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求婚

  這時的韓初雨很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臉上沒有一點兒血色,傾念不敢想象韓初雨如果知道自己再難生育這個消息后該如何面對現實。


  黎業尊守在病房外,他守護的並非韓初雨,而是在裡頭照顧韓初雨的傾念。


  約莫又過了半小時,韓初雨醒了,睜開眼睛迷離的環顧四周,發現只有傾念一人。


  「你醒了?來,我扶你起來,先喝點兒紅糖水暖暖身子吧,有沒有哪裡痛?」傾念將韓初雨扶起,有沖了一杯紅糖水端過來。


  韓初雨接過去,剛喝了一小口便嚎啕大哭,邊哭邊問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傾念遞過紙巾,嘆了口氣,「初雨,你冷靜點兒,這樣對你身體恢復不利的。」


  韓初雨掙扎著抱住傾念,失聲痛哭,「傾念,對不起,是我傻、我蠢,竟然會相信何瀟亦那個混蛋,竟然為了他那麼傷害你,對不起、對不起……」


  「傻瓜。」傾念輕撫著韓初雨的後背,像是在安慰一個失去心愛珍寶的孩童,柔聲說:「我從沒怪過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朋友之間沒有什麼對不起,誰都會犯錯,難打錯一次就要一輩子否定嗎。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安心養好身子,其他的事情等你好了再說好不好。」


  「謝謝你肯救我,我真的沒想到何瀟亦竟然這麼不留情面,竟然無情到連他的骨肉都不要,他竟然還這麼殘忍的想踢掉我們的孩子。」


  「何瀟亦這個人詭計多端,這次你能看清他的真面目也是好事。」


  韓初雨拿出紙巾擦掉眼角的淚痕,雙手下意識的撫上小腹,問:「傾念,我的孩子……?」


  傾念嘆了口氣,不忍的搖搖頭,「對不起初雨,我沒能救下你肚子里的孩子。」


  「是這孩子沒福氣,他不該來到這個世上。」韓初雨撫摸著平坦的小腹,神色茫然,腹部傳來的陣陣劇痛根本不敵心中疼痛的萬分之一。


  「傾念,從前的種種,是我的錯,不管你是不是能原諒我,以後我都會補償,以前是我糊塗,今後我發誓,絕對不會再傷害你,否則就讓我被雷劈死,被……」


  傾念趕忙用食指擋住韓初雨的嘴唇,制止她繼續講這種詛咒自己的話:「別亂髮誓,我相信你。」


  韓初雨眼裡再度閃現淚花,激動的拉著傾念,此刻無聲勝有聲。


  韓初雨出院那天,傾念接她到自己家裡小住,這樣一來方便照顧她,二來好找機會告訴她她的身體狀況。


  黎業尊雖然不喜歡傾念這樣,也還是開車過來幫忙接韓初雨出院。


  將她們安全送到傾念家后,黎業尊不放心的拉過傾念,避過韓初雨的目光小聲囑咐:「你還是要小心韓初雨,畢竟她曾經……」


  傾念迅速吻了他一下,「沒事,我有分寸,你快去忙吧,公司不是還有很多事么。」


  黎業尊依依不捨的抱著傾念,最終被她半推著出了門。


  「你好好在我家休養,現在家裡只有我們倆個,今早我爸帶著我媽去旅遊了,暫時不會回來,等你身子好些了再回醫院的宿舍里住。」傾念送黎業尊出門后,把韓初雨的行李拿到自己的卧室。


  韓初雨心中感動,虛弱的靠著牆看著傾念為她鋪好床鋪。


  傾念鋪完床回頭看見韓初雨靠在牆上,嚇了一跳,連忙過去扶她。


  「你怎麼靠在牆上了,當心著涼,剛剛做過手術,怎麼自己還是這麼不小心。」


  「傾念,你給我一句實話,我是不是以後都不能再生小孩兒了?」韓初雨坐在床上,祈求的望著傾念,希望能從傾念嘴裡得到準確的答案。


  傾念心中不忍,搪塞著:「別瞎說,怎麼會呢,我去給你倒杯熱水喝。」


  「別走。」韓初雨使勁兒拉住傾念的手腕追問:「出院的時候,你跟王醫生的話,我都聽見了。」


  「啊!」傾念輕呼一聲,她的雙手手腕都曾被冷峻割開,傷口雖然快癒合了,但稍用力觸碰還是會很痛。


  「怎麼啦?」韓初雨慌忙鬆開手,「是不是我弄痛你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


  說著就要去翻看傾念的手腕。


  傾念慌忙躲開,極力掩飾著眼底的慌亂。


  「沒事,沒事。」


  「什麼沒事,快讓我看看怎麼了?我一抓你的手,你就痛成這樣。」不等傾念同意,韓初雨強行拉開她的衣袖,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盤踞在傾念白希的手腕上。


