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別太污》第047章:哪根筋搭錯了
趙騁不動聲色的一皺眉。
難道他裝得不象嗎?
怎麼連一個鄉野村夫都看了出來?
趙騁不知道,他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威壓,那種暗藏鋒芒的凌厲氣勢,任他再是刻意收斂,都會不由自主的泄露一些。
除非,是在啞妹的面前,才能暫時的消弭。
啞妹聽了葉壯實的話,看了趙騁一眼,眼中掠過一絲譏諷。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趙騁明白了啞妹的意思,忽然感到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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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錦繡山莊的馬車,如約而來。
啞妹指揮著趙騁往馬車上搬腌制好的肉,以及劈成了小塊的香木。
今天她的烤肉攤子,就要開張了。
因為已經嘗過了烤肉的滋味,對於啞妹去賣烤肉,葉大嬸和石頭都很贊成,甚至很興奮。
現在家裡沒有一點田地,以後的日子若是靠石頭打獵,葉大嬸很不踏實。
有葉大柱打獵被黑熊拍死的陰影在,葉大嬸是一萬個不願意兒子打獵。
葉大嬸恨不得多幾門掙錢的手藝,那樣兒子就不用冒險了。
當然,若是有一個固定的生意能賺錢,那就再好不過了。
所以,自從昨天知道了啞妹要去賣烤肉后,葉大嬸興奮地一晚上沒有睡好。
不過,啞妹只讓趙騁跟著,不讓葉大嬸和石頭去,這讓葉大嬸覺得很對不住女兒。
啞妹考慮的是,石頭的腳還不能走路,不能跟著去,葉大嬸留在家裡,可以照顧石頭。
「妹妹,我也要跟著去,即便什麼都幹不了,也可以幫著看攤子。」石頭語氣堅決的說道。
「是呀,囡囡,就讓你哥哥跟著吧。」葉大嬸也說道:「就讓他坐在凳子上看著,否則娘不放心。」
啞妹看了看石頭眼睛里的果敢和堅決,又看了看葉大嬸眼睛里的擔心和期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反正來回有馬車,到時候讓石頭在旁邊坐著就行了。
因為是翠峰鎮的大集,所以馬車到了鎮上的時候,已經有一些早起來賣貨的鄉民,正挑著擔子,抑或是推著木輪車,前去搶佔好的地方。
啞妹已經知道了,集上賣貨的地方,都是誰來的早,誰搶佔位子。
佔到什麼位子,就是什麼位子。
啞妹讓車夫趕著車,直接去了集市,並且路過鐵匠鋪子的時候,把定做的燒烤架取了來。
到了啞妹事先看好的地方,啞妹讓趙騁和車夫把東西卸了下去。
趙騁向四周看了看,見這個地方的四周,酒樓和飯館居多,不由的點了點頭。
啞妹把石頭扶到凳子上坐好,又看了一眼趙騁,意思是你在這裡照顧著石頭。
然後自己上了馬車,去錦繡山莊給白若塵看病。
趙騁當然不同意,快走了兩步,頭也不回的對石頭說道:「你在這裡呆著,我和啞妹一起去。」
說完,很自然的就跳上了馬車。
「好,趙大哥。」石頭答應了一聲。
他也不願意啞妹一個人去錦繡山莊。
啞妹瞪了趙騁一眼,不過也沒再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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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塵依然如同一副水墨畫似的斜倚在床榻上,神情淡然飄逸的如同畫上的謫仙。
看到啞妹身後的趙騁,白若塵眸光一閃,問道:「這位是……」
趙騁目光銳利,神情淡漠,聲音涼涼的道:「我是啞妹的……」
說著,頓了一下,看了啞妹一眼,才又繼續道:「哥哥的救命恩人。」
白若塵一挑眉。
哥哥的救命恩人?
