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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初進奉陽

  隨著馬蹄踏地的轟隆聲越來越近,兩人也轉頭向後看去。


  只見自靖川城方向順著官道跑來一隊騎兵,看身上的武器裝備應該是帕萊的龍影甲士,隊伍最前面有一個身著龍影指揮甲的將軍正帶隊趕來。


  趙泰連忙拉著趙漢卿走到官道旁的野地里,打算先讓這隊騎兵過去,同時疑問也湧上心頭,為什麼靖川城突然會有軍事調動?而且遠遠看去,跑來的騎兵頂多也就是一統之師,趙泰實在想不通這區區一千人的騎兵隊伍能有什麼重大的軍事任務。


  騎兵部隊策馬急行,不多時已經衝到了不遠處,趙泰連忙遮住趙漢卿的臉,以免騎兵通過時,揚起的煙塵迷了眼睛。


  不料騎兵隊伍奔到兩人近前竟然緩緩的止住了馬勢,一個個盔甲鮮明的龍影甲士穩坐在鞍橋之上,透過戰盔上的觀察孔齊齊的看著站在路旁的兩人,隨後就聽一陣持續的「嗆嗆嗆嗆.……」聲,所有人的龍影刀也已經全部出鞘,遠遠望去一片明晃晃的刀影閃爍。


  原來龍影盔甲採用的是全包頭式的戰盔,佩戴時嚴密的包裹著甲士的頭部,只有眼睛的位置留有必要的觀察孔,龍影甲士其實是步兵的戰鬥序列,只不過考核嚴格,要求戰士的軍事素養非常高,所以龍影甲士其實也個個都是馭馬的好手,只不過帕萊馬匹的基數太少,而且馬匹品種也不是多麼的優良,導致帕萊無法組建一定規模的騎兵部隊。


  趙泰還未緩過神來,騎兵帶隊的將領已經驅馬來到兩人近前的官道上,端坐在馬鞍之上,不屑的瞄了兩人一眼,隨後轉頭向身後的隊伍里問了一句:「是他們倆嗎?」


  只見騎兵隊伍里聞言擠出來一個一身布甲的漢子,騎著一匹癩馬,正是中午被趙泰打倒的刁家教師之一。


  「啟稟老爺,就是他們!」


  來人看了一眼路邊野地里傲然站立的兩個人,隨後向騎兵將領恭敬的回道。


  騎兵將領聽了家將的回復,才勉強瞪開眼睛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兩人,突然身體在馬背上向前一傾,驚詫的問道:「哎……這不是趙將軍嗎?」


  趙泰聞言,雙手也在胸前一抱,正色的說道:「原來是刁城守,久違了!」


  只見馬背上的騎兵將領手握馬鞭,四十歲左右的年紀,挑著眉毛看著兩人,倒是也有幾根稀疏的長須飄蕩著,一身亮麗的龍影甲,胯下一匹棕色沙騅馬,正是靖川城守刁元德。


  因為永寧靖川兩城相距不遠,和平時期城守彼此書信,互通往來,趙泰也曾以送信為由,遊逛過幾次靖川城,故而相識。


  只見刁元德收起驚詫的表情,稍微正了正馬背上的身子,眯著小眼睛正色的責問道:「不知趙將軍來我靖川,為何不穿城拜府,反倒要當街為難我兒呢.……」


  「刁城守明鑒,貴公子年少英勇,統領六個少年圍攻我家少主一人之時,在下可絕無插手。只不過後來又指揮貴府家將前來搦戰,在下才不得已而出手相助,如若不信,可問方才指認之人!」趙泰早已猜到了刁元德此行的目的,聞言連忙回復道。


  「哦?.……那看來此事其間必有誤會啊!」刁元德尷尬的挺了挺身,隨後抬眼看了看野地里的趙漢卿,「這位就是趙西安將軍的公子嗎?果然是英姿俊朗啊!」


  「小侄趙漢卿,見過刁伯伯!」趙漢卿聞言向前踏出一步,雙手抱拳,朗聲說道:「城中之事,或有誤會,冒犯之處,小侄當面賠罪了!」


  刁元德連忙陪笑著說道:「不須多禮,不須多禮!想你父趙老將軍說來與我也是舊識了,沒想到永寧一役,竟然以身殉國,聽聞此事,我是夙夜憂嘆啊!痛哉我靖川失此睦鄰,皇上失此愛將,國家失此棟樑!」


  「刁伯伯言重了,家父為國為民,職責所系,雖死無憾,多謝刁伯伯掛懷!」


  「今天看到趙老將軍還有一系血脈得存於世,我也感到很欣慰啊!不知兩位接下來有何打算?如若不棄,我靖川荒城暫可歇馬.……」


  趙泰上前一步,連忙說道:「我家少主在寧州之地還有舊眷,此去正要投奔,就不勞刁城守費心了,多謝!」


  刁元德眯著眼睛看了看京城的方向,轉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強人所難了,二位一路保重,如有需要可隨時折返靖川,告辭了!」說著一扽韁繩,拽馬回城。