  韓初雨驚恐的瞪大眼睛,「怎麼回事?這是怎麼了?」


  傾念翻下衣袖遮住手腕的疤痕,不自然向後退開,「沒什麼,你別問了。」


  那是她最不願去回憶的過往,那一晚發生的事就像個漆黑的無底洞,彷彿有著恐怖的魔力,要將她吸進萬劫不復之地。


  「怎麼會沒什麼?你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麼?」韓初雨不依,再次伸手去抓傾念,這次她不敢再抓傾念有傷的那隻手,而是抓了另外那隻。


  沒想到傾念竟然又「啊」的一聲輕呼。


  韓初雨疑問的拉開她的衣袖,也是一聲驚呼:「啊!怎麼這個手腕也有傷疤?你該不會是自己弄的吧?有什麼想不開的事要割腕自殺,你怎麼這麼傻啊?」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自殺。」傾念微微顫抖了幾下,長長的睫毛忽閃著,眼中掠過一絲恐懼。


  「怎麼忽然抖了起來,是不是發燒了?」韓初雨不顧自己虛弱的身子,到客廳去找體溫計。


  「初雨,我真的沒事,你坐下來聽我說。」傾念跟出去,與韓初雨一同坐在沙發上,「我手上的傷,是一個叫冷峻的男人跟何瀟亦他們兩個造成的。」


  「冷峻?我曾在何瀟亦那裡聽過這個名字,這個冷峻好像是何瀟亦的老闆,何瀟亦很怕他。一次何瀟亦被我灌醉,無意中跟我說了一些關於冷峻這個男人的事情,他跟我們曾經要找的冰兒有著莫大的關係。」


  「沒錯,他是冰兒的哥哥,我猜冰兒本來的名字應該叫冷冰,不久前,我媽媽病重手術,當晚我回家去準備熬點兒粥送到醫院,半路上遇到了那個冷峻,他把我打暈綁到了後園山上,等我醒來時就看見何瀟亦和他站在一起,冷峻命令何瀟亦將我吊在樹上,然後冷峻割開我雙手的手腕想殺了我,原本以為我會就這樣死掉的,後來我失血過多昏了過去,再醒來時,啟安守在我身旁,他說是業尊救了我。」


  「是了,何瀟亦也是這麼說,他酒醉后迷迷糊糊對我說過冰兒失蹤十多年了,冰兒是被黎業尊弄丟的,冷峻對黎業尊的感情很複雜,他們曾是最好的兄弟,但因為他弄丟了他的親妹妹,所以冷峻也恨黎業尊。我猜冷峻抓你或許就是為了報復黎業尊。」韓初雨努力回想著那日何瀟亦醉酒後跟她說過的話。


  傾念急切的問:「那他有沒有說業尊為什麼會把冰兒弄丟?」


  「那到沒有,他只跟我說了這麼多就醉倒了。難道黎業尊從沒跟你說過?冷峻傷了你你有沒有報警抓他?」


  「業尊是不會告訴我與冰兒有關的事的。」傾念深吸一口氣,「至於冷峻,報警又有什麼用呢?啟安說冷峻並不是普通人,他跟我姐姐是一路人,即使報警輕易也抓不了他。」


  「那就這麼算了?」韓初雨替傾念不甘。


  「不然還能怎麼辦?我只要這一輩子別再見到他就是萬幸了,這個人太可怕,他就是個沒有心也沒有感情的惡魔。」


  見傾念情緒激動,韓初雨趕忙拉了拉她,「不會再見到他了,別擔心。」


  傾念的情緒逐漸緩和,韓初雨想辦法分散傾念的注意力,問道:「還是先說說的我身體吧,告訴我,我的身體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傾念你放心,我有心理準備,你告訴我實情就好,我還撐得住。」


  想了想,覺得這個問題早晚要告訴初雨,不可能隱瞞一輩子。


  既然初雨已經偷聽到了她和王醫生的對話,想必也猜得差不多了,那麼還是如實說吧,免得初雨越猜越亂。


  「王醫生說,你的腹部遭受過強烈的擊打,孩子雖然過了三個月,但當時就胎死腹中,那時候你有大出血的前兆,不得已才為你做了手術,對子宮造成了機械性的傷害,以後再懷孕的機會很小,不過王醫生也說了,再懷寶寶的機會不是沒有的。」


