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來自大巴山的倖存者
錢一多想要上前去看看這些老工人的加工手段，不過胖子卻拖著他繼續向著旁邊的辦公區域走去。 ?
也只能作罷。
特別是胖子說了一句老闆是從山裡面出來。這就很有可能，這幫子技術工人也可能來自山裡面，即使他們不知道內情，也能夠知道一些關於九院當年的情況。
「郝廠長，我來問問我們的那批活……」胖子帶著錢一多走進廠長辦公室的時候，裡面一名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就抬起頭來看著進來的兩人。
顯然，他的神態讓錢一多知道，他們之間很熟悉。
「黃總，我說過，我們公司很忙，你們的業務必須等到我們之前的生產計劃完成之後才能安排。外面的情況你也是看到了，如果實在著急，你們只能找別的公司了……」郝強面對這個厚臉皮的胖子，有些頭痛。
錢一多聽到這話，嘴角不由抽動了一番。
如此牛逼的廠長！
他就不怕失去客戶？
「郝廠長，我知道啊，不過我們這批活真的很急，幫幫忙吧！」胖子趕緊掏出煙，給郝廠長遞上去。
老頭子擺了擺手，拒絕了。
「所有的客戶都很急，但是我們這裡生產能力就這麼一點，如果你們的產品精度要求不是這麼高，倒也不是問題，全部都是靠著人工加工，那個本來就非常慢……」郝廠長苦笑著說道，「我們的精加工能力太低了。何況，我們必須優先保證來自航天跟132廠的軍品……」
「如果不需要最後的精加工，多長時間能夠完成？」錢一多問道。
他知道對方說的是事實，但是他不能等下去了。
必須儘快地把機器人製造出來。
「如果不需要最後的精加工，你們的這個只需要一天時間就能夠全部完成。甚至，我們不需要製造備用零件。」郝廠長看著錢一多，說道。
「那麼，就這樣干吧，明天我們來拿零件。」
錢一多的話讓郝廠長有些好奇。
胖子黃鵬急忙介紹，「這位是我們老闆。錢一多，錢總。」
「錢總，你們有這方面精加工的渠道嗎？如果對方有多餘的加工能力，麻煩你幫我們牽個線，好處絕對不會少。」郝強一臉誠懇地對著錢一多說道。
錢一多沒有回答，而是對著郝強問道，「郝廠長，好像你們這邊軍品業務不少啊。」
郝強有些警惕地看著錢一多，沒有回答。
「那些做最後精加工的都是原本大巴山裡面出來的？」錢一多繼續問道，這讓郝強變得更加警惕。
胖子一臉的疑惑，他有些不明白，那些老頭來自大巴山？
怎麼可能！
「不是，他們原本都是各大國營企業退休的技術工人，我們返聘回來的。」郝強臉色冷淡了下來，對著錢一多語氣很是不好，「你們的零件就剩下最後的工序，我讓人幫你們辦理一下交接手續……」
「我希望跟你們老闆談談。我也來自大巴山。」錢一多突然說道。
這讓郝強眉頭皺了起來。
大巴山的事情，本來就是屬於機密。
他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錢一多，錢一多沒有任何的動靜，很是平靜地看著他，等待著。
「oo9基地，謝和平，聽說過嗎？」見到對方不開口，錢一多說了一個人的名字。
這個名字，讓郝強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看著錢一多，嘴唇哆嗦起來。
「不可能……」
郝強整個人都是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你有謝主任的消息？」很快，一名六十多歲的乾瘦老頭進入了廠長辦公室，一臉激動地對著錢一多問道。
錢一多點了點頭。
「他在哪裡？」
「去世了，13年前就去世了。輻射引的癌症。」錢一多很是平靜地說道。
「您是？」老頭子問著錢一多。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政府後面是怎麼安排的你們。」錢一多不會傻得把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來。
「你說九院出事之後？政府根據個人意願把大部分都安置在了其他的相關基地以及軍工企業，研究單位裡面，有些不願意繼續呆在保密單位的，就安排在了相關的國企裡面。九院雖然不在了，但是九院的製造能力還在，只不過，沒有九院那樣擁有龐大的資金以及高效的團隊了……」乾瘦老頭有些失神。
錢一多很想問九院究竟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突然就生了爆炸，但是不敢問太多。
「政府對你們……」錢一多想要問政府對他們的態度。
