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臨時改動

  ——事在人為。


  跳齣子空間之後，「深空壹號」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先往無極101b的方向移動，而是在原地暫作停留。


  這也是他們的習慣動作了。一方面是在情況未明之前，稍事停留可以先做好探索隊的狀態調整；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由於發現時間的關係，他們的探測器還沒有造訪過無極101號這個星系，所以在行動之前，他們需要釋放出探測器，對這一個恆星系統的五顆行星進行初步的探測，以對觀測數據進行豐富的驗證。


  當然，這些探測器中最重要的一個，自然還是去無極101b的那個。因為這個行星雖然被寄予了厚望，但實際情況如何，那還是一個未知之數呢！


  無極101b，尚在地球上時，這顆岩質行星就是他們空間院的觀測重點，它的物質密度比地球略高，雖然它體積有約0.6個地球大小，但質量只有地球的一半，最重要的是它身處的位置，恰到好處得讓人產生了無比的期待——岩質行星……液態水……生命出現……


  探測器放出之後，按以往的流程，「深空壹號」是會繼續留在原處等待探測器反饋回來的信息的。不過休整了還沒到一個地球日，程泊志就去找了蘇妍——


  「老闆，我覺得我們現在就可以向101b那邊去了吧？」程泊志對於無極101b的期待已經溢於言表了，「反正現在星艦的移動速度也不快，一邊出發一邊休整唄？」


  「咦？很少見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樣子啊！」此時的蘇妍正在休息艙悠閑地陪著蘇朗和蘇怡搭積木呢，雙胞胎雖然聰明，但是要自己獨立看懂所有的圖紙還是有些困難的，少不得要找上蘇妍來幫忙。不過，這種寓教於樂也正是蘇妍送他們這樣玩具的目的之一了。


  見到程泊志這副急匆匆的樣子，蘇妍很是有些意外：「用不著這麼著急吧？很快就有第一批資料傳回來了的。」


  得到資料之後還需要進行分析。他們的一般做法是收到資料之後，才邊分析邊往目的地行進。而在作出結論性推測之前，就算到了無極101b附近，他們能做的也是停留在一定的距離之外等待。在無極101b的附近等跟這裡等有什麼區別嗎？蘇妍不解。


  在這種長路漫漫的對廣袤無垠的宇宙進行探索的過程之中，最忌諱的就是過於急切。到達目標附近之後進行的停留，是為了讓隊員們對即將到來的工作保持冷靜的心態。這一點本來原本是程泊志提出來的原則，現在他怎麼自己倒開始不冷靜了？

  「我是這樣想的——前面的兩輪探索都成果不大，這一次我們就乾脆作一下改變。」程泊志把自己的理由擺了出來，「反正也停在這裡也是停，停到101b的附近去也是停不是？我們先到101b去繞一圈，如果情況理想，那正好激勵一下士氣。如果情況不理想，那也是提前幾天知道而已。」


  「但是探測器傳回來的消息不會比我們到達101b晚。」蘇妍提醒了一句。


  「但是看圖片所能造成的衝擊力遠遠不及親眼目睹實地。」程泊志顯然已經提前把蘇妍的這一點提醒給考慮進去了。


  「看來這一次你的信心很大。」蘇妍點點頭。保持信心是好的，但是觀測所得到的結果僅僅是推測，就算所有的數據都證明了這個結論是萬無一失的，但是萬一呢？年輕人心高氣傲，如果在行事的過程中太順利，那無疑會更加推高了這一種心高氣傲，但在之後呢？

  畢竟他們的前路還很長，無極101號不是深空壹號的終點，甚至無極10號也遠遠不是。


  要從茫茫宇宙中找到理想家園，失敗那是正常的，成功了才是奇迹。


  「是，但也不是。」程泊志笑著搖了搖頭，「其實我也是做了兩手打算的：如果101b真的發展出像地球那樣的生命形式來，那無疑會讓我們整個星艦都精神一振；如果101b其實雖然身處宜居帶，但其實跟天眺252c那樣是個不毛之地，那也能給隊員們提個醒——推測歸推測，終究不是事實。」他方才提到的說比鄰星b和無眺252b沒有出成果，這個說法是針對於這兩地不是他們想要的理想家園來說的。如果換一個角度，從印證推測這方面來說，這兩顆行星上的情況卻都是和預期一樣的。如果無極101b根本沒有進化出生命，那早點直接親眼目睹也不是壞事，正好可以給整個「深空壹號」澆一盆冷水，讓大家對於這種「期望落空」的情況都保持著更加冷靜淡定的心態。


  「嗯……我考慮考慮。」蘇妍沒有馬上對程泊志的這番建議進行表態。


  程泊志現在發現了在有的時候自己真是有點搞不懂蘇妍的心思。大多數的時間裡，她做起事來雷厲風行，注意力稍微不夠集中都跟不上她的腳步。但在有的時候吧，她要懶散起來，真的是用推動力最強的引擎都不能將她的想法拉動半分。


  「女人心，海底針啊！」程泊志暗自嘀咕了一句。


  「嗯？你說什麼？」考慮過程中的蘇妍沒聽清楚程泊志的話。


  「女人星……海底針……」一直專心玩著積木的蘇朗這時抬頭笑道，「什麼意思呀？」這個階段他正處於如饑似渴地吸收知識的過程，對任何他聽不懂的辭彙都表現得比往常更加好奇，本來大人之間的談話他不好插嘴，但蘇妍這話問了出來后，程泊志又有點猶豫沒作答，既然兩個大人都沒有在說話了，那他這個時候說話也不算插嘴了吧？於是蘇朗趕緊就提了出來。海底撈針他倒知道是什麼意思，海底針的意思大概也差不離了，但女人星……是指一個星星上面都是女性嗎？


  「是指要猜測女性心裡想法的難度十分大，就跟要在海底里撈一根針的難度相當。」程泊志本來因為被蘇朗說破了他的嘀咕已經有幾分尷尬了，偏偏蘇妍還一本正經地解釋給蘇朗聽。


  這下他覺得更加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