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謝謝你一直沒有放棄我
雪花帶來的下人進了院子,有燒水的、有做飯的、有鋪床的,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凡是雪花的一切事宜,都不用宅子里的僕人插手。
雪花先是略微梳洗了一下,小憩了一會兒,才起來吃的晚飯。
三隻雪狐沒有再到處亂跑,真的一直跟著雪花。
雪花吃過飯在院子中溜達了一會兒,消了消食。
韓嘯去前院處理一些事情了。
叮叮和荷花跑了過來,陪著雪花消食。
不僅如此,兩人還興緻勃勃的對雪花描述郡主祠里的情形。
特別是裡面的郡主像,讓兩個人大大的誇讚了一番。
雪花則是聽的滿頭黑線。
很自然的就想起了現代的名人蠟像。
抖了抖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雪花覺得還是回去睡覺吧。
煙霞和籠月在前面打著燈籠,幾隻雪狐在雪花四周上躥下跳,輕雲和雨霧則在雪花後面跟著。
當然,後面還有另外幾個丫頭。
雪花的熊貓待遇,一直沒有改變。
雪花回去后,又重新洗漱了一番,換上了輕薄舒適的粉紅色的裡衣,斜倚在床榻上,悠閑的逗弄著小毛球玩耍。
雪花拿著一個紅色的絨球,提著絨球上的紅線,在小毛球面前晃來晃去。
小毛球這時候已經不像是兩隻狐狸了,純屬兩隻貓。
追著絨球玩兒的興緻高昂。
小白則在一旁露出了一副不屑的小眼神。
雪花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無聊幼稚,反而笑米米的,被小毛球的動作,萌的不要不要的。
韓嘯走進來時,正好看到雪花像個孩子似的逗著小毛球玩兒。
看到燈光下的小女人,臉頰紅潤,眉眼彎彎,韓嘯不由的就柔了眸光。
這種恬淡寧靜的日子,才是他的女人,該享有的。
想起雪花從嫁給他后受的那些苦楚,韓嘯心裡一陣心疼。
「爺,你回來了。」雪花抬眸,對著韓嘯甜甜的笑。
韓嘯走過去,很自然的就把雪花抱進了懷中。
雪花把手裡的絨球往旁邊一扔,讓小毛球自去玩耍,自己則向後一倚,舒服的靠在韓嘯的胸前。
靠著自家男人的胸膛,雪花不由的就想起了當年發生這間屋子裡的事兒。
「爺,你當年怎麼就算得那麼准,我第一次住進這裡時,你從床底下爬了出來?」雪花閑閑的問道。
韓嘯當年的居心,雪花就不去追究了。
反正那些年,韓嘯的確在她身上是大費苦心的。
想起這一點,雪花心裡其實是美得冒泡的。
聽了雪花的話,韓嘯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只是微闔著眼帘,大手一下一下的輕著雪花的秀髮。
「爺,這床底下的暗道,是通到哪裡的?」雪花又問道。
「通到爺在城北的另一所宅子的。」韓嘯淡淡的應道。
「哦。」
雪花知道,韓嘯在城北,還有一所宅子。
那所宅子,比這所要大許多。
她當年和叮叮一起進縣城買東西,住過幾次。
那所宅子里,也有一間屋子,和她在秋水別院的布置差不多。
雪花每次都是住在那間屋子裡的。
不過,她原本以為,這裡的暗道,是通到城外呀,或是某個枯井什麼的,,沒想到竟是通到那裡。
而且,雪花忽然靈光一閃。
「爺,不會是通到我住過的那間屋子吧?」雪花懷疑的問道。
不怨雪花懷疑,很顯然,無論是這裡的布置,還是城北那間屋子的布置,都是仿照雪花在秋水別院的屋子裡的布置。
這明顯就是為雪花準備的。
雪花猜想,這裡的暗道,要真的是通到了她在城北住過的那間屋子,她都懷疑韓嘯當年曾經偷著在她睡著的時候,進去過。
不過,韓嘯否定了她的猜測。
「是通到外院書房的。」韓嘯看著雪花懷疑的小眼神,忍不住瞪了雪花一眼,說道。
雪花的懷疑,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韓嘯卻看出來了。
他有那麼齷齪下流嗎?
