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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她應該穿著鞋睡覺的(求月票)

  夏氏還是不忍心看換弟一個姑娘家如此無助的樣子,不論她是不是無辜,她都算是搭上了一被輩子,嫁給錢金寶這樣的人,在夏氏看來,應該是不幸了。但既然換弟滿心愿望,她能幫的也就是說句話了。


  其實,這也正是雪花的想法,嫁給那種渣男,換弟這一輩子應該是完了。如果她真是無辜中槍,還不如索性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就當沒這回事。


  不過,換弟應該是不這麼想,她正在積極的表達嫁入錢家的願望。


  換弟獃獃地看著夏氏母女走出門去,然後回頭看了看她的親舅舅和親姨媽,李貴的眼中精光閃動,李秀蓮則是氣惱地瞪了換弟一眼。


  「呼嚕……」鼾聲傳來,幾人望去,錢金寶張著嘴,流著口水,向後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睡了一個丫頭,在他看來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根本入不了他的心,要不是不敢得罪夏氏母女,他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回到夏氏的院子,金花正在屋裡焦急地等著,梨花和荷花已經睡著了。


  「娘?」金花見到夏氏幾人回來,面帶詢問地迎了上來。


  夏氏搖了搖頭,這種醜事,按說都不該讓幾個女兒知道,但李秀蓮來砸門,弄得幾個女兒都知道了,她也沒法瞞著了,可,換弟這事……


  「大姐,大表姐什麼時候出去的?跟你說過什麼嗎?」雪花扶夏氏坐下,看著金花問道。


  雪花不認為這事需要瞞著,弄清楚了,以後才好提防。


  「表妹是半個多時辰之前出去的,她說小姑姑來了,叫我和她一起去看小姑姑,我沒去,她就自己去了。」金花想了想說道。


  雪花瞅了夏氏一眼,隨後又問道:「大姐,那大表姐有沒有說……」雪花想了想,「嗯,比如說,小姑姑找你有事,叫你一個人過去小姑姑那兒,或是小姑姑要什麼東西,叫你送去之類的,總之,就是叫你一個人去找小姑姑?」


  「沒有,她就是說去看小姑姑,隨口問了我一句要不要一起去,我說不去,她就一個人去了。」金花肯定地道。


  雪花和夏氏母女兩人對視了一眼,也還是分不清換弟到底知不知情。


  「大姐,幸虧你沒去。」銀花拍了拍心口,滿是慶幸,隨後又道「大姐,你一定要記住,以後只要是和奶那邊有關的人叫你做事,任何事你都不要答應,離她們能多遠就多遠!」


  銀花心裡也是透亮的,初時明白的時候,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雪花點了點頭,很是贊同銀花的話。


