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空下的願望
人們總是在議論著那些與自己無關的事，那些事並不會傷害到自己，那些事與自己並沒有直接的關聯，可是，在不經意間，那些言語在傷害著身邊的人，刺痛著不知躲在何處的陌生人的心臟。
很快的時間，沐瑾察覺了葉川的異常，她的手握住了葉川的拳頭。
「我想，還是快點離開這。」
葉川依然低著頭，他剋制著自己的情緒，他迫使自己不要爆發出來，他清楚，別人有言論的自由，他們對那實驗室絲毫不了解，他們的話語只是內心中對神秘事物的恐懼，可是葉川依然憤怒。
莫誠獃獃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他不知道男子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般模樣，是因為那交談？是因為那實驗室？男子的腦海滿滿的疑惑。
「請問，可以了嗎？」
沐瑾看著葉川的視線很快的移向了莫毅，她的話語里透著急切。
莫毅並沒有注意到葉川的異常，他的眉頭微微的皺著。
「小姑娘，這些東西已經超出了我們能夠支付的範圍。」莫毅在思索著什麼，他的話語停頓了片刻，「明天的話應該能夠湊到差不多的錢，如果信任我們可以把東西先放在這裡，當然，也可以明天再帶過來。」
「沒關係，東西就放在這把，我明天再來。」
沐瑾淡然的回道，雖然沐瑾才剛剛認識這店長，可店長的一言一行已經讓沐瑾大致了解到他是一個熱心的人。
「對了。」就在沐瑾和葉川準備離開的時候，莫毅叫住了他們，「看你們不是本地人，是要找住處嗎？」
葉川的眼神冷冷的看著周圍。
「嗯。」沐瑾很快的回道，「您知道什麼好的住處嗎？」
「因為去年的戰亂，小鎮里的旅店大多關門了。」莫毅沉默著。
「你們可以住在那！」莫誠看出了莫毅的用意，他迫不及待的回應著。
「這……」莫毅在猶豫著什麼，他在擔心葉川和沐瑾不喜歡那個住處，「小鎮邊有一處木屋，不嫌棄的話，你們可以去那住。」
說著，莫毅邊從一旁的柜子上拿出了一把鑰匙。
「麻煩了。」沐瑾並沒有拒絕，因為天色不早，如果想莫毅說的那樣，小鎮的旅店都關門了的話，會很麻煩。
「沒事，就是怕你們住不習慣，我和莫誠經常去那裡釣魚，後來就在那裡建了一處木屋。」莫毅微笑著，他並不認為這是一件麻煩的事，他把幫助別人當做理所應當的事。
沐瑾並沒有再說些什麼，畢竟莫毅已經說得這般誠懇，自己再拒絕就有些不妥了。
那婦人在店裡和莫毅商量著玉杯的價格，她是那種不願吃虧的人，確切的說，她在想著怎樣占些便宜。
葉川和沐瑾按照莫毅所指的方向，向著小鎮的邊緣走著。
小鎮上的居民大都特別傳統，他們並不想和詭異的事扯上關係，就像那婦人，她對自己毫不知情的實驗室充滿了敵意，她不相信這世界上存在所謂的機械獸，她不相信世界末日。
天色漸漸地暗了，林中的木屋前是那條清澈的溪水，水面上平靜的倒映著月光。
篝火把夜晚照的透亮，葉川和沐瑾圍坐在篝火旁。
「好像，忘記買些食物做晚飯了。」
當沐瑾說出晚飯的時候，葉川的胃內一陣翻騰，他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嗯……」不止是葉川，此刻的沐瑾也餓得要死。
「你去找些長點的樹枝。」
說著，葉川站起了身來，他脫掉了鞋子向著溪水中走去。
「你該不會？」
就在沐瑾忙著驚訝的時候，葉川已經站到了溪水裡，他的手邊，雨音安靜的被他握著。
微風輕輕地吹過，溪水中時而有跳躍而起的小魚。
沐瑾並沒有去找樹枝，她的視線看著月光下的男子。
空氣頓時安靜了，葉川把手舉在半空，劍尖指著水面，絲毫未動，他在等待著，等待著靜靜流淌的溪水裡游過的大魚。
月光照亮著夜晚。
「有了！」
伴著話音，雨音似一支離弦的箭，水面還沒來得起激起水花，那淡青色的魚被一劍貫穿，下一刻，葉川高高的舉著那把劍，他看向了沐瑾的方向，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晚上有吃的了。」這是一個餓貨發自內心的話語。
沐瑾挑著眉毛看著像個孩子般開心的葉川，無奈的搖搖頭，嘴角帶著笑意。
葉川用力的把那條魚甩到了岸邊，他撲騰幾下便沒了生機。
不久后的時間，二人再次圍坐在了篝火旁。
葉川把捕好的魚小心翼翼的叉在樹枝的尖端，那篝火很旺，擺在一旁的魚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你有什麼打算嗎？」
沐瑾看著葉川那被篝火照的泛著紅色的側臉，清秀的面龐。
葉川的視線離開了眼前烘烤的魚，他的視線與沐瑾交匯在了一起。
「也許會加入軍隊……」葉川想到了自己的過往，他清楚自己總有一天會被送去戰場，可是現在的情形不一樣了，他的面前多出了許許多多的路，「也許……」
葉川並不清楚自己接下來會經歷怎樣的事，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
「能和我講講你的過去嗎？」終於，沐瑾忍不住問出了這句話，並不只是出於好奇，更多的或許是關心。