  聽完傾念的話,韓初雨默立半晌,感慨道:「是我自作孽了,我做了太多壞事,這是老天在懲罰我。」


  傾念不知如何勸她,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尷尬極了。


  反倒是韓初雨先緩過來,疲憊的笑了笑:「你不要愁眉苦臉的,我沒關係,小孩子么,要不要也不要緊,大不了以後你有寶寶了,我給他們做乾媽,我同樣可以做母親,還不用經受十月懷胎的苦和一朝分娩的痛,多劃算。」


  「好,以後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傾念應著,卻從韓初雨無所謂的臉上看出了莫大的遺憾。


  這時電話響了,是黎業尊打來的。


  「寶貝兒,晚上想吃什麼?我買好了送過去。」


  聽著電話里慵懶的嗓音,一股暖流湧上心頭,想都沒想脫口而出:「玫瑰糕。」


  「小饞貓,我等會兒就去買。」


  「可不可以順便帶點阿膠過來?」


  「怎麼突然想吃這個?你現在手上的傷還沒完全好,不適合吃阿膠。」黎業尊嚴肅起來。


  傾念想了想,決定還是如實交代:「我是想給初雨吃。」


  電話那頭兒的男人猶豫幾秒,最終還是應下了。


  掛了電話,韓初雨問道:「黎業尊晚上要來嗎?」


  「嗯,我讓也尊買了阿膠,晚上我做固元膏給你補身體。」


  「還是別了,我曾經傷害過你,黎業尊肯定恨死我了,讓他見了我還不得掐死我。」說著韓初雨使勁兒晃晃頭,扭頭去拿放在沙發扶手上的外套,「我看我晚上還是出去躲一躲,等黎業尊走了我再回來。」


  「放心吧初雨,業尊不會的,我保證。」經過傾念的再三保證,韓初雨終於答應留下。


  黎業尊對韓初雨始終心有餘悸,晚上來后也只與傾念說話,韓初雨尷尬的在一旁插不上嘴。


  見韓初雨神色不自然,傾念解釋道:「業尊,我和初雨之間已經再沒有什麼嫌隙了,她還是我的好朋友,你也原諒她好不好?」


  黎業尊看看低著頭的韓初雨,說道:「既然傾念這麼說,之前的事就這麼算了,但如果以後你再敢做什麼傷害傾念的事兒,我一樣不會放過你。」


  「不會了不會了,再也不會了。」韓初雨連連解釋:「以前是我鬼迷了心竅,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傾念的事,我現在後悔不已。」


  「你知道就好。」黎業尊緩和了語氣,與她們一同吃了晚餐,又替傾念把碗筷都收拾好。


  韓初雨小聲對傾念說:「沒想到黎業尊竟然還會刷碗,我以為他只會凶人呢。」


  韓初雨的聲音很小,卻被黎業尊靈敏的耳朵聽到了,他頭也沒轉的繼續在狹小的廚房忙碌,嘴裡說著:「傾念手上有傷,怎麼能讓她來做這些。」


  傾念嘴角上翹,幸福洋溢。


  「耳朵真靈。」韓初雨嘟囔著,「這麼小的聲音都能聽到,難不成這傢伙又順風耳。」


  傾念不做聲,痴痴的笑著。


  一切收拾完畢,黎業尊囑咐好傾念當心手腕上的傷,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寶貝兒,天黑了,我在這裡不方便,先回去了。」