  金花見到兩個妹妹這樣,立刻把這事和她自己聯繫了起來,「難道……」


  金花說著,臉變得煞白。


  銀花和雪花都給了金花一個肯定的眼神。


  金花身子晃了一下,一下子坐到了床上,夏氏連忙握起大女兒的手,拍了拍,「不怕,咱以後小心她們就是了。」


  「就是,大姐,有我們呢。」銀花也連忙向金花那依偎,給予金花安慰。


  雪花心疼地看了看金花,對夏氏道:「娘,以後凡是和奶那邊沾邊的,咱家都要離得遠遠的,越遠越好,您回去后也和爹說道說道。」


  雪花不忘再給她娘上一下政治課,同時,也不能落下她爹。


  夏是也是既慶幸又后怕,下決心回去后一定要和李達念叨念叨,免得李達一心軟,連氏那邊又粘上來。


  連氏那邊一粘上來,就不知又會出什麼幺蛾子。


  金花望著娘和妹妹們,心裡踏實了點,暗自決定,以後不是迫不得已,她再也不出門了。


  母女幾人又就此議論了一番,也沒能確定李貴和換弟到底事先知不知情,只知道,李秀蓮肯定是參與了。


  夏氏對著換弟的遭遇哀嘆一番,雪花勸夏氏說,這或許正是換弟想要的。


  銀花對雪花的說法,給予了肯定。


  雪花回到自己的院子時,覺得這個晚上就象做了一個夢一樣,又象是看了一齣戲,她那個大表姐,無論是故意還是無辜,都在戲里被很快的炮灰了。


  每個人對人生的追求不同,她無權置喙。


  「嗚嗚——,呼哧……」如花跟雪花進了裡屋,暴躁地四處轉圈。


  「怎麼了,如花?」雪花摸了摸如花的大頭,不明白如花為什麼如此。


  「剛剛我們在隔壁的時候,如花就大叫了一通,我回來看了看,門窗關的好好的,沒發現什麼就又回去了。」煙霞聽到雪花的話,說道。


  聽了煙霞的話,雪花忽然覺得心裡很不安,吩咐道:「你們再仔細檢查一下,看看屋裡的東西有沒有什麼變動?」


  煙霞和籠月兩人連忙四處察看,過了一會兒,兩人分別回稟說什麼都沒變,和出門時一樣。


  雪花四處看了看,室內簡簡單單的一床、一桌、幾個木凳,她帶來的兩個箱籠,再有就是桌子上的小小的銅製香爐,爐里有淡淡地佛香飄出,除此之外,屋裡什麼都沒有。


  或許是她想多了,雪花暗自一笑,她是不是還沒擺脫前世的陰影?

  「讓如花睡在屋裡吧。」雪花雖然覺得是她自己草木皆兵了,還是把如花留下了。有如花在,她會安心。


  事實證明,有如花在,她也不該安心。


  雪花這次也不是自己醒的,確切地說,是被疼醒的。任誰身體被劇烈顛簸,然後猛然撞到木頭上,也會暈頭轉向地被疼醒。


  「嗚——」雪花痛苦地捂著頭,勉強平衡身體,拚命抓住旁邊的東西試圖做起來。


  「哐當!」又是一個大的顛簸,雪花前功盡棄,頭重重地撞到了一側的車門上。


  卧槽!疼死寶寶了!


  雪花的眼淚一下子疼得流了出來,捂著腦袋哀嚎。


  「駕!」隨著急促地聲音,就是「啪!」的一聲,鞭子打在柔體上的響亮聲音。


  然後,馬的叫聲,瘋狂的馬蹄聲,聲聲入耳。


  雪花因著前世的經歷,雖然現在頭仍是「嗡嗡」地,但她也明白,她特么的被人劫持了!


  只不過,前世她醒來時,是在汽車上,這次,是在馬車上。


  前世,道路雖然也很顛簸,但汽車的減震功能還好,她除了手腳被綁得發麻,倒是沒渾身酸疼。


  這次,除了,卧槽,沒有除了,她渾身沒有一處不疼!

  為免被撞的更疼,雪花不再妄動,她拚命命令自己冷靜下來。


  上一世,她死了也就死了,反正也生無可戀,況且也沒死在別人手上,就當把命還了回去。


  可是這一世,她還沒活夠。她有疼她的家人,有席莫寒這樣暖心的大哥,有叮叮這樣的朋友,有,腦海里閃過一張傲嬌的小臉,算了,這個不算,略過。然後,她還有她的棗樹,還有她那些棗樹林里的夢沒有實現,她還有太多太多不想放棄的東西,她——不想死!


  雪花腦袋開始飛快運轉,她沒得罪過什麼人,若說得罪也只是得罪了錢家兄弟,但錢家兄弟現在根本不敢動她,那麼,會是什麼人綁架了她呢?

  車內一片漆黑,四周被封得嚴嚴實實,雖然沒把她綁上,但她知道她出不去,外面封上了。


  隱隱地,後面也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雪花側耳傾聽,只有一匹。


  雪花聽見了,前面趕車的當然也聽見了,「啪!啪!」地馬鞭聲愈發急促。


  雪花沒法考慮什麼了,她被顛得五臟六腑都快出來了。


  正當雪花暈頭轉向地和平衡感作鬥爭的時候,馬車猛然停了下來,雪花「骨碌碌」順著慣性撞到前面的車壁上。


  麻痹!叫姐知道了你是誰,姐非把你扔車裡跑上一天山路!