雪花被韓嘯一瞪,立刻知道韓嘯猜到了她的懷疑,不由心虛的嘿嘿一笑。
隨即,雪花就又硬氣了起來。
韓嘯當年雖然沒有去那裡,可是卻半夜爬到她在這裡來了。
當時聽到床底下有動靜,她可是嚇得夠嗆。
更何況看到韓嘯滿身是血的爬出來了。
她差點沒嚇死。
沒有尖聲大叫,是她心裡素質強悍。
「爺,這麼說來,你當年受了傷后,是從城北跑到這裡來的?」雪花問道。
韓嘯點頭。
「為什麼?城北的院子里有人追殺你?」雪花不解的道。
韓嘯不語。
雪花驀然瞪大了眼睛,「爺,你不會是知道我在這裡,所以才專門從城北跑過來的吧?」
韓嘯依然不語。
雪花明白了。
「爺,你受了那麼重的傷,竟然不在那邊好好的養傷,卻跑到這裡來嚇唬我?」雪花不可置信的叫道。
「爺那晚上若是不來此,怎麼和你一起進京?」韓嘯面不改色的道。
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就為了和我一起進京,就滿身是血的跑了過來,你就不怕失血過多……」雪花說不下去了。
當時韓嘯的半條命都沒了,雪花一想起來,仍是心有餘悸。
「爺死不了,但是爺那時候不過來,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你和別的男人一起進京?」韓嘯黑著臉道:「你們孤男寡女的,多有不便。」
「什麼呀?!」雪花重重的捶了韓嘯一下,「我和席大哥清清白白的!」
雪花說著,開始戳韓嘯的胸膛,「倒是你,我那時候和你什麼關係都沒有,你卻跑到我這裡來,一路上不僅和我同乘一輛馬車,還同吃同住的,簡直是……」
沒等雪花說完,韓嘯就拿起雪花的小手,放到唇邊親了親,低聲道:「爺那時候,早就認定你是爺的女人了。」
韓嘯一句話,雪花立刻氣消了。
韓嘯所做的一切,確實是早就把她當成了他的女人了。
雖然,那時候她心繫席莫寒,並沒有接受他。
但是韓嘯一直沒有放棄。
想到這兒,雪花忽然紅了眼圈,對韓嘯說道:「爺,謝謝你,謝謝你一直沒有放棄我。」
韓嘯捧起雪花的小臉,望著雪花的眼睛,低聲道:「你是爺的女人,爺永遠都不會放棄的!」
雪花的嘴角揚了起來,眼中卻淚花閃爍。
想想那時候,原本是她心情十分低落的時候,可是韓嘯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因為韓嘯的關係,她整天提心弔膽的,既怕被人發現韓嘯,又怕有人繼續刺殺韓嘯,竟然沒有時間哀悼自己的夭折的初戀。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多虧有韓嘯陪在她身邊了。
「爺,那時候,你是故意不跟顧叔走,故意要和我一起進京,然後還故意讓我以為仍然有人追殺你,以至於把你藏的嚴嚴實實的,是不是?」
雪花雖然這樣問,心裡卻有了肯定的答案。
韓嘯不語。
等於默認。
雪花真不知道說什麼了,是又生氣,又甜蜜。
生氣是因為韓嘯不關心他自己的身子,不好好養傷反而躲躲藏藏的和她一起進京。
甜蜜是因為韓嘯為了接近她,煞費心思。
「爺,你知不知道,你當時傷得有多重?你甚至抱著我,一副要把我吃了的樣子。」
雪花說著,小臉一紅,想起了當時韓嘯臉色潮紅,呼吸急促,一副要把她拆吃入腹的樣子。
韓嘯也想起了當時的情形,低聲道:「爺當時受到鴛鴦蛇毒素的影響,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你。」
雪花眼珠一轉,故意一臉哀怨的道:「這麼說來,若非受是鴛鴦蛇的影響,你根本就不會對我有什麼想法了?是不是?」
雪花臉上是一臉的哀怨,眸子中卻是精光閃爍。
韓嘯能不懂雪花的小心思嗎?
