿給冬青的休書是要給她的？玄機簡直不敢相信！他是真的不要她了嗎？
入得秦氏王府以來，她一直費勁心思討好他，取悅他，可如今被他利用完了，自己竟還要落了一個被休出府的下場，玄機啊玄機，這就是你的下場嗎？
見玄機一臉不敢置信的痛楚，王妃反倒柔了聲音，安撫著她：“玄機，沒關係的，當年他同樣不要我，我如今不是也很好。”
玄機驚訝地看著一臉淡然的王妃，她說了什麽？
“多年前，我和你一樣，不過是教坊的一個舞姬，當年有人花了大價錢買了我，將我送與他，可他倒好，一回王府，他就將我送給了他叔父，可你看，我如今不是過得很好，他叔父不僅沒有嫌棄我的出身，還讓我坐上了王妃的位置，如今他見了我，還要叫我一聲叔母，整整大他一個輩分呢。”王妃突然長笑出聲，笑著笑著卻留下了淚。
此刻，玄機知道了真相，倒是有些理解她了，她也不過是一個可憐人，正因為當年秦伯岸拋棄了她，所以她排斥一切出現在秦伯岸身邊的女人，尤其是和她一樣身份卑微的她，看到她成了秦伯岸的妾室，而她當年卻被送給了秦伯岸的叔父，她就越發痛恨秦伯岸，痛恨她……
“玄機，別怨我沒提醒你，秦伯岸的心比石頭還硬，他的心裏隻容得下蘭雲裳一人，你可別傻乎乎地陷進去了呀。”
王妃雙手托著她的臉，玄機不得不望向她，她的妝容精致得無可挑剔，可眉眼仿佛染了萬般的歎息：“你可千萬別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