  在傾念的悉心照料下,韓初雨很快康復上班,也搬回了醫院宿舍住。


  黎業尊儘可能多的守在傾念身邊,倒是再沒出過什麼意外,自從上次冷峻被傾念出其不意的用榴槤砸傷便再沒找過麻煩,時間久了黎業尊的警惕也鬆懈了半分。


  冬天的第一場雪不期而遇,這天,黎業尊懷裡捧著大束火紅的玫瑰站在皚皚白雪中,遠遠望去,猶如雪地里的一隻紅色精靈,美得無法言喻。


  傾念歡喜的跑過去,黎業尊張開雙臂,待傾念撞進懷中時借力抱起她在原地轉了幾個圈。


  傾念仰著頭,潔白的雪花旋轉著落下,圍繞他們身邊飛舞著,盤旋著,像是在天地間譜寫一幅美麗畫卷。


  將傾念穩穩放下,如同雪中精靈輕落。


  「寶貝兒,送給你,喜歡嗎?」


  黎業尊把鮮紅的玫瑰送到傾念手中,花色映在她純凈的眼睛里,黎業尊的心就那麼輕而易舉的被傾念所迷住。


  「好漂亮,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怎麼會送我這麼大一捧紅玫瑰?」


  傾念低頭嗅著,玫瑰的香氣絲絲散開,沁入心脾,心情也跟著舒暢。


  黎業尊神秘一笑,嘴邊掛著慵懶得意的笑容,那雙如鷹般犀利桀驁的眼中儘是溫柔。


  「當然是很特殊、很特殊的日子,今天我要帶你去看我的夢和我們的未來。」


  「你的夢和我們的未來?」傾念重複著他的話,心中悸動。


  「對,到了你就知道了。」


  黎業尊迫不及待的拉起傾念的手,竟像個孩子似的迫切向車那邊跑去。


  被黎業尊拉著在漫天飄舞的大雪中奔跑,傾念從沒想過飄雪的天氣竟可以讓人這般迷醉。


  雪天難行,但在傾念的記憶里,黎業尊從來就不會好好開車,經過夏天時遍布向日葵與合歡樹的林子,他們來到了一處平坦的開闊地,這時雪已經下了很厚一層,原本的小溪結了厚厚的冰。


  遠遠的凝望過去,溪水前方百米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棟美輪美奐的白色別墅。


  別墅雖是純白色,卻不失華貴,在雪花的映襯下流光溢彩,房頂的一圈琉璃瓦散發著清幽迷離的色彩。


  這棟雪中矗立的別墅,是黎業尊送給自己和傾念的未來。


  傾念不由自主的打開車門向前方的別墅走去,獃獃的望著這座純白色的大房子,簡直不敢相信如此美麗的建築真的是存在於世間的,如果不是這麼近的看到,她還會以為是海市蜃樓。


  不知何時,黎業尊已然來到傾念身後,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下巴摩擦的她的後頸,柔聲道:「這棟別墅就是我的夢,也是我們的未來,還記得我第一次帶你出來玩的時候跟你說過,我想要一所純白色的別墅,未來的日子只有你和我,將來還會有我們的孩子。我給這座別墅取了一個名字,叫『純色』。」


  傾念轉過身,激動得熱淚盈眶,他這是在向她表明心意嗎?幸福來得太突然、太迅猛,讓她覺得虛幻。


  「走,帶你進去看看我們未來的家!」


  黎業尊臉上的笑容一直洋溢著,神色自若,極力掩飾著內心的緊張,他雖對任何事都冷漠以對,但求婚,還是會很緊張的。


  他在卧室那張潔凈純白的真皮大床上方,親手繫上了九十九朵百合花,寓意長長久久,而他求婚的那枚為傾念特別定製的在這世上獨一無二的鑽戒就藏在中間那朵百合花心裡,他想給傾念一個驚喜。


  帶著傾念一間一間的看過去,看著她又驚又喜,黎業尊滿足了,辛苦做了這麼多,不就是為了她疲倦中的那一絲笑容嗎。


  吻了吻傾念的額頭,柔聲說:「現在閉上眼睛,我要帶你去看這別墅中最美的一間房。」


  傾念覺得這時的黎業尊異常溫柔,並不像平日里那麼冷酷霸道,聽話的閉起眼睛,被黎業尊牽著向前慢慢走去。


  「當心,前邊轉彎。」黎業尊握著傾念的手,像握著無價之寶,推開雕花的卧房門,將傾念引進來。


  「好了,睜開眼睛看看。」


  傾念慢慢睜開雙眼,柔和的燈光映入眼中,往裡走幾步到床前,一股百合的清香撲面而來,每一條粉色絲帶都垂著一朵白百合,足足有九十九朵。


  床頭旁是一對浮雕的丘比特天使,天花板上大氣華麗的水晶吊燈折射出七彩的顏色,原本白色的房間被折射得色彩斑斕。


  傾念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喜悅,想說的話卡在喉嚨,吐不出咽不下,哽得她幾乎窒息,太大的喜悅鋪天蓋地,讓她有些遲疑,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黎業尊半倚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窗外細雪紛飛。


  皚皚白雪中,一樹紅梅應霜而立,潔白的雪中一簇火紅,像是在預示著今夜將至的愛情結合。


  回過神,見傾念嬌羞喜悅的模樣甚是迷人,她的臉像瓷器一樣白得透亮,猶如雪夜裡的精靈,又似月下的曇花,在水晶吊燈折射的光彩中,傾念的一切都在無聲的蠱惑著他。


  傾念沉醉在這香氣縈繞的漂亮房間中,耳畔傳來黎業尊柔柔的低語:「這裡的每一朵百合,都是我親手繫上去的,這房間的每一個布置,都是我精心為你挑選設計的,如果你願意,這裡將成為未來我們共同的家。」


  話音落下,黎業尊冰涼的吻也在同一時間覆上傾念的唇。


  傾念先是一愣,然後順從的回應著,就像是一隻溫順的狐,依在懷裡與他細細擁吻。


  情動無法自持,黎業尊將傾念放倒在潔白的大床上,解開綁著她頭髮的發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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