  身後的騎兵部隊當即從中間分開,讓出官道,讓刁元德策馬先走,隨後又「嗆嗆.……」的還刀入鞘,后隊變前隊,擁護著刁元德向靖川城跑去,揚起的煙塵久久不散。


  「泰叔,我怎麼看著這個刁城守不像好人呢?」


  待騎兵跑遠,趙漢卿鄙夷的向趙泰詢問道。


  趙泰也斜著眼睛看了看遠去的刁元德所部,不屑的說道:「這個刁元德是七八年前才來的靖川,據說是重金賄賂了黃門才得了這個城守之職,短短几年把個好好的靖川城搞的烏煙瘴氣,你父親當年就說此人色厲膽薄,斷不可交!」
……

  沒兩日兩人按計劃在下個城市買了馬匹,如此一來行進的速度一下子就提升了不少。


  不覺間兩人又走了十餘日。


  這一天,天氣挺好,頭頂的太陽暖暖的照在身上,趙漢卿雙腿夾著馬腹,身體慵懶的躺在馬背上,眯著眼睛享受著冬日裡難得的暖陽,任由馬兒順著官道向前顛跑著。


  「少主,快看,前面有個城池!」身旁的趙泰突然指著前面說道。


  趙漢卿緩緩的坐起身來,睜開一隻眼向前看了看,「這是到哪了,泰叔!」


  「咱們到了奉陽城了,少主,照這個速度,再有十幾天,咱們就能到京城了!」


  說罷兩人快馬加鞭向城內跑去,時間正值中午,可以去城內吃午飯了。


  不多時兩人已經來到了城門前,只見城牆上的龍影甲士正是換防的時間,一隊隊的排列著行進到相應的位置,與上一哨的甲士相互行禮換防,城門上掛著一塊巨大的匾額,上書奉陽二字。


  趙漢卿二人在弔橋外下馬步行進城,奉陽是帕萊腹地的城市,戰事暫時還沒有牽連到這裡,所以城門的警戒不需要很嚴格,只不過有一個伍的普通步兵站在城門前看著,並沒有搜查。


  兩人牽著馬緩步走進城去,只見面前不遠處也是一條商鋪林立的街道,就是一個典型的帕萊城池的結構布局。


  在野外沒有城鎮的地方,兩人就是簡單的吃點提前補充好的餅饃之類的充饑,所以一旦進了城市,就是兩人改善的時候了。


  只見兩人牽著馬直奔街上的飯館,把馬拴在門前的駐馬樁上,抬腿走進店內。


  「客官,您幾位?」


  一個店小二看到二人進門,連忙近前招呼道。


  「兩位!給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趙泰習慣性的掃了一眼面前的大廳,警惕著說道。


  「哎呦.……實在不好意思了,兩位,現在大廳滿客了您看,要不咱裡邊包廂您看怎麼樣?」


  趙泰剛才環顧了一下大廳,確實是人聲鼎沸,桌前椅上都坐滿了食客,把一個大廳填充的滿滿當當。


  「好吧!就去包廂吧!」


  店小二聞言帶著二人穿過大廳,向側邊的一個門口走去。


  只見大廳的一側是兩扇打開的木門,門內是一條不算很長的直廊,直廊兩邊排列著一個個的小包廂,包廂之間有豎立聯排的木板相隔,雖然簡易,倒是也算有個吃飯的地方了。


  趙漢卿選了一個遠離大廳的包廂,裡面有一桌數椅,還有個窗口可以看到外面的街市。


  兩人叫著店小二要了兩個家常的小菜,天氣寒冷,趙泰又讓燙了一壺小酒,給趙漢卿也倒了一小杯,兩人談笑著開始吃飯。


  不多時,只聽包廂外通往大廳的門口有腳步聲響,店小二已經帶了四男一女走進了直廊。


  隨後幾人喧嚷著從趙漢卿兩人的包廂門口徑直走過。


  只見前面是四個大漢,穿著清一色的黑色大襖,頭上都戴著狗皮氈帽,鬍子散亂的粘在下巴上,走在最後的是一個衣著艷麗的女子,頭上梳著髮髻,身上是一套粉色繡花的小襖裙,懷裡抱了個琵琶,看樣子二十八九歲的模樣,倒是還有幾分姿色,緊隨著四個大漢走進了隔壁的包廂。


  接下來就是四個大漢粗獷的點菜聲,酣笑聲,叫罵聲混作一團。


  趙漢卿聽著隔壁的嘈雜,暗自撇了撇嘴,不作理會,依舊扒著自己面前的飯菜。


  不一會兩人面前的飯菜又告磬盡,趙漢卿靠在椅子上看著外面熙攘的街市,打算休憩片刻再走。


  突然就聽隔壁傳來「啪」的一聲脆響,好像是酒杯摔在地上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個大漢罵罵咧咧的聲音。


  「你他媽的,臭娘們!是不是看不起老子啊.……」


  隨後就看到一側與隔壁相連的隔板猛烈的一晃。


  彷彿有什麼東西猝然撞到了隔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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