「你呀。」韓嘯聲音低沉,眸底滿是寵溺的道:「爺對你如何,你難道不知道嗎?」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雪花眯起了小狐狸似的眼睛,一副無辜的樣子。
同時,身子不由的動了動。
她屁股下壓著的某個硬硬的東西,突突的跳了跳。
韓嘯濃眉一皺,然後低頭,輕輕的在雪花的紅唇咬了一口。
「小壞蛋,你是故意要爺難受!」
暗啞的聲音,帶著陣陣灼熱的氣息,噴洒在了雪花的臉上。
雪花呵呵的笑了起來。
偶爾挑逗韓嘯,已經成了她的樂趣了。
話說,自從出了京城,這半個多月,韓嘯可是一次也沒有那個啥啥啥的。
雪花也思忖中,等到了秋水別院,安頓下來后,她就讓韓嘯吃一次。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一直憋著自家男人。
「爺,要不,今天晚上……」
雪花話沒有說完,就被韓嘯打斷了。
「你累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早還要趕回青陽鎮。」
韓嘯說完,就放開了雪花,站了起來。
「那你呢?」雪花的眼睛,有意無意的瞥向了韓嘯的某處。
那裡的衣服,已經被支起了一個小帳篷。
「你先睡,爺去洗個澡。」
「爺,洗冷水澡會傷身的,要不……」雪花仍是有點猶豫。
她可捨不得自家男人傷了身子。
雪花此時坐在暈黃的燈光下,雙眸如星辰閃耀,臉頰如桃花盛開,紅唇似一點朱紅,青絲若遠山潑墨,聲音更是甜甜糯糯的,裡面蘊含中關心和嬌柔。
韓嘯的眸光瞬間一暗,渾身的血液不由的叫囂的更加厲害。
不過,看到雪花微微隆起的小腹,韓嘯立刻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道:「乖,爺沒事,你先睡。」
說完,不再看雪花,大步走了出去。
雪花本想等韓嘯回來再睡的,可是她一沾枕頭,竟然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
月華如練,透過綃紗的窗子,照進了室內。
床上熟睡的女子,睡顏恬靜美好,翻了個身,忽然睜開了眼睛。
雪花慢慢的坐起了身,因為她聽到床下有聲音傳來。
難道是韓嘯?
這麼晚了,韓嘯去暗道做什麼?
雪花倒是沒有想別的。
因為小白和小毛球都在屋子裡呢。
若是外人,三隻雪狐肯定會學狼嚎的。
雪花披上床頭的一件外衣,穿鞋下了床。
雪花一起身,三隻雪狐就睜開了眼睛,也跳了下去。
雪花走在暗道中,身旁跟著幾隻雪狐。
暗道中黑魆魆一片,雪花腳下高低不平,走得跌跌撞撞的。
「爺?」雪花低聲喊道。
空曠的迴音,從遠處傳了回來。
隱隱的,前面有個影子。
看身形,雪花覺得就是韓嘯。
於是,雪花不由的就加快了腳步。
同時暗自後悔,她怎麼就沒有記得拿著夜明珠下來。
可是,前面的影子彷彿越走越快,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雪花大急,連忙踉踉蹌蹌的向前追去。
暗道彷彿沒有盡頭,雪花越追越著急。
好在,那影子又出現了。
然後就時隱時現。
雪花追著影子,一直走呀走。
終於,在雪花就要放棄,往回走的時候,前面露出了一絲光亮。
雪花鬆了一口氣。
看來,到了城北了。
然而,當雪花踏出暗道的時候,她驚呆了。
這根本就不是城北的屋子,這是……
雪花望著眼前的山峰,望著那滿山的紅色——
這是啼血峰!
那山上開的,都是彼岸花!
