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敲定
當楊洋將車停穩，下車打開後備箱拎出了禮品之後，站在一旁的金老師，臉上頓時顯得有些不悅，剛要開口批評兩句，卻見他立馬堆出了一臉憨笑地解釋：
「金老師，您可別認為我是拍您馬屁啊，學生可沒其他什麼意思，只是想讓金老給我指點指點，因為最近寫字有點卡住了……而且這不過年了嗎，空手來不也不合適嗎？」
「好你個小滑頭，我說不過你，你進去跟老爺子說吧！」
兩人說笑著，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就進了小院。
「今天一大早，抬頭就看見喜鵲登枝，我剛正納悶呢，誰曾想是你小楊來了啊，快快快，進來坐！」
正在院內靠著搖椅曬太陽的金老見是楊洋，便笑著站了起來，但見楊洋兩人手裡提著禮物，也是臉色一正，說道：
「來就來了，還帶什麼東西？這種毛病可慣不得！罷了，這也到了年根了，我就破個例，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聽到了嗎？」
楊洋趕緊應是，將東西隨意地放在走廊上，就又拾起一個紙制圓筒，放在院內的小石桌上，從裡面將自己寫的毛筆字抽了出來。
「金老，小子今天冒昧前來，一是跟您拜個年，另一個，就是想勞您給指點一二……」
「哎~還是這個實在，快放下，我看看！」
金老聞言臉色大悅，趕緊戴上眼鏡就看了起來。
「不錯，不錯，格局有了不小的進步，運筆也老練了許多！只是這心還是靜不下來啊！」
楊洋聞言心中大嘆：自己還真是靜不下來……
金老看完作品，並逐一做出點評，末了，又將眼鏡放到了桌上，靠在身後的搖椅上笑著說：
「小子，有什麼事兒，說罷！心神不定的，沒個定性！」
楊洋聞言不由覺得有些尷尬，斟酌了一會兒，這才開口：
「金老明鑒，小子在您跟前就不藏著掖著了……」
接著就將來意簡單扼要地說了一遍，只聽得金老漸漸坐直了身子，一旁的金老師也顯得瞠目結舌，半晌才不敢置信地問：
「楊洋，你是說……學校門口的尚座是你開的？而且現在還要承包供銷大廈？」
楊洋點了點頭，既然他想讓金老幫忙，就不得不將尚座的事情坦言告知，好在他沒說電腦畫像和珠寶櫃檯的事兒，否則，一旦讓身為老一輩書法大家的金老知道，他還做著這些投機取巧的活計，幫不幫忙不敢說，一頓板子可是吃定了。
金老看了眼正襟危坐的楊洋，沉吟了一會兒，才說：
「你是從什麼地方知道我跟市供銷社錢主任的關係？」
楊洋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金老，先前我是不知道您跟錢主任的關係的，只是在供銷社大門口的職工風采欄上，偶然看到了那錢主任的書法作品，您也知道，小子也就這點愛好，所以仔細揣摩了一番后，竟然發現他的字裡行間，竟然有您大作里的一些神韻！所以……嘿嘿……」
金老聞言后哈哈大笑：
「你這個小滑頭，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不過你能有這個眼光，我也很欣慰！不錯，那錢本龍主任還就是我的學生……」
楊洋臉色平靜地等著金老的下文，這般沉穩的養氣功夫，也讓金老在心中對他的評鑒又高了幾分，於是，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說：
「我可以幫你將錢主任喊過來，但是關於具體的租賃事宜，我可不能過問，明白嗎？」
楊洋聞言大喜，接著連忙站起身來，對金老彎腰一個深躬：
「明白，謝謝您老對小子的照拂，小子給您鞠躬了！」
「哈哈哈……金明，你這個學生可是有點滑不留手啊，以後得幫我看緊了！」
金老笑著說完，又對楊洋點點頭：
「此事我雖不能涉入過甚，但如果你能夠談成，開業的時候，我會拉一些老同志過去給你捧場，也算是全了你這一躬之禮了！」
