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長安身死
「怎麼會這樣!」
長安的狀態開始變得糟糕起來,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種狀況這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的。
體溫下降的十分厲害,顏月言碰到他時甚至就感覺是在摸一個冰塊,而對於本人來說,長安的意識也開始潰散起來,其餘人在他耳邊的叫喊開始變得模糊並潰散。
「我是要死了嗎?」
眼睛就算想閉都閉不起來了,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死不瞑目吧!他心裡這樣自嘲自己,而眼前,隨著他越來越接近死亡,他的視野在這個時候卻顯得越來越清晰。
他看清了每一個人的臉,看清了這裡是一個什麼地方,就好像白晝一樣,這裡的一切此時在他的眼中都清晰可見起來。
「不!」
他僵硬的身體中,他在意識深處突然晃回了神:「他們也有和我一樣的癥狀,我死了,他們怎麼辦?」
心中還有所牽挂,牽挂,這東西似乎並不能扭轉什麼形式,對長安來說,他感覺自己再過幾分鐘應該就會死了。
科學說,人在死的時候大腦會將自己的一生都快速的過一遍,不管是已經遺忘的還是記憶深刻的,這種稱為走馬燈的東西多數將死之人都拿它來感慨自己的一生,之後他們就會走的特別安詳,但長安不行——
「我不能就這樣死!」
回憶開始不經他大腦操作的如幻燈片一般閃起來,他現在就好像是站在一家電影院內,看著大銀幕上的過往,雙目無神。
前二十年都是些無所謂的回憶,沒有在他無神的雙眼中泛起什麼波瀾,因為那一段時光他很正常,名校天才,未來之星……一些可有可無的光環是他前二十年所有經歷的象徵,無趣。
之後兩年,那是他墮落的時候了,沒什麼可說,目光在17年的6月22日波動了一下,那是他進入旅館的日子,那一天改變了他一生。
重歸平靜,之後的回憶是噩夢與美夢的交響曲,和夥伴的生活以及各種生死任務,直到如今。
從進入峽谷開始再到山洞休息,突然,伴隨著他在山洞中入睡,也伴隨著外面的電閃雷鳴,走馬燈戛然而止。
但他還沒死,眼前是一片黑暗。
他知道走馬燈還沒結束,這是他人生最後經歷的事情,就是一片黑暗。
「為什麼,是黑暗?」
他呢喃自語,他的目光現在看向眼前,他的眼前是光明的,但當他沉入意識里,這裡卻是黑暗。
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況,都是在他一個人,這是他本人的回憶,為什麼他看見的卻是黑暗?
「不,這不對!」
他覺得有些地方不對,走馬燈走的是他的回憶,但他卻不能再來一遍,現在的情況,為什麼會這樣?
「如果我不是我。」
外界,顏月言在淚水中聽到了長安的呢喃。
「長安,長安!」本以為事情有所轉機,但現在看來這可能是告別的最後一句話了。
呼吸,徹底停止。
「不!!」
……
信念也好,執念也好,甚至就是那所謂的奇迹,一切都有所因果,奇迹也不會無故發生,以最小的因得最大的果,這就是奇迹,有些人命就該如此,路就到這裡。
最後的信息——【如果我不是我】
顏月言沒有悲傷的太久,或者說她已經不知道沒有了長安應該要怎麼過,但那是之後的事,在這裡,她不能胡鬧。
「長小姐!」
「嗯?」
僅存的一位長安其實表情也是黯然,顏月言站起來:「你是另一個他,就算樣貌不同,性格也不同,但除去這些,你是最像他的,你們都是智者,你的思維與他最是接近,他的話,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我……」
她抿了抿嘴唇,顏月言說的話十分的有道理,她能感覺自己和長安之間似乎有著相互牽引的地方,而這牽引,從長安的那句話之後似乎就被無限放大了起來。
【如果我不是我?】
這句話模稜兩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她想了想,道:「我現在還不知道。」
哪裡是說想就能想出來的?但是她總感覺自己距離答案接近了許多,另一個自己已經死了,她突然扶了扶額頭,自己身上的癥狀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明顯起來。
再想不出生路,就是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而可以預料的,如果兩個長安都死了,剩下的這些人估計也難逃死亡一途。
凌落塵上前將長安背在背上,洛清璃用藤蔓將兩人給捆了起來。
「固定好了嗎?」
「嗯。」
「再緊一點。」凌落塵低語:「除非我們都死了,否則他的屍體不能在這裡。」
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死而歇斯底里這是他們之間定下的唯一一條規定,但拋開規定,長安的屍體他們絕對不能留在這裡。
「我們或許因為體質或者別的什麼原因,現在的情況比長安要好很多,但也不能持久,速度得加快了。」
「嗯。」
再次上路,長安在這裡出事,現在即使這裡顯得很安定他們也不能待了,這是為了謹慎起見。
一路上女版的長安一直在考慮另一個自己的事情。
「到底還差些什麼?」她越來越想不通了,一路上時有一些奇怪的東西攻擊他們,但是大多都沒有之前的那些能夠給他們造成一些阻礙。
薛胖子這一路都比較沉默,凌落塵將長安綁在後背上的時候他也沒有開口說自己的能力比較方便一點,畢竟在冷靜的前提下,大家都有選擇自己悲痛的方式。
他和另一個自己走在一起,看了看四周,這空間在他的眼裡也慢慢變得明亮,苦笑一聲:「胖爺我走南闖北十幾年,現在沒想到卻要栽在這種鬼地方!可惜了也不知道我是會被這大傢伙吐出去,還是會被這裡面的怪物給啃乾淨!」
「烏鴉嘴。」薛漓瞪了他一眼,卻沒有說太多話。
……
……
「會被吐出去還是會被啃乾淨?」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胖子隨意的苦笑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而唯有長安,她突然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