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心痛(2)
說罷便將酒杯送到蔣阮面前。
蔣阮瞧著她,微微一笑,並不接她遞來的酒。
蔣權的臉色變了變,強忍著心中怒意,蔣阮連自己庶妹的酒也不接,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蔣儷蒙著蓋頭,看不見外面,只感到自己遞出去的酒遲遲未有人接,不由得心中有些焦急。正要說話,便聽得另一個有些油膩的男聲道:「弘安郡主怎麼不接自己親妹子的酒?可是不願?」
那聲音如此紈絝,含著眸中曖昧不明的意味。眾人都朝蔣阮看去,蔣阮一身淺粉的雲雁細錦衣,今日為了與新嫁娘區分開來,便也未曾如平日一般明艷的梳妝,瞧著便是溫柔了許多。此刻微微笑著,肌膚勝雪,只讓人覺得美貌又婉麗。
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蔣阮身上,蔣素素捏緊了拳頭。蔣阮微微一笑,伸手接過蔣儷的酒杯。大錦朝的婚宴上便是有這麼個規矩,新嫁娘的敬酒都是要接的,否則就是對主人家的不尊敬。唯有將敬酒喝的一滴不剩,才是祝福主人家。是以許多滴酒不沾的人在婚宴上也無法拒絕新娘子的敬酒。
尤其是還是庶妹的敬酒,若是不接,難免有人說道她自持著郡主的身份在府里欺辱庶妹。
蔣阮似笑非笑道:「二妹這番話真是讓本郡主感動萬分。」
蔣儷的手微微抖了抖,蔣丹看在眼底,低下頭只做不知,人群中有一雙目光卻是散發著欣喜地光。
蔣阮接過那杯子,以袖掩面,將杯中酒喝的一乾二淨,展示給眾人看。罷了,才靠近蔣儷,低聲道:「二妹,眾人作證,我可是喝的一滴不剩。」
蔣儷也忙將酒全部喝光,聲音又嬌又甜:「大姐姐果然疼愛妹妹。」
「好!弘安郡主果真海量!」方才那個油膩膩的聲音又出現了,宣信從鬧喜的人後面走了出來,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蔣阮:「弘安郡主,巾幗英雄。」一雙色眯眯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蔣阮,目光令人作嘔。
宣信今日可是高興壞了,他垂涎這美人已多時,不想卻上天都來幫他,給了他今日可趁之機。他的目光落在托盤上光著的兩隻酒杯上,又落在蔣阮身上。那衣裳下包裹的皮膚定是如看上去一般可口,想著那美妙的身體躺在自己身下,宣信不僅吞咽了一大口口水,看著蔣阮的眼神越發肆無忌憚。
蔣阮只看一眼這人便知他心中那些齷齪的勾當,心裡冷冷一笑,道:「我有些暈,出去透透氣。」便轉身出了新房。
蔣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托盤中的酒杯,突然揚唇一笑,眼中閃爍著某種意味不明的目光。蔣素素被晾在原地,只她向來會作勢,幾句話間又吸引的眾人的目光朝她身上看去。
蔣阮出了新房,徑自往外走,左郎中府上說大也實在是很大了,況且前世今生她都未曾來過此地,喉頭卻有些發緊。方才那杯酒不經意間她已經命天竺將同蔣儷的掉了個個,不想還是中了招,只沾染了一點在唇上,此刻卻已經是感到有些無力。
想來想去,便只有一個解釋了,那托盤上的兩杯酒都是被下了葯,便是她掉了個個,結局還是一樣。做了這樣的兩手準備,除了宣信還會有誰?而與宣信合謀的,想來就是蔣儷不假。蔣儷此人生的蠢笨無知,又自作聰明,以為全世界的人都與她一般是傻子,今日這事,做的實在不地道,不過也是被宣信利用了,不過宣信真的是色膽包天,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這般膽大!
不過今日之事還是有蹊蹺,她不敢在新房久呆,因為腦袋已經開始有些發暈,可是這碩大的郎中府,怎麼一個下人也沒有。方才的酒席賓客竟如一瞬間散盡一般,什麼都找不到。
郎中府也參與了此事?為什麼?蔣阮越走越快,敏感的感覺到身後有什麼不同,天竺警惕的跟在她身後,做殺手的總是比別人敏感些。天竺道:「主子,前面有人。」她頓了頓,神色是少見的嚴肅:「咱們被埋伏了。」
蔣阮冷笑,在一個郎中府里做埋伏,還是沖著她來的。左郎中有必要為了一個色鬼皇子搭上自己的官途么?要知道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情,她名聲盡毀是一件事,可太后必然大怒,其中有關的人也脫不了干係,可今日之事看來,郎中府也未必沒有參與。
天竺猛地扯開自己的腰帶,腰帶下竟是一把銀色軟劍,與此同時,前後左右同時竄出侍衛模樣的人。這些侍衛看著很是奇怪,並不像是左郎中府上的侍衛。
領頭人說:「殺了這個丫鬟,別傷了郡主。」話音未落,天竺已經高高躍起,她身子輕盈的很,一瞬間只看到空中一道銀色流光,最靠近天竺面前的一個人身子一側,脖子上頓時出現一道血痕,砰的一下倒了下去。
那幾個侍衛都是一呆,原以為只是有些拳腳功夫的丫鬟,不想出手就是如此兇殘。一來就折損了他們一個兄弟,這些人自然不知道天竺是殺手出身,登時眼中浮現出一絲凶厲,不再多說,朝天竺一擁而上。
到了此刻,蔣阮被天竺擋在身前,卻又不能自己逃跑,只因為藥力太過霸道。她微微皺眉,不對,有什麼一定被她忽略了。今日這場婚宴分明就是為她設的局,宣信為何會如此大膽,他又用什麼收買了左郎中這樣的權臣。
這滿座賓客,真的只是宣信能指揮的?
一名侍衛見其他人都在纏鬥天竺的時候,悄悄朝蔣阮靠近,待躍到蔣阮面前,低聲道:「郡主,得罪了。」說罷就來抓蔣阮的手臂。
蔣阮躲也未躲,表情出奇平靜,她看著那侍衛,問:「你是陳貴妃的人?」
那侍衛身子一僵,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還沒來得及開口,下一秒,身子緩緩向下倒去。
所有人都還未看清蔣阮的動作,只看到那侍衛身子僵直著倒了下去,全身上下竟是看不出一個傷口,嘴角緩緩溢出一絲血跡。
其餘侍衛見狀,俱是警惕的瞧著蔣阮,大驚失色。這個看上去普通的丫鬟下手狠毒便罷了,連瞧著手無寸鐵之力的郡主也有什麼絕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