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女人的八卦
聽了王婆子的話,夏氏驚呼一聲,一不小心,針扎到了手上。
黃氏也停下針,仔細想了想,點了點頭,「你一說,好像真是這樣。」
「錯不了!」王婆子放下鞋底,拍著巴掌道:「這女人破沒破身,看走路就能看出來。姑娘家走路大腿根處都是向里夾著的,這破了身的,那胯骨就寬了,走路有點向外撇。」
「可柳枝才十二歲。」夏氏糾結著柳枝的年齡。
「十二歲怎麼了?聽說有些大戶人家的老爺專門愛糟蹋未成年的幼女。」王婆子重又拿起鞋底,納了一針,停下,繼續道:「鎮上的錢府你們知道吧?聽說那個錢員外就愛折騰一些幼女,這些年從那府里抬出去的不下於這個數。」
王婆子說著,伸出手掌翻了翻。
「啊?就沒人管嗎?」夏氏驚呼。
「管?誰管?」黃氏冷哼一聲,「都是些窮苦人家的孩子,都是被爹娘賣進去做丫頭的。賣身契一簽,那命就是主人家的了,死了還不是白死?」
幸好,幸好,當初沒把金花賣了。
夏氏后怕的拍了拍心口。
「不過,做丫頭做到柳枝這份上,也是本事了。」王婆子放下鞋底,眼前飛舞著那金鐲子、金簪子散發出的金光。
「什麼本事?連聲爹娘都沒叫。」這點始終是黃氏最在意的。
「你在乎這個,可人家柳枝娘不在乎。」王婆子在鬢角抿了一下針,又開始納鞋底。
「這倒是,聽說柳枝娘中午沒吃飯就頭上插著金簪子,腕上戴著金鐲子,開始挨家挨戶串門了。」黃氏邊說邊飛快的忙著手裡的活計。
「不僅如此,還給金花奶家送去了兩顆白菜,說當初多虧了金花小姑幫忙,柳枝才有了今天。」王婆子說著,瞅了夏氏一眼,咽下了金花奶的話。
黃氏不管這些,冷哼一聲道:「所以金花奶才說,那是柳枝命好,不象一些人,天生就是窮命。你即便給她一個金飯碗,她也不知道抱著。」
當然,那個「一些人」指的是誰,任誰都明白。
夏氏微微一笑,平靜地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我不求女兒大富大貴,只要平平安安就知足了。」
「有你這樣的娘,也是幾個丫頭的福份了。」王婆子感嘆道。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包子邊大叫著邊「蹬蹬!」跑了進來,後面還跟著氣喘吁吁的梨花和荷花。
「誰打起來了?」黃氏疑惑地問。
「柳枝的娘和春丫的娘。」包子喘著氣道。
「柳枝的娘這樣。」梨花嫩聲說著,伸手輕輕抓住了荷花的小辮。
「春丫的娘這樣。」荷花說著,也伸手輕輕抓住了梨花的衣領。
「為什麼?」幾人齊聲問道,一起看向包子。
「春丫的娘把柳枝的娘頭上戴的簪子碰到地上了,結果摔壞了。」
「摔壞了?」又不是玉的,那麼容易摔壞?
「嗯!」包子狠狠點了點頭,「摔得裡面和外面顏色不一樣了。春丫的娘就說是鎏金的,柳枝的娘就說是她給摔壞的,所以就打起來了。」
「嗯!」
「嗯!」
梨花和荷花互相表演著一起點頭。
「鎏金的?」王婆子只注意到了這幾個字。楞了一下,隨即麻利地下炕,穿鞋,「我去看看。」說完,一溜煙沖了出去。
黃氏瞅了瞅夏氏,「我也去看看。」
包子一聽,領著梨花和荷花先黃氏一步向外跑。
「慢點跑,別跌倒了。」夏氏大聲喊道。
「包子,看好兩個妹妹。」黃氏也大聲道。
「知道了——」三聲童稚的聲音傳來,人已到了大門外。
人瞬間走了個乾淨,夏氏抿了抿針,面色平靜的繼續做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