  雪花惡狠狠地在心裡說著不可能實現的話。


  「把東西留下!」車外傳來冷冷地聲音。


  韓嘯?雪花腦袋雖然仍是「嗡嗡」地,但立刻就聽出了那個嚴肅的聲音。


  「留下?就憑你一人?」不屑的粗啞聲音。


  雪花不由想捂耳朵,這聲音太難聽了。


  「憑爺一人對付你綽綽有餘!」雖然聲音中難掩青澀氣息,但裡面的冷傲自負卻顯露無疑。


  「在下知道世子爺的功夫曾得高人真傳,但想從在下手中拿到東西卻是妄想!」粗啞的聲音中也有著不可一世地狂傲。


  「是嗎?」仍是那副冷傲的口氣,甚至沒有什麼語調起伏。


  然而——


  幾息過後,一聲悶哼隔著車壁傳進了雪花的耳朵。


  「世子爺的功夫在下佩服,但今天,世子爺是要東西?還是要人?可要想清楚了!」隨著話聲,車門從前面被猛然打開,雪花被人一把抓了出去。


  一陣風來,雪花打了個寒顫,緊接著入耳的是一陣張狂的笑聲,「哈哈……,世子爺,這個丫頭,不知你舍不捨得她命喪黃泉?」隨即,冰冷的刀鋒擱到了她的脖子上。


  彎彎的月芽下,韓嘯騎在馬上,目光清冷,燦若寒星,雪花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忽然感到一股狂大的威壓傳來。


  她想,不僅她感覺到了,抓著他的人也感覺到了,因為那人的手明顯地顫了一下。


  「踏!踏!……」急促地馬蹄聲從後面傳來,須臾,兩匹駿馬飛馳而來。


  馬上的人對著韓嘯一躬身,「爺,小的們該死,沒能保護好三姑娘。」


  雪花聽出,是三平和四平的聲音。


  「回去后自己去領罰。」冷冷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感情。


  哈?真是拿著罰人不當回事。若不是人為刀俎,她為魚肉,雪花肯定會為三平和四平討回公道。


  話說,三平和四平跟來娘娘廟,是來保護她的?


  可能嗎?雪花一腦袋的不信。


  她又沒什麼仇人,除非……


  粗啞聲音的主人,可能覺得受到了忽視,手腕一緊,「韓嘯,想要這丫頭活命,就乖乖地放我過去!否則……」


  雪花感覺到冰冷的刀鋒陷進了肉里。


  「那個,……」雪花咽了咽口水,「這位大俠,刀已經割進肉里了,您老千萬別哆嗦呀,我的脖子很細的。」她還不想被人一不小心把腦袋割下來。


  身後的人可能一怔,可能是沒想到雪花這時候還敢說話。雪花感到刀鋒在肉里顫了一下,她是不是不該說話呀,不會弄巧成拙吧?


  「小丫頭,只要你叫韓嘯把路讓開,我的手就不會哆嗦。」粗啞的聲音,在雪花耳朵邊上響了起來。


  雪花真想伸手揉揉耳朵。不過,不是時候。


  「大俠,您太高看我了。」雪花苦兮兮地道。她就是再自戀,也不會認為自己能左右韓嘯。


  果然!


  韓嘯冷冷地開口了,「不過是一個鄉下丫頭,你認為本世子會在乎她的命嗎?」


  「看吧,大俠,我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況且,我跟這位世子爺非親非故,跟您老也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儘管去拼個你死我活,何必拉上我一個無辜的小丫頭,您老說對不對?」雪花說著,露出自認為討好地笑,雖然大晚上的,別人應該看不到。


  「哈哈,好有趣的小丫頭,既然如此,不如你跟著我走吧,將來……」粗啞的聲音說到這裡,突然口氣一轉,對韓嘯道:「這麼才氣過人,又聰明靈秀的小丫頭,不知世子爺舍不捨得?」


  靜,死一般的靜!

  雪花舔了舔乾澀的唇,乾巴巴地道:「大俠,其實我很笨的,你殺了我會很沒有成就感的。」


  「是嗎?那我試試。」隨著話聲,雪花覺得脖子上的疼痛增加了。


  雪花咬了咬唇,阻止了將要出口的痛呼,如果知道沒人心疼,她是不會在人前表現軟弱的。


  韓嘯的眼緊緊地盯著刀鋒,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要把手裡的劍柄握斷。


  雪花忍著痛,腦袋飛速運轉。


  她篤定這個人暫時不會殺她。明擺著的,人還沒逃走成,誰會把人質先殺了?所以,她現在必須要想法自救。


  她不能指望韓嘯,從剛才的對話中,她知道這個人身上有韓嘯要的東西,而且好像很重要,韓嘯是絕不會為了她這麼一個毫無關係的人放棄的。


  她要儘快想辦法轉移這個人的注意力,看看能不能從刀下逃脫。


  想到這兒,雪花可憐兮兮地說道:「大俠,我錯了。其實我是很聰明的,簡直是集天地之靈秀於一身……」


  「哈哈……」粗啞的笑聲響起,「那麼將來是不是也會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呢?」男人說罷,反手一扔。