雪花驀然睜開眼睛,大口喘著氣。
韓嘯正好走了進來。
「怎麼了?」韓嘯一見雪花的樣子,連忙快步走到了床邊,「哪裡不舒服?」
雪花搖了搖頭,「沒事兒,做了個夢。」
韓嘯聽了,心中一沉。
拿過一旁的巾帕,擦了擦雪花額頭的冷汗。
「夢到什麼了?」韓嘯低聲問道。
雪花再去想夢中的情景,竟然什麼都記不得了。
「我忘了。」雪花獃獃的道。
她覺得,剛才還記得呢,怎麼轉眼間,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雪花皺著眉頭,拚命的想剛才夢境中的情形。
可是,竟然腦袋中一片空白。
韓嘯眸光一閃,眼中飛快的劃過一絲憂慮,隨即說道:「忘了就忘了,不要想了。」
韓嘯說完,躺到了雪花的身邊,把雪花摟進了懷裡。
「睡吧,爺在這兒。」
韓嘯低沉的聲音,彷彿有安定人心的能力。
雪花終於又閉上了眼睛。
不過——
「爺,小白和小毛球呢?」雪花驀然睜開眼睛,問道。
「爺看到它們剛才出去了。」韓嘯拍撫著雪花說道。
「爺,你以後和小白它們,不要同時不在我身邊。」雪花低低的說道。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可是她直覺就要這樣才安心。
「好!」韓嘯沉聲應道。
**
秋水別院的門口,福伯一臉激動的看著從馬車中走下來的雪花。
特別是看著雪花的肚子。
雪花因為懷的是雙胎,現在已經明顯顯懷了。
福伯看著雪花鼓起的小腹,老眼中淚光閃閃。
他家少爺,終於有后了!
他百年以後,可以放心的去見夫人了。
「福伯,你老的身子可好?」雪花脆聲問道。
「好!好!」福伯顫聲答道。
叮叮看到福伯激動的樣子,笑著道:「福伯,你現在只疼嫂子,都不疼我了。」
福伯立刻把目光轉向叮叮,「老奴怎麼會不疼二姑娘?老奴早就吩咐廚房準備好了二姑娘最愛吃的飯菜了。」
「是嗎?福伯真好。」叮叮笑嘻嘻的道。
一行人於是說說笑笑的進了秋水別院。
雪花舉目四望,立刻笑了。
韓嘯沒有說錯,秋水別院,真的被福伯改成菜園子了。
小橋流水依然在,名貴花草杳無蹤。
這裡到處種的,都是瓜果蔬菜。
豆角、黃瓜、茄子、冬瓜、香瓜……
「福伯,這麼多菜,吃得了嗎?」雪花笑著問道。
福伯撫了撫花白的鬍鬚,笑呵呵的道:「吃不了,老奴遵循夫人的吩咐,把這些菜,大多都送給附近的貧苦百姓了。」
遵循她的吩咐?
雪花一挑眉,不解的看向福伯。
她可是沒有吩咐過把菜送人。
她以前根本不知道福伯種了這麼多菜。
福伯仍是笑米米的樣子,看著雪花,說道:「以前夫人住在這裡的時候,湖裡那些魚,夫人不就都免費送給百姓了嗎?這些菜,當然也要遵循夫人的意思,送人了。」
雪花明白了。
當初韓嘯往湖裡投了那麼多的魚苗,結果後來整個湖裡的魚又大又肥,雪花見秋水別院的人吃不了那麼多,就提議送給了附近的貧苦百姓。
沒想到,福伯竟然把這些菜,也是這樣處理的。
而且,還用了她的名頭。
「福伯,是你老心善,惦記百姓,這可不是我的功勞。」雪花笑著道。
「話不能這麼說,若非是夫人,老奴哪裡想到要種這麼多菜?」福伯看向雪花,一臉鄭重的道:「老奴在秋水別院呆了這麼多年了,也沒有想到要利用秋水別院來造福百姓,還不都是夫人的提醒?」
福伯說到這兒,看向了韓嘯,「況且,若非是夫人做主,老奴也沒膽子把秋水別院的花草除去,改成種菜了。」
雪花聽了福伯的話,順著福伯的目光,也看向了身邊的韓嘯。
想當然,福伯一個下人,的確沒有權利隨便動秋水別院的布置結構,而把秋水別院改成菜園子,是進過了韓嘯的允許的。
福伯說是她做主,其實是韓嘯做的主。
不過,不是雪花自戀,雪花認為,若非是她,韓嘯應該不會把她娘留下的院子,改成菜園子的。
況且,福伯雖然是秋水別院的總管,但是秋水別院里出產的東西,他也沒有權利隨便處置。
這些,肯定都是經過了韓嘯的許可的。
而韓嘯之所以這樣,肯定是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