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禁錮
休息過又吃飽了的羅修並沒有歇下,而是換了華麗騷包的華服,搖著描金骨扇出去了。
羅修去的地方若是被舒眉知道,肯定會被揍死,他去了京城最大的南風館,桃花樓。
看到這麼一個英俊瀟洒通身貴氣的公子哥出手就是一張金葉子,老鴇彷彿看到了一座移動的金燦燦的人形山。
羅修也是駕輕就熟了,直接點了頭牌伊拂。
老鴇不敢怠慢,帶了羅修上了二樓進了最裡面的一間。
伊拂面如冠玉,鳳眼微微上挑,眼尾略帶胭脂,端的一副風情萬種的模樣。
但他這副樣子也只保持到羅修進去關門之後。
伊拂眼中嫵媚褪盡,看起來有些凌厲,叫了一聲「頭兒」。
和大胡小胡一樣,伊拂也是當年那八個小乞丐其中一個。他的年齡自己都不清楚,看起來顯小,現在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
因為當年他討了錢就為了買一件好行頭穿,所以被大家稱做「衣服」。後來有了正式身份,才改名叫伊拂。
伊拂跟其他幾個人不一樣,平生最愛乾淨。就算是當乞丐的時候,也是收拾得最整齊的那個,所以他在軍營那種地方待不下去,總逃跑。
雖然伊拂是南風館頭牌,但他性別男,愛好女,在這種地方,純粹是因為被羅修坑了。
……
「想不想每天穿新衣服?」
「想!」
於是,伊拂把自己賣進了桃花樓,這裡便成為了羅修的情報交匯處。
……
羅修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還沒坐穩就被伊拂一巴掌拍得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
「反了你了!」
伊拂挑眉:「比劃一下。」
兩人就在不大的房間里打了起來,偏偏還一點聲音都沒有。伊拂身形靈動,翩若游龍,羅修身法詭異,腳下如風。
「不打了。」羅修先坐了下來,「我這剛回來,累死了。」
羅修答應了伊拂,只要他打過自己,就讓他離開南風館。不過羅修罷戰,伊拂也沒轍,算了,今天就先放過他。
伊拂也坐了下來,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小胡都說了,你最近可是春風得意馬蹄疾,深巷明朝賣杏花啊。」
羅修無奈扶額:「我說你啊,不會用詩句就別亂用了行嗎?」
伊拂還有個願望,就是做個大文豪。無奈他實在沒有這個慧根,學了的詩到他嘴裡就亂了套,偏偏他還特別喜歡說。
「算了,說正事兒。」伊拂也很委屈,他就這點愛好了,還總被人鄙視,他容易嗎?
「孝烈皇后是有一女,據說出生命硬,所以養在外面,所以當年沒在宮裡。」
因為明滄師太來歷實在存疑,偏偏舒眉又如此信任她,所以羅修曾把明滄師太的畫像拿給常可看。常可所學甚雜,但他過目不忘,看了之後便說了這人與孝烈皇后很像,隨後羅修便讓伊拂著手調查此事。
但她的身份調查起來並不容易,直到前幾天,伊拂才肯定,明滄師太就是前朝皇后之女。一個沒有封號的公主,但確確實實是前朝皇室血脈。
羅修懷疑一直帶著他們兜圈子找假玉璽的就是明滄師太,不然為何每次他們離開京城的時間都差不多,還總會在路上遇到,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
雖然得到了情報,不過羅修並沒有回去,而是在桃花樓住下了。羅修這人好享受,自然佔據了最舒服柔軟的大床,可憐的伊拂打不過他只能窩在美人榻上窩了一宿。
一早起來,伊拂就把羅修趕走了,他要上床補覺。
羅修晃悠回家,舒寒也把早飯送來了。
平時根本不會這麼早過來的小胡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舒寒抱著食盒防賊一樣看著小胡。
雖說舒眉昨天不高興,但今天依舊是照著昨日羅修說的那些做的。
羅修面上看似淡定,心裡已經樂開了花,就連鹹粥喝到嘴裡覺得都是甜的。
這幾天羅修就要準備著回柱州,不過在此之前他想先解決掉范家的事情。還沒來得及部署,護國寺傳來了消息,請他過去一趟,他的心情瞬間不美好了。
在護國寺約見羅修的自然是蕭戎,跟在他身邊的還是子衡。
吳策,字子衡,他正是之前羅修逮住過的那個小刺客。這麼多年來,他依然跟在蕭戎身邊,伺機而動。
羅修是後來才知道在被他撞見那次追殺之前,吳策已經鍥而不捨追殺了蕭懸三年了。
什麼仇什麼恨啊,羅修覺得兩人都有病。
羅修看不慣吳策,吳策也看羅修不順眼。他第一次見面就把他那名貴的匕首給拿走了,至今未還。
所以一看羅修過來,吳策哼了一聲就走了,把手裡的匕首收進了袖子里,第一百一十一暗殺,失敗。
「找我什麼事?」沒有外人在的時候,羅修跟蕭戎說話很隨意。
蕭戎也不在意他的態度,沒有任何皇子的架子,「聽說你要回柱州,我這有些東西你一併帶回去吧。」
羅修看著蕭戎,眼神深沉,看不出情緒,「要送你自己送去。」
「我不方便出京。」
「你不是不方便,是不想去吧,每次都用這個借口你煩不煩?」若是他有心想去,羅修能想出一百種辦法讓他出京。
似乎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問題也不是第一次被問到,蕭戎很平靜。
「你不管就算了。」他的語氣里沒有半分責備,也不是賭氣,就像是談論意見可有可無的事情。
縱使羅修聽過這個回答很多次,依然做不到心平氣和,一股怒氣在心中盤亘,急切的要找尋一個出口。
「二殿下開口,臣豈敢不從!」
說完,羅修甩下蕭戎就出去了。
吳策不知道從哪兒又冒了出來,剛好看到臉色鐵青的羅修出去,掀起嘴角笑了笑。
這副模樣的羅修,別說是舒眉了,就連小胡他們都沒見過。
「不是上次找你幫忙的時候了,帶點東西而已,又不會累死他。」一轉眼珠,吳策又道,「何必求他,我可以幫你送去呀。」
蕭戎抬眼看他,笑笑,但是語氣里是不容置喙的堅決:「你想都別想。」
這回輪到吳策生氣的甩袖子走人了。
殿堂里只剩下蕭戎一人,他負手而立,背影看起來蕭瑟又孤獨。偌大天地間,彷彿只有他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