說罷，金老就給市供銷社的主任、也是他的學生：錢本龍打了個電話。
四點鐘左右，錢主任便應約來到小樓，在金老的介紹下，他雖驚訝於楊洋的年紀，卻也沒敢小覷，畢竟能請動王進軍和自己師父這兩位，在不同領域都有著不小影響力的人物，一同牽線的，也絕不會是泛泛之輩，所以坐下來后便認真地同楊洋進行了一番詳談。
也許是因為有感於，楊洋從頭到尾都沒有提王進軍這個人，只單單打了自己恩師這張感情牌，又也許是楊洋的舉止言談之中，同樣有著作為書法愛好者的那份親近，總之到了吃完飯前，前期的租賃意向，兩人就在金老的牽線之下，定了下來，其他的細節問題，卻只能留待後日上午，雙方敲定的，首次正式會晤的時間再仔細協商了。
不過有了金老的壓陣，楊洋相信與市供銷社在磋商合同細節上，也將會順利許多。
農曆2000年臘月25，通過為期三天的協商，雙方簽訂了一個為期20年的租賃合同。租金前10年為80萬，后10年每年遞增原始房租的10%作為增值補貼。
這一條是楊洋親自加上去的，對方鑒於楊洋的誠意，因此對他提出的：在承租期內，租賃者、也就是楊洋本人，將擁有標的物和附屬區域，及其所佔土地的第一購買權的條款，也做出了相當大的讓步。
而這一項，才是整個合同里最為寶貴的條款！
楊洋根本沒有想占他們一點租金的小便宜，因為他早打算，等手裡資金一旦周轉過來，即便是貸款，他也會想辦法買下這個供銷大廈的地產和房產！
因為，這個供銷大廈最值錢的，不是前面的四層商廈，而是後面五排免費提供給自己使用的倉庫，但卻正是因為前面商廈的阻擋，導致後面偌大面積的土地，竟沒有被及時地開發利用上……
不過這也跟整個供銷社系統，在市場經濟大浪潮下迅速地日薄西山，有著莫大的關係：手裡沒錢，更欠著國家和銀行大筆貸款，即便是有人看出來此地的經濟價值，但又能如何？
按照合同，供銷社須在2001年3月15日前將供銷大廈騰空場地交付給楊洋使用，並從5月1日起開始計算房租。
也就是說，對方給了楊洋一個半月的免費裝修時間，而光這個，價值就遠超十萬塊。
同時，過完正月十五元宵節，由供銷大廈提供的三間總平方超過三百平米的辦公室，也將正式交付給對方使用，以便租賃方提前成立招商辦、人事部以及財務部等先期架構部門。
在簽署完合同之後的第二天，楊洋就拿著由供銷社提供的原始圖紙，聯繫上了以前曾有過合作的設計師李想，並正式與其所在的設計公司進行交涉，臨近年關，突然來了他這位財神爺，對方公司的負責人自然也是一番盛情接待。
下午，經過一番詳細的詢問和對比，楊洋對這家公司的整體實力和設計水平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然後通過這家公司自己刻意留存，過往的一些商場裝修案例的，圖紙例及文案的分析，也讓楊洋看出來，這也是一家比較負責任的公司，所以當場就拍板，將供銷大廈的室內外設計和部分裝修工程交給對方。
作為總面積超過兩萬五千平方，營業範圍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大型綜合購物中心，楊洋對其設計要求，當然要遠高於原有的尚座。
在牽涉到設計及裝修細節方面，楊洋首先提出自己的要求和理念，之後雙方才簽訂了正式的承包合同。
合同中明確規定：對方須墊付部分裝修費用作為保證金，而原本不成文的設計費用，對方也將之降低到了史無前例的最低價格。
如此一來，不僅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楊洋現有的資金壓力，更給對方在後續的工作中形成了一定的約束力。
有了約束，雙方才好坐下來協商，也才能更好地做好設計和裝修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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