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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別太污》第039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啞妹看到趙騁那副自戀、自得、自傲的樣子,真想把他狂扁一頓。


  這麼一個到處被人追殺的人,哪裡來的自信?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當初怎麼就莫名其妙的救了這個人?


  而且,為了救這個人,自己不僅耗費了太多的心神、內力,以至於頭疼時竟然跌落了山崖,更是錯過了金葉血蓮的花期。


  一想到這些,啞妹掐死趙騁的心都有了。


  就為了這麼一個人,她就讓自己落入了絕境,值得嗎?

  不值!

  啞妹覺得她當初腦袋肯定被驢踢了!

  看到啞妹眼中竟然閃過了懊惱、後悔的情緒,趙騁心中驀然一驚。


  本能的,他不喜歡看到啞妹這個樣子。


  啞妹直視著趙騁,目光中所有的情緒都逐漸沉澱,最後隱入了眸底的深處。


  「那個、啞妹,我……」


  第一次,趙騁心裡產生了名為「忐忑」的情緒。


  沒等趙騁說完,啞妹就移開了眼睛,淡漠的轉過了身去。


  她不該被這個男人影響的!


  趙騁望著啞妹的背影,特別是感受到啞妹身上的寒氣,心裡明白,是他操之過急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同理,想要接近啞妹,也不能一挫而就,需要徐徐圖之、循循善誘。


  想到這兒,趙騁斂眉沉思片刻,說道:「啞妹,你放心,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趙騁的聲音里,有著擲地有聲的鄭重和威嚴。


  啞妹對於趙騁的話,仿若未聞。


  冰冷的眸子中,沒有一絲的漣漪。


  只取一瓢又如何,與她何干?

  他與她而言,只是一個路人罷了。


  不!不止是一個路人,更是一個害了她的人。


  啞妹雖然沒有回頭,趙騁卻感覺到了啞妹的決絕和冷漠。


  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趙騁繼續到,「啞妹,這裡雖然隱蔽,但畢竟是荒郊野外,不適合沐浴,你想洗澡,回家后我給你打水。」


  說完,見啞妹無動於衷,趙騁想了想,又補充道:「你常年生活在山林中,可能不知道,姑娘家的腳,是不能被外人看的,只能給自家男人看。」


  趙騁說著,向前走了幾步,光明正大的看著水裡那雙纖白的玉足,語氣誘哄的繼續道:「乖,把鞋穿上。」


  那聲音,彷彿是在對待一個不聽話的孩子,有疼愛,有寵溺。


  當然,那行為,更像是在對待自己的女人。


  誰讓他是看著啞妹的腳說的。


  啞妹聽了趙騁的話,冰冷的表情再次崩裂,猛地回過。


  你該死!

  纖足一抬,撩著水珠就向趙騁身上灑去。


  趙騁本想閃開,卻硬生生的停住了腳步。


  於是,一串晶瑩的水珠,瞬間就落到了趙騁的身上。


  趙騁勾起嘴角,眸中帶著笑意,看到啞妹那雙冰冷的眸子中,又有了其它的情緒,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啞妹,你在這兒歇著,我去砍柴。」


  趙騁見好就收,在啞妹怒氣沖沖的目光中,轉身就走。


  啞妹看著趙騁的背影,磨了磨牙。


  隨即一怔。


  她竟然再次被他牽動了情緒!


  啞妹深呼吸,很想平緩心情,可是一想到趙騁看著她的腳,說的那番極具暗示性的話,啞妹的腳又控制不住的在水裡狠狠的踢了幾下。


  彷彿踢的是那個該死的男人。


  *

  趙騁心情愉悅,腳步輕鬆的往回走。


  他不知道,一直暗中保護著他的黑豹,看向他目光卻滿是同情。


  自家皇上面對人家姑娘,都快變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了。


  「黑豹,你知道為什麼你這麼大歲數了,還娶不到媳婦嗎?」趙騁忽然開口說道。


  黑豹一愣,現出了身形。


  皇上這話什麼意思?

  黑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因為你不懂得什麼是打罵,什麼是打情罵俏!」


  趙騁給出了答案。


  黑豹摸了摸頭。


  打情罵俏?


