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佛謁如何

  水笙靜靜坐著，忽然聽到人群中傳來一陣笑聲，“是河洛郡主來了。” 水笙微微抬頭，就看著河洛郡主自蓮湖岸畔席席走來，清風微涼，帶著一股眼前一亮的清秀，讓四周的人起哄起來。 水笙看了她一眼，忽然打心眼裏覺得，河洛郡主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漂亮吧。她想象中的河洛郡主，不知道比陳小姐要自信美麗多少倍，連帶著腹有詩書氣自華的修養，絕非普通人等視。 然而水笙看著看著，忽然想起了陳小姐。從什麽時候起，她心裏最羨慕的陳小姐，最害怕的河洛郡主，都變得沒那麽重要了呢。 她們不再是披著麵紗，戴著寶石高高在上的主人，自己也不再是卑躬屈膝的奴仆。至少在這一刻，她可以說，她們是平等的。即便她們地位不同，身份不同，但是至少在水笙心裏，不再隻是自卑和羨慕。 她更多了一種激情，一種興奮，一種暢快淋漓前的忍耐。 然而河洛郡主並不如水笙料想中那樣彬彬有禮，更多是一種氣勢洶洶，一種挑釁和不甘。水笙不知道這眼神裏暗藏的殺氣是從何而來，卻明白絕非好事。 “聽聞曲昭姑娘色藝雙馨，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水笙抬起頭，看著河洛。 她想起陸言騫對她的評價，猶如天下隻有這麽一個善解人意的姑娘似的，會給他解圍，會送他繡帶，會在一群男子中，獨獨挑中他一個人，宛如月老牽線一般。 但是此時此刻，河洛這樣的輕蔑，這樣的驕傲，卻仿佛是一種殺人一千自損八百的拙計。 水笙微微一笑，“比不上郡主半分。” 河洛被她噎了回來，剛過去對著崔萍薇道：“姨母家辦聚會，作甚要請佛門中人。”誰知道崔萍薇縱然和她玩得好，卻是自己個鬧著要請水笙來的，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連忙道：“有什麽不好，你難得來一回，一起去詩會玩玩吧。” 河洛心中一動，笑眯眯地說：“行，我聽說曲昭姑娘是難得的才女，不如一同去？” 四周的人連連起哄，“同去同去。” 水笙輕輕“阿彌陀佛”了一聲，緩緩道：“我如今是居士，也算是半個檻外人，就不多打擾了。” 河洛微微一笑，“無妨，今上身邊的川生大師也是能詩善賦，佛謁深奧，別有一番精彩，還請居士賜教。” 水笙看著她，隻覺得奇怪，不知道為何河洛如此針對自己。隻是騎馬難下，隻得隨著河洛一行人去了小荷園。 “風吹翡翠掬，紅香明珠女。小荷蜻蜓局，美人顏如玉。”河洛一邊賞景，一邊一手明華夫人簪花小楷，不到半柱香，就寫下來了。 “不知以荷為題，曲昭居士怎麽看？既然居士是佛門子弟，我們也是想看看居士的佛謁作得如何？” “坐卻也不動。立卻也不動。”這句話剛出，就惹得一群人紛紛笑起來，其中更是有男子喊道：“這樣的詩也敢來獻醜，倒還不如東邊一隻狗，雪天滿地走。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