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倪裳病了
因為昨天晚上胖子家的親戚朋友們，都已經宴請過了，所以今天這桌是他單獨請幾個發小的。而當楊洋趕到飯店時，金逸、大明、梅子、郁曉婧幾人也都已經在包廂里等候多時，而且酒桌上，還坐著兩個他不認識的女孩。
兄弟見面，推杯換盞自然是免不了的，幾杯酒下肚，楊洋也從大家的口中弄清楚了兩個姑娘的身份：坐在大明身邊留著齊耳發叫孫萌萌的女孩，是大明的女朋友，而胖子身邊帶著眼鏡叫高茜的文靜女孩，自然也就是他的女朋友了。
再加上金逸與郁曉婧原本就在一起的一對兒，楊洋三個發小竟然每人都有了女朋友，這讓孤身前來的他也只能跟同樣獨自一人的梅子坐在一起，而梅子對這個安排自然也是極為樂意的。
胖子因為下午五點半就要集合，也就沒敢喝酒，楊洋因為跟他絮叨前世聽來的當兵的經驗，所以也只是淺嘗而止，但這卻也不影響哥幾個相互間吆五喝六的拼酒行令，結果一頓飯一口氣吃到下午三點多才散席結伴回了紡織廠，因為大家都住在一個大院兒，也都是前後樓，加上幾人父母平時關係就不錯，所以楊洋四人的父母也早都在胖子家客廳里相互絮叨了許久了。
楊洋幾人進到客廳后，各自跟客廳里的父母叔伯等人親切地打著招呼，這會兒楊媽看到分別幾個月的兒子回來，自然少不了一頓臭罵：
「你個小沒良心的，還知道回來？真是瞎子放驢，不能松把！有本事你就一直別回來……」
楊洋看老媽說著眼睛卻開始泛紅，便連忙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哄老娘開心，見兒子這般模樣，楊媽也不好再說他什麼，只是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才破涕為笑。
作為兒子，他對自己老媽的這個眼神再熟悉不過了：這事兒不算完，回家再收拾你！
如今胖子他們三家父母早已知道自家兒子的生意是楊洋親手送的，所以平時對楊爸楊媽都是多有感激，今天好不容易等著楊洋回來，自然又對他一陣感謝，弄得楊洋自己反而覺得不自在了……
……
時間很快就到了集合的時候，胖子帶著龐大的親友團趕赴武裝部后，跟著其他人統一上了十幾輛軍綠色的卡車拉往火車站。
分別的時刻總是傷感的，集合前，胖子在火車站月台上分別跟楊洋幾人擁抱告別後，又拉著一旁已經哭成淚人兒的女朋友高茜勸慰著，此前兩人因為電腦畫像相識，他當兵后攤位也會交給她和自己的父母一起打理，雖然此前許多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但到了真正要分別的時刻，兩人還是有著諸般的不舍，膩在一起好像有著說不完的話……
可偏偏天不遂人願，兩個苦命的鴛鴦還沒嘀咕多久，就被集合的哨聲給打斷了，戀戀不捨的胖子幾乎是一步三回首的走向集合地，而直到他列隊上車、列車開動時，高茜還在抹著眼淚著車窗不停地招手。
楊洋看著漸漸遠去的列車，心裡有些失落地跟著人流出了火車站，本打算回家跟老爸老媽好好聊兩句，可他剛走到自己車前，還沒打開車門手機就響了：
「咳咳咳……楊洋……你回來了嗎？」
倪裳虛弱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聽得楊洋心中一緊：
「你怎麼了……病了嗎？」
「嗯……下午洗過頭……就感覺不舒服……」
電話里的倪裳聲音有些委屈，甚至還帶著些許的哭腔，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給楊洋打這個電話，更不明白為什麼一聽他的聲音所有的委屈和難過都瞬間湧上心頭，但她知道自己現在真實的想法，她想見他，立刻……
「現在……吃藥了嗎？」
「吃了……可是……還是渾身無力……」
「現在在哪兒呢？」
「市立醫院……我……」
「等著，我現在就回去！」
「嗯……」
楊洋不顧父母和金逸眾人的勸阻，一路馬不停蹄低趕到江城時，時間剛剛11點，原本三個半小時的路程，愣是讓他壓縮短了一小半。
一路上他也沒想什麼別的，因為聽到倪裳的聲音后，他根本就想都沒想就選擇了趕來。但當他在輸液大廳里找到正在輸液的倪裳，看到她一臉委屈、眼角噙著淚地盯著自己，楊洋的心當即就急促地顫抖了幾下。
「吃飯了嗎？」楊洋控制著語氣，坐到倪裳的身邊，一臉關心地問她。
看到楊洋后，經過最初的激動和委屈，此時的倪裳反而又有點不好意思，聽到他的話，她低著頭，聲音輕到微不可察：「一直躺著……忘了吃了……」
楊洋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抬手將路上買的一飯盒混沌放在了兩人之間的扶手上：
「好在提前有準備，你猜我給你帶了什麼吃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楊洋已經不再喊倪裳老師了，不是耍小聰明，而是因為他從內心裡就在抗拒倪裳是他老師的事實。
倪裳顯然也是清楚他對自己的稱謂早已改變了，但她卻自欺欺人地、選擇性地將這個問題給忽略掉，這會兒一聽楊洋說給自己帶吃的，那已經漸漸恢復清冷的臉色就再也撐不下去了，不自覺地露出一個驚喜的表情，隨之又矜持地搖了搖頭。
以前的倪裳臉上絕對不會有這麼豐富的表情，楊洋心裡暗自美滋滋低想著打開了飯盒。
「混沌！我剛剛還想吃混沌呢！你……」
熱氣騰騰的混沌捧到跟前，看著有些雀躍的倪裳，他眼前突然感到一陣恍惚，自從前段時間見過她的一次微笑，他便被那個笑容給征服，如今這張如花的笑靨近在咫尺，就更令楊洋心中那份一直隱忍的情愫翻騰不已。
恍惚間，楊洋深吸一口氣，平復下悸動的心情，這才從飯盒裡舀了一顆混沌，輕輕地吹了兩口，將勺子遞到倪裳嘴旁。
倪裳滿面羞紅地輕啟朱唇，一口將混沌吞到嘴裡，見楊洋眼神炯炯地望著自己，她才感覺兩人這個動作實在是太過曖昧，但已經吃到嘴裡了，總不能再吐出來吧？
她如此安慰著自己，還別說，這麼一想之後，不禁不再感到有什麼尷尬，反而心安理得地、一口口地吃起了楊洋喂來的混沌。
不能說她的心態大，只是這時候的女孩，總是令人難以琢磨的，即便是當事人楊洋，也都被倪裳的變化給弄得有點暈頭轉向。
但她的這種變化，顯然也是楊洋樂於見到的，於是，兩人彷彿有著默契般，誰也沒提這麼做有什麼不妥，就保持著個奇怪的氛圍，一個喂，一個吃，一時間，竟都忙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