  黑豹猛然明白了,趙騁這是在說,剛才啞妹的行為,都是打情罵俏。


  黑豹回憶了一下剛才情形。


  無論如何他的也看不出啞妹是在打情罵俏,他覺得自家皇上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皇上,您確定葉姑娘剛才對您是打情罵俏?」黑豹不怕死的問道。


  趙騁臉一黑。


  「你去替換白鷹砍柴!」趙騁命令道。


  黑豹,「……」


  這就是禍從口出呀,他竟然步了白鷹的後塵。


  白鷹一見黑豹哭喪著臉替他,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砍柴這活兒,比舞刀弄劍還要累。


  拍了拍黑豹的肩膀,給了黑豹一個「好好乾」的眼神,白鷹幸災樂禍的把手裡的斧子丟給了黑豹。


  接下來,黑豹比白鷹還悲催。


  因為白鷹幹活時,趙騁不在,黑豹這時候,趙騁卻做起了監工。


  趙騁坐在樹蔭下,愜意的眯著眼睛,彷彿睡覺了。


  雖然他沒有看黑豹,但是只要黑豹手上動作一慢,趙騁就輕哼一聲。


  黑豹不敢懈怠,揮汗如雨的拚命砍柴。


  心裡卻是不停的念叨——


  葉姑娘,你快回來吧。


  至於啞妹回來后,砍柴受累的就會變成自家皇上,黑豹決定暫時拋棄忠心和為人臣子的原則。


  畢竟,這一切都是皇上自己的選擇。


  不是嗎?

  否則的話,皇上金口一開,直接把人接到宮裡去,不就完了嘛,何必這麼麻煩?


  等到啞妹回來時,看到地上竟然放著那麼多柴,不僅有些詫異。


  就憑趙騁那副砍柴的樣子,怎麼能砍這麼多柴?


  啞妹清冷的眸子,不動聲色的向四周掃視了一番,最後落到了趙騁的身上。


  趙騁右手拿著斧頭,左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坦然自若的迎接啞妹的檢驗。


  這次他可是親自盯著黑豹和白鷹打掃的現場,不可能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視了片刻。


  啞妹先移開了目光。


  趙騁眸光一閃,嘴角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啞妹,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趙騁問道。


  啞妹沒有理會趙騁,找來幾根兒藤蔓編成了繩狀,把柴捆成了兩捆,綁在一根鋤頭的兩端,對著趙騁指了指。


  趙騁認命的把柴擔了起來。


  啞妹又把背簍遞給了趙騁。


  然後又把斧頭放到了背簍里。


  於是,就變成了趙騁右肩擔著柴,左手提著背簍。


  而啞妹,只在手裡提著她用藤蔓編的小籃子。


  籃子里放著那幾隻玉雪可愛的小兔子。


  至於大兔子,也被啞妹捆住幾條腿,放進背簍里了。


  躲在遠處的黑豹和白鷹,看看趙騁這副賣苦力的樣子,又看看啞妹那副悠閑的,彷彿遊山玩水的樣子,覺得他們今天受的累也沒有什麼了。


  此時天色已經是傍晚了,西天的雲霞,披著火紅的外衣,打在山路兩邊的樹木上,給人一種層林盡染、楓葉流丹的錯覺。


  啞妹臉上的冰冷也彷彿卸了去,渡上了一層黃暈的光芒。


  身上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更彷彿是消失了般,只留下了靜謐和祥和。


  趙騁走在啞妹身側,看著啞妹的變化,感受著周圍的一切,忽然覺得肩上的柴不重了,肩膀被壓得也不疼了。


  兩人剛走到山腳下,就遇到了急匆匆跑過來的葉草。


  「姐,不得了了,你……你快回家吧!」葉草氣喘吁吁的道。


  啞妹一挑眉。


  看來,是有人作死的惦記上了她的東西!

  果然,葉草喘著粗氣繼續道:「咱奶回來了,硬說你今天買的東西,用的是分家以前大伯母和石頭哥哥私藏的錢,是屬於家裡的,所以說那些東西也應該是家裡的,要把東西搬走。」


  啞妹的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她的東西,也是那些阿貓阿狗可以肖想的?


  「姐,你快回去吧,晚了我怕那些東西都被奶搬走了。」葉草焦急的道。


  她可是一聽到周氏說,就跑出來找啞妹報信兒了。


  趙騁聽了葉草的話,看了一眼啞妹,說道:「別擔心,你姐的東西,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動的。」


  趙騁的語氣不急不緩,不輕不重,但是無端的,就是讓人信服。


  因為趙騁的身上,有一種讓人不得不服從的氣勢。


  葉草的心,不由的就放了下來。


  雖然,她和這個剛剛來到大伯娘家的人,連話都沒有說過。


  啞妹斜了趙騁一眼,依然保持著剛才的速度向前走。


  趙騁勾唇一笑,也依然伴在啞妹身側。


  葉草看看啞妹,再看看趙騁,眼珠轉了轉。


  她怎麼覺得姐和這位趙哥哥好般配?


