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有喜(1)
然而卻有一種刺激的快感,彷彿是一種瘋狂地宣洩。寢宮中微弱的燈光慢慢的映照在人身上,慢慢的夜空中傳來壓抑的低低喘息,慢慢消散在寒風中。
蔣阮放下手中的書,回稟的探子已經回來多時,蕭韶沐浴過剛出來就瞧見蔣阮坐在榻上若有所思的模樣,連手上的書也拿反了,不知道想什麼想的這樣出神。
他走過去抽走蔣阮手中的書冊,蔣阮回過頭來,蕭韶將被子與她蓋的更嚴了些,問道:「怎麼了?」
「我在想……明日大約他們就能搜出刺中太子的那枚箭矢是咱們王府的了。」蔣阮道。
一句「咱們王府」雖然是蔣阮無意中吐出的話,卻顯然取悅了蕭韶,他似乎是笑了一下,道:「沒什麼好想的。」他既然都做了安排,必然不會讓不利於王府的事情發生,蔣丹和宣華打的好算盤,卻從來都低估了對手,端的以為全世上的人都與他們一般笨罷了。
蔣阮看了他一眼,有蕭韶這般的人在身邊總是省事許多,反正他什麼都會安排好。她道:「其實你便不做手腳,真的如了他們的願,皇帝總也不會怪罪到你頭上的。」皇帝這個人優柔寡斷,任性目光短淺,可有一樣從頭至尾都沒有改變過的優點,便是永遠對蕭韶報以十二萬分的信任。
蔣丹不知道蕭韶的身世,和宣華以為只要將事情一味的往蕭韶身上推便能成事,偏不知道這事情從一早開始就是錯的。一旦真的查出來與錦英王府有關,皇帝第一個想法便是有人在污衊蕭韶,反而要從蕭韶的對頭上去查了。
要是順水推舟,大約到最後也是可能查出蔣丹和宣華的,只是那樣事情便又得花上一段時間。
蕭韶道:「不這樣,你又有麻煩了。」蔣阮本就不受皇帝喜愛,宣華這麼多年都未曾對錦英王府輕舉妄動,怎麼會突然動手。主謀必然是蔣丹,蔣丹好端端的何必鼓動宣華,自然是因為蔣阮。這樣一來,皇帝又會認為蔣阮是個禍患精,先入為主的念頭總是特別長久,為了避免這樣的麻煩,蕭韶自己先把後面的麻煩處理了。
蔣阮沒料到蕭韶還想到這一層,愣了一下,繼而笑了:「你也知道了宣華和蔣丹的事了?」
蕭韶無聲點了一下頭,算是默認。
蔣阮搖頭:「她膽子果然很大。」蔣丹會和宣華滾到一起,在蔣阮看來是不可思議的。蔣丹其實並不是算的多聰明,手段多高超。之所以一步一步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完全是因為一個忍字。大約是和當初的宣離宣朗一樣。從前在尚書府的時候就做出一副無害怯懦的模樣,而那時候她還只是一個孩子。
蔣丹擅長於蟄伏,做事更細心的很,注意不留任何把柄給他人。這樣的人怎麼會做出與宣華苟且的事情,一旦成事,日後必然會有無窮的禍患招來。蔣丹寧可要禍患也要和宣華在一起,實在是不符合她謹慎的性子。總歸不是她想要藉此與宣華交易什麼,蔣阮的面色變得有些古怪,那便是為了……宣華這個人?
蔣丹大約也並不喜歡宣華,不過蔣阮自來就聽過深宮之中不甘寂寞的妃子勾搭外人紅杏出牆的風流韻事。大約蔣丹與那些女子並無甚區別,對於慾望也是心中有所渴望。只是皇帝年紀大了,與她這樣的年紀怎麼能忍受?
蔣阮問蕭韶道:「此事你要插手嗎?」
「全憑你,」蕭韶道:「我在後面兜著。」
蔣阮忍不住就笑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蕭韶,沉吟道:「現在看來,我運氣也是不錯的。蔣丹找了皇帝那麼大年紀的人,難怪要轉而去選擇宣華這樣的年輕人。而我活過前後兩世,年紀加起來……或許也是稱得上是你的長輩,這樣看來到是我佔了一個便宜。連紅杏出牆也不必了。」
「紅杏出牆?」蕭韶眯了眯眼睛,語氣倏爾危險起來。
蔣阮平日里對人的情緒拿捏的最穩,今日也沒有聽出來蕭韶話里的不同,依舊道:「你如此美貌,我自然是捨不得的。」
下一刻,就被蕭韶撲倒在榻上,蕭韶目光深邃,語氣淡冷:「嗯,我多努力一點,你也沒有別的精力出牆了。」
蔣阮:「……」
一夜無聲的過去,蔣丹整了整衣裳,身邊的人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她覺得渾身自有一種酸疼,昨夜的瘋狂散去,似乎房中都還有留有餘韻。在宣華身上,她找到了自己的新鮮和年紀,終於覺得自己同宮中那些老女人是不一樣的。
宣華是和皇帝截然不同的人,他年輕,精力好的不可思議,慾望這回事,食髓知味,蔣丹覺得,就是這樣一直也不錯。
昨夜情濃時,宣華道:「你這樣聰明又美麗的女人,倒是令我有些不舍了,日後待本殿大業已成,你便換個名字呆在本殿身邊吧。」
蔣丹當時只作是玩笑,此刻卻是認真的開始思量起宣華這番話來。的確,她不願意守著皇帝一輩子,皇帝駕崩后她們這些妃嬪要麼是被殉葬,要麼便是送到庵里去,何不為自己的後半生考慮呢?這天下終究不是落到宣離手中便是宣華手中,宣離如今已經將她視作棄子,宣華卻是個極好的人選。
蔣丹喚來身邊人:「太子那邊如何了?」
「好似是找到了箭矢,」珠兒答道:「不過如今陛下好似很生氣的模樣,倒是沒聽說有什麼消息。」
蔣丹先是皺起了眉頭,隨即想到了什麼,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無事的,沒有什麼消息就是好消息。為了弄到和錦英王府一模一樣的箭矢可是花了他們不少的時間,當日蕭韶射白虎的箭矢眾人也有看到。至於和宣沛走在一起回來更是引得許多人側目。錦英王府和十三皇子合謀害死太子意圖篡位,圖謀不軌這個名頭壓下來,錦英王府又有前車之鑒,就算是想要脫罪,也是很難了。
皇帝此刻必然震怒,只是有關自己的皇子,是以才不能被外人聽到,這樣倒也是正常。宣沛那個小野種憑著自己是皇子的身份總是對她冷嘲熱諷,如今就要他也付出代價。蔣丹微微一笑,看著鏡中的自己,拔下那根花簪子,換上一根素淡的銀釵,道:「走吧,既然太子殿下出事,本宮也是十分憂心的,一同前去探望一番,也是我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