「過去嗎？」葉川看向了漫天星雲的夜空，一輪彎月高高的掛在天際，「那是段並不愉快的經歷呢，雖然有很多快樂的時光，可是結果確是失去了一切。」
「你是說你的親人都去世了嗎？」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我的父母在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是姐姐一手把我帶大的，可是，就在今天，那實驗室發生了一件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事……」
「對不起。」
「沒關係。」葉川的臉龐露出了一絲僵硬的笑意，「都過去了，如果我一直被過去羈絆，不能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的話，他們的努力就都白費了，這條命並不只是屬於我的，他們拼了命的救我，不是為了讓我每天哭哭啼啼。」
「哈哈。」沐瑾大聲的笑了起來。
「怎麼了？」葉川的眼神里滿滿的不解。
「沒什麼，只是感覺這世界上真的存在像你這樣的人。」沐瑾並沒有把話說完，在她所經歷的人生里，從沒有見過像葉川這樣的傢伙，他是那般的在乎愛他的人，他是那般的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他是那般的溫柔。
「像我這樣的人？」葉川滿滿的不解，空氣里滿滿的烤魚的味道，帶著些許燒焦的氣息。
沐瑾把烤好的魚遞給了葉川：「再不吃就要烤焦了。」
「哦。」葉川獃獃的接過了烤魚，沐瑾故意的轉移著話題。
葉川沖著那魚輕輕地吹著氣。
「味道怎麼樣？」
沐瑾的目光里多了些期待。
「嗯，蠻好吃的，魚的味道。」
「哈哈。」沐瑾笑出了聲，「你要是能吃出來別的味道可就厲害了。」
葉川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對了，那包裹里的東西到底怎麼回事？你在遺迹里拿的嗎？你特別需要錢嗎？」葉川大口的咬著烤魚，把想到的問題一股腦的問了出來。
「秘密。」
沐瑾躲避著葉川的視線，她咬著眼前的烤魚。
「秘密不是可以分享的嗎？」
葉川獃獃的回道。
「你是不是傻？秘密之所以叫秘密，是因為這是不能對人說的事。」沐瑾把那插著魚刺的木棒擺在了葉川面前，「我還要。」
「好，好。」葉川長嘆口氣，他認識的人本就不多，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葉川的臉上掛了些失落，他把另一隻烤的剛剛好的魚遞給了沐瑾。
沐瑾看著葉川可愛的模樣，笑出了聲。
「怎麼了？」
葉川並不清楚沐瑾在笑什麼。
「沒事。」沐瑾強忍著笑意，「對了，你幾歲？」
「十七。」葉川是那種直來直去的人，他就這樣簡單的說了出來。
「原來你比我還要小一歲。」說著，沐瑾仰視著天空，「明天我就要回去了，謝謝你這麼幫我」
「沒關係，畢竟也沒什麼人需要我的幫助，不要放在心上。」葉川並沒有感覺自己做了什麼值得感謝的事，「不如，我送你去洛城吧。」
「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沐瑾掛著微笑的雙眸看著葉川精緻的側臉，當她想到明天就要離開，心裡竟有些不舍，「你呢，有什麼想要做的事嗎？」
「先去王都把，我想……成為古武者。」
葉川的視線望著不知名的地方，他知道自己的話很傻，他不敢看沐瑾的眼睛。
「我期待著那一天。」
葉川獃獃的表情緩緩的看向了沐瑾，她的話語環繞在耳畔，彷彿是葉璇在說話。
篝火漸漸地快要熄滅了，葉川和沐瑾走進了木屋，葉川把大點的房間讓給了沐瑾，他睡在了另一個房間。
一抹月光灑在了床邊，蟲鳴環繞著木屋，深夜的林間那般冷清。
「我要去哪呢？」
葉川躺在床上，仰面朝天，他的視線看著灰暗的周圍，這裡已經沒有值得葉川牽挂的事物了。
他試著讓那v字在眼前亮了起來，可是，那眼前除了捲軸外並沒有其他的東西，看來，這把劍只是作為武器被創造了出來，他的其他功能，此刻的葉川還無從知曉。
「第二式，空斬式……」
「哎！」
葉川驚訝的看著那捲軸的後方出現了第二式，他在好奇為什麼會出現關於第二式的文字。
「難道和靈元的等級有關？」
葉川這樣想著，可是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靈元還是和在那遺迹中時一樣，小乘三階。
「或者是因為我用出了第一式？」葉川這樣想著，他堅信了這就是事實，「古代的人真是夠累的，還要弄這麼複雜的東西，這九劍玄心一共有幾式？萬一我死了還沒有學完怎麼辦。」
葉川無奈的嘟著嘴。
葉川有些倦意了，從那遺迹回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好好休息。
晚風並不涼，遠處的密林里些許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