最終沒有問出來。
「政府對我們九院的人還是很優待的，特別是軍方，當初我是被安置在了一家國企裡面，不過無法適應環境，所以出來開了這家廠，當初剛好是金融危機，靠著軍方的一些訂單……」老頭好像沒有絲毫的保留。
就連郝強都是有些奇怪，他們可是被叮囑，不能說九院的事情。
錢一多看著這位連名字都不知道的老頭居然毫無保留地對著自己說了情況，不由有些懷疑，這是軍方的人？或者，軍方的刻意安排？
「你們的業務，我讓他們馬上安排加工，以最快的度完成。」老闆對著錢一多說道。
錢一多搖了搖頭，拒絕了，這種生產方式太慢了。
「怎麼？不相信我們的加工能力？我們可以把其他的東西停下來……」
「不是，我有其他的渠道。」錢一多心中疑惑更多，軍方跟政府既然對這些九院剩下的人員如此好，為什麼要隱瞞九院的存在。
二十年過去，網路上幾乎找不到九院的任何相關消息。
尼普多桑依然存在，但是卻已經是一個爛攤子，知青城依然叫著知青城，不過卻是被本地土著佔據。
錢一多走了，帶著他們的那些零件離開了。
胖子有些不明白，雖然他對於機械加工不清楚，但是也知道這些玩意兒沒有達到圖紙的技術要求。
「老吳，這事情上面可是說的很清楚，不準再談論，你對一個年輕人說這些……」郝強在錢一多離開之後，皺著眉頭對有些失神的那個乾瘦老頭說道。
「當年的傳說，可能是真的。」老吳搖了搖頭，「除了九院的人，沒有誰知道謝和平主任。當初上面不是一直在追查謝主任跟何岸等人的下落嗎？」
「這不可能！工程當年就結束了。劉主任說過，619工程，自他而始，由他而終。九院早就沒有了，不可能再出現……」郝強落寞地搖頭說道。「而且，他的年齡不應該這麼小。」
他的眼角，留下了兩滴晶瑩的淚珠。
只有他們才清楚，當年的九院是多麼讓人懷念。
「我們只是最普通的人員，能夠知道多少機密？以後他們需要加工什麼，全部優先安排。不為別的，就為他知道九院。」吳東強嘆了一口氣，陷入了沉思之中。
錢一多也是有些觸動，突然接觸到九院的一幫子老人，雖然只是最為普通的人，但是他卻有些接受不了。
尤其是這麼多年的隱藏，那些養大了他的人，甚至無法生活在陽光下，這是不是有些太虧了？
也許，是政府跟軍方只追查那些知道秘密的人呢？
他甚至有些後悔之前的衝動了。
「哥，這些沒有加工完的零件，能夠幹什麼？擁有這樣加工能力的，大部分都不願意接受我們的業務……」胖子不知道最後錢一多跟郝廠長他們談了一些什麼，有些幽怨。
「沒事兒，我有辦法。胖子，上面真的沒有追查九院的事情嗎？」錢一多突然對著胖子問道。
胖子一愣，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錢一多這樣的問題。
上面確實在追查，只不過，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有人要把錢一多抓起來，有人不願意，這麼多年，並沒有結果。
「或許，你應該跟他們談談。」胖子猶豫了一陣之後，咬著牙對著錢一多說道。
他知道，很可能，他就會失去錢一多的信任。
「上一次你在經開區那邊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們……」
「他們？果然還在追查么？」錢一多沒有說胖子什麼，而是淡淡地說道。
躲了這麼多年，他不想再躲下去了。
「公司的註冊，也是他們幫忙的。如果你不願意，他們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胖子見到錢一多沒有過激的反應，繼續開口說道，「要不然，這段時間，他們已經出現了。」
錢一多點了點頭。
胖子說的沒錯。
「你安排一下，看看他們什麼時候有時間。」錢一多覺得，怎麼都應該試探一下，否則以後的各種計劃鋪開，就沒有那樣容易了。
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都沒有太快地鋪開攤子的原因。
胖子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李爺？有事兒？」胖子還沒有把錢一多送到地方，李瑞就打來了電話。
兩人到了約定的地方，李瑞正一臉笑意看著錢一多，在他旁邊，停著一輛線條流暢的銀白色跑，而他的那花了上百萬改裝的普通大眾也停在旁邊。
錢一多有些疑惑，這貨跟鄭巧約會，找自己來幹什麼？
「看看，這車如何？」李瑞見到錢一多，就把手中的鑰匙丟給錢一多，讓他試試旁邊的那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