  *

  葉家。


  石頭擋在西廂房的門口,焦急的解釋。


  「奶,這些東西,真的是妹妹給人看病得來的錢買的。」


  「你放屁!她一個生活在山裡的妖怪,怎麼會給人看病?!還不把人都治死?!」周氏咬著牙的道。


  「就是,她自己還是一個啞巴!她若真有本事,怎麼不先把自己治好?」葉二嬸尖刻的道。


  葉大嬸聽了周氏和葉二嬸的話,一臉的惶恐,圍著周氏和葉二嬸轉圈,試圖勸住兩人。


  「娘,她二嬸,這東西真的是我家囡囡買的……」


  「你滾開!」周氏猛地推了葉大嬸一把。


  葉大嬸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娘!」石頭焦急的向葉大嬸蹦去。


  周氏對著葉二嬸和葉二叔一使眼色,幾個人立刻衝進了西廂房。


  葉二嬸心中高興的都開了花了。


  她自從看到啞妹買了那麼多東西回來,就一直眼紅的不要不要的。


  現在終於如願以償。


  這些東西馬上就是她家的了。


  葉花一直站在上房門口,偷偷看著院子里的事兒,現在見到周氏等人得手,也跑了出來。


  她想的可是那兩個大包袱,想也知道,那裡面肯定是衣服布料。


  葉老頭坐在東屋的炕上,抽著旱煙,眯著眼睛,耳朵卻支棱著。


  石頭扶穩了葉大嬸,母子一起看向蝗蟲般衝進西廂房的周氏等人。。


  「娘!他二叔,二嬸,你們不能這樣……」葉大嬸擺在著手,焦急的道。


  「奶,那些東西是妹妹的……」石頭急得更是臉紅脖子粗。


  東屋裡的葉老頭聽了石頭的話,眉頭一皺。


  自己這個孫子,怎麼變得這麼拎不清了。


  這家裡的東西,怎麼會是一個丫頭的?


  葉二叔先把那袋子麵粉抗了出來。


  葉花抱著一個包袱跑了出來。


  周氏和葉二嬸沒有出來,兩人正在屋子裡翻騰,想找到葉大嬸和饅頭私自藏的錢財。


  葉二叔滿臉激動,抗著麵粉袋子剛走到上房門口,後面忽然飛來了一把鐮刀,「砰!」的一聲,正扎在葉二叔前面的屋門上。


  不用回頭,葉二叔也知道這是啞妹手筆。


  葉二叔一哆嗦,興奮勁頭兒立刻消失,再也不敢向前邁一步。


  葉花跟在葉二叔身後,也訕訕的站住了腳。


  「啞妹,你這是幹什麼?一個姑娘家,整天動刀子,將來誰敢娶你?」葉二叔回頭,對著啞妹一副長輩的語氣說道。


  葉二叔的聲音很大,以至於他的話音一落,正在西廂房裡翻箱倒櫃的周氏和葉二嬸立刻停了下來。


  婆媳二人對視一眼,葉二嬸小聲道:「娘,您可是家裡的長輩,任誰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越過您去不是?」


  周氏瞪了葉二嬸一眼。


  雖然明知道葉二嬸是把她推出去對付啞妹,她也不得不認了。


  一想到啞妹那雙清冷的眸子,以及那利落的伸手,周氏從心裡發怵。


  不過,這一點,她可不能讓別人看出來。


  否則的話,她以後在這個家裡還有什麼地位?還怎麼能震懾住別人?


  其實,周氏不過是想要掩耳盜鈴罷了。


  周氏猶豫著是否繼續翻找,葉二嬸卻低聲道:「娘,您先找著,我出去看看。」葉二嬸說完,就往外溜。


  她可不敢直接懟上啞妹。


  院子里,啞妹聽了葉二叔的話,從趙騁手裡的背簍里,拿出了斧頭。


  葉二叔立刻就泄了氣,眼中露出了驚慌之色,腿肚子有些抽筋。


  「啞妹,你回來了,姐聽說你買了新衣服,正想拿出來看看呢」葉花甜甜一笑,說道。


  說完,還掃了趙騁一眼。


  趙騁對於葉花的目光,仿若未見,淡定擔著肩上的柴,向西院走。


  這種小事,他相信啞妹能處理。


  至於葉花的目光,他還真沒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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