看來,圍繞著這位葉姑娘,又發生了許多的事情。
白若塵眸光閃動,如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思索,對著趙騁微微頷首,然後目光就移開了。
甚至沒有問趙騁姓甚名誰。
趙騁也不介意,腳步沉穩,神情自若,毫不見外的大步走到了窗子旁。
然後很是大牌的往窗前的紫檀木雕花木椅上,大馬金刀的一坐。
身上冷冽的霸氣,毫不掩飾。
屋子裡的氣氛,因為趙騁,有了微妙的變化。
書香和書袖仍然在屋子裡伺候著,兩人看看自家主子那副淡然如飛,飄然若仙的樣子,再看看趙騁如同青松翠柏般挺直的脊背,以及冷硬的氣勢,不由的低下了頭,感到呼吸有些困難。
屋子裡雖然靜默無聲,可就是讓她們感覺到有一種暗潮在洶湧澎湃。
啞妹走到床邊,先是給白若塵切脈,又重新開了方子,然後才拿出銀針,準備給白若塵針灸。
這期間,整個房間里鴉雀無聲。
劉總管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抬眼偷偷看向趙騁。
他怎麼覺得這個身穿粗布衣服的男人,渾身散發的氣息,讓人喘不過氣來?
那種壓迫感,自然而然的散發,蔓延到了屋子的各個角落。
書香和書袖走過去,輕輕的掀開白若塵腿上的薄毯。
白若塵的里褲已經挽到了膝蓋以上,腳上也沒有穿襪子,於是就露出了纖白的大長腿,以及青筋浮起的腳。
趙騁的眉頭,皺了起來,身上的氣勢更加的冷了。
彷彿不經意的,啞妹回頭看了趙騁一眼。
沒辦法,趙騁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直直的射向床榻上的白若塵,有一種要把人生吞活剝的氣勢。
啞妹站在床邊,當然也被波及到了。
看到啞妹的目光,趙騁忽然說道:「啞妹,我們回去!」
書香和書袖一驚,劉總管更是嚇了一跳。
只有白若塵彷彿沒有被影響,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彷彿沒有聽到趙騁的話。
啞妹沒有理會趙騁,回過頭把手放到了白若塵的腿上,按揉了幾下,然後詢問似的,看向了白若塵。
白若塵緩緩搖了搖頭。
啞妹走到床腳,伸手拿起了白若塵的腳,細白的手指,在白若塵的腳心輕輕撓了撓。
白若塵只覺得一股酥麻的電流,從腳心猛地竄到了心底。
臉上一陣燥熱,血脈噴張洶湧,在體內亂竄了起來。
「動了!動了!少爺的腳動了!」書香忽然驚喜的叫道。
「好、好象是!」書袖也磕磕巴巴的道。
她沒有看清,彷彿一晃眼的功夫,她家少主的腳趾頭,似乎真的微微動了一下。
劉總管一直在門口候著,此時聽了書香的叫聲,幾步就跑到了床前。
「真的嗎?少莊主的腳真的動了嗎?」劉總管激動到聲音都顫動了。
書香忽然有點不確定了起來。
「我、我剛才好像真的看到少爺的腳,動了一下下。」
書香說完,期盼的看向啞妹。
「是不是,葉大夫?」
她希望得到啞妹的認同。
啞妹沒看書香,只是又拿起了白若塵的另一隻腳。
同樣的,手指在白若塵的腳心,輕輕的撓了撓。
眾人的眼睛,都集中到了白若塵的腳上。
書香和書袖一臉緊張,目不轉睛。
劉總管甚至怕自己老眼昏花,提前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然後彎著身子,臉都快湊到白若塵的腳丫子上了。
但是,讓他們失望的是,白若塵彷彿沒有任何感覺,整隻腳紋絲不動。
「這……」劉總管一臉喪氣的看向啞妹,「要不,我撓撓?」
劉總管說完,又湧起了一絲希望,伸出老樹皮般的手,向白若塵纖白的腳心撓去。
白若塵一皺眉,但是沒有說什麼。
想當然,讓劉總管滿懷希望的那隻腳,仍是紋絲不動了。
「要不,再試試這隻腳?」劉總管仍是不死心,眯著眼睛,雖然用的是詢問的語氣,但是手卻沒有停,直接就往白若塵的另一隻腳心撓去。
其結果,當然又是讓他失望了。
劉總管和書香、書袖都是先經歷驚喜,后又變成喪氣,但是坐在桌子旁邊的趙騁,卻一直是黑著一張臉。
甚至在啞妹拿起白若塵的腳丫子的時候,趙騁的臉已經可以媲美黑鍋底了。
此時見到白若塵的腳沒有反應,趙騁終於臉色好看了一點。
啞妹一揮手,劉總管和書香、書袖都滿臉失望的往後退去。
啞妹抬眸看了白若塵一眼,白若塵臉色淡然,仍是一副飄逸如同謫仙的模樣,彷彿剛才那一瞬間的臉紅,是人的錯覺。
啞妹低頭,開始給白若塵針灸。
白若塵闔眼,瞅著啞妹那條長長的麻花辮。
那辮子烏黑若雲,光亮如瀑,若是鋪散開來,不知道是怎麼樣一番景色?
