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有什麽資格喊累
“葉子！”顧一尋訥訥的喊了她一聲，“你來幫我好不好？”
“哈哈，你真敢想，我也就是狗頭軍師，這圈子裏的事我不懂。”葉棠拍拍她，“快起來去洗臉吧。”
“我曾經想過簽到林墨言公司。”她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想也想得到，他不會簽你。簽完了，你和石遠南就該是同門師兄妹了，難免會有交集，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葉棠深吸了一口氣，“而且，他至多也就是盛世的老總，至於控股權卻不一定有。遇到利益關天的事情時，興許他說了也不作數。為了他自己也為了你，他肯定希望你單飛，這樣你賺的錢進自己的賬戶，人也是自由的。”
顧一點默默的點頭，“可是我帶著梁瑛在這娛樂圈闖，真有單打獨鬥的感覺。”
“你現在正在勢頭上，紫凝幫你接洽了幾個廣告，還在談。但我建議你，一定要對自己的定位明確，不要隨便接拍。至於讓梁瑛接手你經紀人這事，回Z市再弄吧。”葉棠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聲說：“你一定要讓梁瑛知道，你背後的人是誰。這樣，她才會有忌憚。”
顧一尋雙手蒙臉，半天才哀歎了一聲，“葉子，我這是上演無間道呢。”
“差不多嘍，進了這圈子，沒點心眼可混不下去。好啦，起來了，都大中午了，別耽誤下午的戲份，該說你耍大牌了。”葉棠緩步走回會客室，遠遠的又丟下一句話：“我明天回Y城，新近認識了個男人，感覺還不錯。”
“是嗎是嗎，居然不帶來給我看看。”顧一尋興奮了。
“春節你回家麽？”葉棠問她。
“不知道，我爸最近迷上跟團旅行，說春節想去三亞呢。”顧一尋有些黯然，如果她的母親不過世的話，到了現在，她能賺錢了，是不是能幸福一點？隻是，人生最遺憾莫過於不言如果。
“那就有機會介紹你認識吧。”
“那你得告訴我你們怎麽認識的。”
“在飛機上認識的。”
“照片拿來我看看。”
“我這手機上還真沒有，改天發你。”
“好吧，那你一定記得哦。”
隔了幾天，因為廣告拍攝地點在深圳。顧一尋帶著梁瑛又做了一回空中飛人，總共一天半的假期，行程被安排得非常緊湊。
這次在梁瑛的極力幹預下，顧一尋從三個品牌代言中隻選拍了其中一個。
紫凝當時氣得聲音都抖了，認為她不識好歹。被她推掉的兩支廣告代言費高不說，簽的時間還是四年，這是廣告代言裏少有的，一般代言都是兩年一簽。
梁瑛的意見是，推掉的兩支廣告，定位太過大眾甚至低端，簽的時間還長。而另一個品牌，在國內的消費群體定位都趨向於中高端。雖然代言費少點，且隻簽兩年，但長遠來看，對提升她的知名度有利。
見顧一尋猶豫不決，梁瑛冷笑一聲：“阿尋，不要被眼前這點小錢糊了眼睛。等到你陷在中低端的形象裏爬不出來時，人家高端的產品就再也看不上你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這個道理你總該懂吧。狠心一點，丟了另兩個。”
於是，隻能紫凝被氣死了。
這是顧一尋第一次接拍廣告，當晚八點進攝影棚時，梁瑛反反複複交代：“阿尋，不管拍攝的時間多長，你都必須保護始終如一的耐心，微笑。隻有這樣，你的口碑才能在業界傳開。不準喊累，不準發脾氣，記住了嗎？”
顧一尋被她念得耳朵要長繭，隻能不停的點頭。
但顧一尋沒想到，這一拍攝，連續10個小時沒停下來，她一直在擺各種造型，臉笑到完全僵掉。中間導演喊休息五分鍾時，梁瑛拿著水跑上去，然後在她腰上用力捏了一把，她痛得要跳起來，“阿尋，笑，堅持住，馬上快完了。”梁瑛象個巫婆一樣瞪她。
次日清晨六點半，終於喊收工。廣告導演小跑著到顧一尋麵前，緊緊握著她的手，“辛苦了辛苦了，非常感謝你的合作。顧一尋，你是我見過最敬業的演員。”
顧一尋已經不會笑，隻能機械的上揚嘴角，道：“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回到酒店後，她恨不得趴到床上死過去。梁瑛拖住她，大聲說：“你隻能睡1個小時，9點30分，我們飛Z市，和紫凝麵談。現在你去睡，一個小時後我叫你。”
顧一尋連衝她喊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勉強望了她一眼就睡過去了。
仿佛才進入夢境，就有人死命的搖她，她抱住頭想繼續睡，那搖晃的力量卻越來越大。可是，她實在太困了，怎麽也沒辦法睜開眼睛。
突然之間，她仿佛掉入冰洞，一個激靈整個人就清醒了。冰冷冷的水順著她的頭發往下淌，一路淌進脖子，前胸後背。
梁瑛手裏捧著個水杯，她笑著說：“醒了吧，趕緊換衣服，吹幹頭發。馬上去機場，不然要來不及了。”
顧一尋冷得忍不住哆嗦，眼淚刷一下就往下淌。
“哭什麽？我拜托你，現在趕時間，麻煩你把眼淚留到飛機上再流。”梁瑛用力把她拖起來，一路拖進了衛生間，然後又扒了她身上的衣服，丟給她幹淨的衣服，見她穿好後，又催她刷牙洗臉。
一切收拾妥當後，梁瑛拎起行李箱，推了推她：“走啊。”
顧一尋陰鬱著一張臉，強忍著怒氣挪步。
“你快點啊。”梁瑛又催她。
“你夠了沒有啊，我都快困死了。”顧一尋忍不住大吼。
“沒夠，賺錢那麽容易啊，你隻是累了一晚上，幾百萬就進賬了。人家累了一輩子都賺不了你的零頭，你有什麽資格喊累。快點，趕飛機去。”梁瑛毫不示弱，尖鋒相對。
顧一尋立刻耷拉了神情。
中午抵達Z市，林墨言隱在路口接她們。
上了車，顧一尋介紹，“這是林墨言。”看了他一眼後，她低聲說：“我男朋友，這是我助理梁瑛。”
林墨言拍了拍她的頭，“黑眼圈都出來了，靠著睡會吧。”
梁瑛說了聲你好，沒再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