  雪花只覺得頭又撞在了車壁上,然後就是駿馬悲鳴的聲音傳來,熟悉的顛簸又來了,而且,比剛才更劇烈。


  「哈哈,韓嘯,這麼聰明的小姑娘,你救,還是不救?」粗啞的聲音向著斜里沖了過去。


  「爺?」


  「追!」話落,人已遠遠追隨馬車而去。


  「是!」三平和四平瞬間向著粗啞聲音消失的方向衝去。


  雪花覺得她今天是凶多吉少了,憑直覺,她知道馬驚了,不,應該是疼瘋了。


  她現在就是想跳車都不能做到,只能隨著顛簸從車的這邊滾到那邊,然後一個顛簸又滾回來。她覺得她現在骨頭差不多散架了,五臟六腑也移位了。


  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盡量護著腦袋,別一下子撞死在車壁上。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很短的時間,反正她是沒有了時間觀念,她早就被撞懵了,斜刺里忽的伸出一隻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後,她的身體就飛了起來。


  涼風陣陣,她有了一種跳傘前的那種自由落體的感覺,但是,降落傘遲遲不打開,其實,也許打開了,反正中間好像被什麼阻了幾次,但下落的速度仍是很快。


  「砰!」終於不用再落了。


  雪花懵懵的。


  「還不起來!你想壓死爺呀!」雖然聲音力求威嚴,雪花還是聽出了裡面隱忍的疼痛。


  雪花一骨碌爬了起來。當然,在她爬的過程中,不可避免的按到了某人的身體上,然後耳尖的聽到了「嘶嘶!」地抽氣聲。


  雪花知道是韓嘯救了她,連忙摸黑就想去扶人。不過,她好象沒扶對地方,因為韓嘯低低地痛呼一聲。


  雪花嚇得趕忙鬆開了手。


  三月三的月亮只是個芽,何況現在還被樹擋著,雪花就著微弱的光看向面前黑乎乎的人影,「爺,您還好吧?」


  她真沒想到韓嘯會來救她,忽然有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哼!」冷冷的一個鼻音。


  雪花那種感覺消散了,不留一絲痕迹。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然後眼前一亮,韓嘯點燃了火摺子。


  雪花看清了,韓嘯現在的模樣不能不說是狼狽。總是梳的一絲不苟,整整齊齊的頭髮散亂開來,搭在額前的有,披在腦後的也有,小臉雖然還是一慣的冷著,但嘴邊被劃破了一小道,一絲殷紅露出,不過,倒是給那張小臉增添了一絲人氣,身上的衣服髒的地方有,劃破的地方也有。一切,都和他平時的樣子大相徑庭。


  雪花抬頭,發現只有那雙眸子,依然寒星冷冽。


  「爺,謝謝您救了我。」就算韓嘯的性格再不討喜,可這和救人是兩回事,該說的謝謝雪花還是會說的。


  韓嘯聽了,沒理會雪花。不過,雪花也不在意就是了。


  她都被人救了,還能跟救命恩人計較這些嗎?

  「爺,這是哪兒呀?」雖然韓嘯臉色不善,雪花該問的還是要問。


  韓嘯瞪了雪花一眼,沒說話。


  一陣風來,雪花打了個寒顫。


  春寒料峭的夜晚,真是冷得很悲催,雪花不自覺地搓了搓肩膀。


  「撿點柴來,把火生著。」命令的口氣。


  雪花看了那張難得狼狽的小臉一眼,乖乖地摸索了一把乾草,幾根樹枝。


  火光碟機散了些微的寒意,但,還是冷。


  雪花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然後感到萬分慶幸。


  她終於知道看古裝劇時,那些男男女女們為什麼住客棧時穿著衣服就睡覺了,有的甚至連鞋也不脫,嗯,肯定是嫌客棧的被褥臟,不過,這也成全了他們,壞人一來,提劍就殺出去了。


  就象她,雖然不是為了等壞人,但也是因為嫌客房的被褥臟,所以穿著衣服睡的覺,這也成全了她,否則,她現在還不得被凍成肉乾?遺憾的是,她雖然穿了襪子,但是沒穿鞋。


  唉!她應該象那些大俠似的,穿著鞋睡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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