啞妹給白若塵紮好了針,剛直起腰,趙騁就冷聲吩咐道:「給葉大夫打水凈手!」
那語氣,完全是一副主人的語氣。
再配上他冷冽的氣勢,讓人錯以為他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
書香和書袖向白若塵看去。
白若塵一點頭。
書袖搶先一步出去打水,書香則去屏風後面準備乾淨的巾帕。
「多打幾盆水,免得洗不幹凈!」趙騁又冷冷的補充了一句。
語氣中,滿是嫌惡,彷彿啞妹剛才摸了多麼骯髒的東西。
書袖腳步頓了頓,繼續往外走。
書香咬了咬唇,終究忍不住解釋道:「這位公子,我家少爺今天早晨才洗得澡,因為知道葉大夫要來,還特意往水裡加了玫瑰精油,足足泡了半個時辰。」
書香的話音一落,白若塵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一絲赧色。
「多嘴!」白若塵低聲斥責了一句。
書香立刻噤聲。
趙騁的臉,卻是更加的黑了。
重重的哼了一聲,剛想說什麼,忽然眸光一閃,改變了主意。
「這麼說,你家少爺是你們伺候洗澡的?」趙騁問道,連語氣都變了。
少了冷冽,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是。」書香猶豫了一下,低聲答道。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裡,有些忐忑。
彷彿有某個陷阱在等著她。
趙騁嘴角一挑,意味深長的道:「這麼說來,你們是你家少爺的人了?」
「……是。」書香有些不解。
她們是伺候少爺的丫頭,本來不就是少爺的人嗎?
趙騁的嘴角翹得更高了,點了點頭,一副瞭然的模樣道:「嗯,紅袖添香嘛,想來你們也早就是你們少爺的房裡人了。」
「房裡人」三個字,被趙騁特意加重了語氣。
趙騁說完,一臉莫測的神情看向啞妹。
啞妹回視趙騁,彷彿在看一個傻子。
她不知道趙騁哪根兒筋搭錯了,說了半天是什麼意思?
而且,看趙騁的得意模樣,剛才那話彷彿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可是,那和她有毛線關係?
啞妹這樣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趙騁卻愈發的高興了。
這說明,啞妹根本就沒有把剛才的話放進心裡。
換言之,也就是沒有把床上那個病秧子放進心裡。
那個病秧子都有了這麼兩個俏麗的通房丫頭了,啞妹卻絲毫不介意,當然是對那個病秧子沒有什麼想法了。
趙騁才不相信,憑啞妹的性子,會允許自己的男人拈花惹草,朝三暮四。
即便那花兒呀,草兒的,只是大戶人家最為普遍的通房丫頭,將來生了孩子,也最多不過是個姨娘,是個妾罷了。
趙騁很明白,有著那樣一雙清冷眸子的女子,眼裡是不容沙子的。
只這一點,床上那個病秧子,就會被啞妹三振出局的。
想到這兒,趙騁又有些感慨。
難道,這就是他堂堂帝王,卻拒絕了無數女子投懷送抱,一直潔身自好的原因?
他就是為了面對啞妹時,能理直氣壯?
書香聽了趙騁的話,終於明白了趙騁的意思,不由的小臉一紅,喏喏的張嘴就要解釋。
雖然家裡的大夫人早就明確的說過,她和書袖就是少爺的通房丫頭,並且月例銀子也早就按少爺房裡人的份例發放了,但是她和書袖並沒有和少爺……
想到這兒,書香暈紅著小臉,不由的抬眸,偷偷向白若塵看了過去。
少爺是那樣的高貴,那樣的出塵脫俗,少爺就是天上的雲,而自己不過是地上的泥。
她知道,自己即便是做少爺的通房丫頭,也是不配的。
而她,也確實沒有過那個奢望。
白若塵神情淡然,彷彿明白書香的意思,對著書香輕輕搖了搖頭。
書香立刻閉嘴,低下了頭。
這時,書袖端著一個銅盆走了進來。
趙騁一見,原本好了的心情,又堵心了。
他又想起了啞妹給白若塵針灸,並且摸了白若塵腳丫子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