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家不成家

  “那兩個女人，我都送去莊子裏了，可她還是生氣，氣得厲害，那時候，我把思思也送去莊子了。她自己在薑家被人害了，卻還怪我，怪我不該氣她。 “但是我想，她畢竟滑了胎，切膚之痛，不能再刺激她，就什麽都沒做。沒曾想她居然到書房偷拿我的印章，被書童哭著喊著不讓走。我問她，她竟然說是要寫一份用不納妾的書麵證據，否則不安心。我心中自然覺得不妙，抓了她的侍女。一番拷問，果不其然，是薑家要她拿印章去，說她一旦拿到手，便算是她和我渾如一體，真正願意幫我。這哪裏是要幫我，拿走了我的印章，是要我命啊！ “我自然是氣急了，卻也不能氣她，她什麽都不懂，也是好心，隻能是把書房看嚴實了。我知道她是剛失了孩子，擔心我責怪，便想著拉攏薑家。可那時候我已經和她說過，不必再理會薑家。可她不聽，後麵還做了好多事情，總覺得有朝一日我落魄了，能被薑家扶起來才好。總覺得我要靠著薑家才好。哪有這樣的妻子，恨不得丈夫在家中吃軟飯的？！” 水笙看著傅謹潮，麵無表情地喝著酒，吃這菜，隻是說這話的時候，隱隱有些不甘心，“其實我都知道，她那胎之後，就是再也生不出孩子的。她一直騙我，甚至還聯合薑家買通太醫，說是在傅家被人害了孩子。我不同她親近，她居然給我下藥。便是我真想要個孩子，也決計不能是她的。我麵對千軍萬馬，什麽時候害怕過，卻被自己的妻子弄得這般狼狽，家不成家，這算什麽。” 水笙看著他恢複平靜的樣子，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憐憫和感慨，“為何不同她說清楚。” “我若是同她說了，她便覺得我是借機想要打壓她，你不知道，她自殺過好幾回了，卻又不舍的死，我看著都覺得好笑。” 水笙忽然明白了，傅謹潮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便是徹底舍棄了薑萍。 也許在找回水笙的時候，傅謹潮那絕望的心裏忽然湧出一絲希望，還希望能一家人和和美美過日子，現在終於明白，不可能了。 他不能和一個瘋子過一輩子。這十分殘酷，卻是實實在在的話。他已經遙遙在前，可她卻使勁拉著他，不許他往前走。 這樣的婚姻，哪怕是遇到天底下最好的人，都不堪一擊。 “哥哥，終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好人，”水笙忽然開口，“也許你和薑萍都是好的，隻是沒有遇見合適的人。如果薑萍當年遇到的是一個寒門書生，靠著薑家起步，也許日子會過的很好。這是她想要的，也是所有豪門裏，為庶女設下的最好的路。” 傅謹潮沒有說話，隻靜靜地夾菜，吃飯，半晌才開口，“我當時恨不得殺了她。” 水笙“嗯”了一聲。 “水笙，”傅謹潮緩緩看著她，“你會陪著我，對不對？” 水笙看著他熱切的眼，忽然生出了一恐懼，但也明白了，這是自己的責任，這就是羈絆，她給傅謹潮倒了一杯酒，“嗯，畢竟是血脈，你想要分開，也是分不開的。” 傅謹潮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