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突破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春節過後不久就是元宵節，甜鹹湯圓所引發的大討論是個經典話題，持續了好一段時間才堪堪平息下來，之後，地球方面又來了消息。
先前美航天局沉寂的那段時間裡，敏銳的壹號集團情報部門就已經察覺到對方似乎暗中有什麼大動作在醞釀著了，如今終於獲得了證實——他們已經秘密研製出了類光速的驅動！
而耐人尋味的是，美方出了這樣令人振奮的成果之後，不僅沒有第一時間通報給聯合探索組織方的其他國家和組織，反而完全不作聲張，把獲得突破的消息緊緊封鎖了起來。雖然目前還沒有得到美方後續行動的下一步情報，但如無意外的話，美方想必會選擇暗中建立一個只有他們自己知曉的單獨探索項目。撇開其他人，自己先行一步建立優勢，這個套路看起來有點眼熟。至於這是美方自己本來一直就存在的打算，還是「深空壹號」給予了他們的靈感，就不得而知了。
擺在明面上的訊息是，以美方牽頭的聯合探索組織在二分之一光速引擎獲得突破之後，隨即就埋頭開始研製這個類光速項目，只是在進展方面似乎不太理想。在這一個項目中，他們的進度遠遠落後於遲他們好幾步才開始的中俄合作項目。
因為與美方這樣藏著掖著的態度不一樣，薛毅派進這個項目中的技術員完全沒有保留實力，相反還體現了空間所一直以來的全力拚搏進取精神。當然，為了表示己方確實有合作的誠意，薛毅派出去和俄方合作的也不是一個全部由新人組成的陣容，在這個專門成立的研究組中，用的是以舊帶新的模式。「舊人」就是一個對曲率驅動項目知情的核心成員，他身為研究組的組長，一方面負責把控和修正大的研究方向，另一方面，作為一個參與了「二分之一光速項目」的老成員，在跟俄方接洽的時候也能保證有針對性的內容提供，而不會給人一種只想白白來獲取經驗的態度。
對於空間所來說，參加這樣的一個項目在效率方面來說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只是為了回應俄方的誠意，同時也是為了對這位長久以來的合作對象搭一把手。對於自己手握更先進技術卻對合作對象隱瞞這方面倒完全不會造成薛毅有什麼愧疚之類的情緒，因為這完全不是因為空間所不夠赤誠，而是這技術一開始也不是空間所自己獲得的成就，人蘇妍早在交出資料前把話說在前頭了，這技術只能空間所自己用，不能透露給任何第三方。
薛毅並不知道蘇妍作出這樣的要求，雖然有基於對己方保持優勢的考慮，但在另一方面來說，她也是為了避免他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會有所為難。蘇妍相信就算她沒有作出這樣的要求，薛毅其實也是不會貿然把這個技術跟別的國家與組織共享的，畢竟空間所所歡迎的合作是對等的，而不是做冤大頭進行技術傳播。
只是如果別的國家找上門來的話，有蘇妍的要求在前頭，那在考慮對對方採取什麼樣的態度時因為沒有騰挪的空間，薛毅就能感覺簡單容易得多了。
中方選擇響應俄方的合作請求，相對於俄方自己孤軍奮戰的話，那絕對是能達到一加一大於二這樣的效果的。如此一來，薛毅就更加心安理得了。
中方是在自己本來就處於領先優勢的基礎上對後來者進行幫扶，而美方卻是利用「合作」的契機來達到自己領先的目的，兩者是從根本上就有著區別的。
話說回來，美方把事情保密起來的這個舉動又受到程泊志的鄙視了。他不屑地道：「有這個必要偷偷摸摸嗎？以美國自己的實力，如果他們直接把其他國家一腳踢開，那別人其實也只能無可奈何吧？」
「你知道什麼叫利益最大化嗎？」蘇妍看看程泊志。身為一個生意人，她對於美方會採取這樣的行為倒是全然理解。
「……你的意思是，美方吃著碗里的，還惦記著鍋里的？」程泊志馬上就反應過來了，「深空探索是一件全方位耗費和考驗綜合國力的事情，美方完全不想在這方面單打獨鬥？保持合作的話，能在付出最小的前提上達到最大的利益？」
「不，不——」程泊志隨即自己反駁了自己，「其實對於平等的各方來說，進行合作已經能達到各自的利益最大化了，美國這一種行為，其實就是一種摘桃子的行為。大家在一起合作種桃樹，說好了等結出桃子之後一起分享的，沒想到美國自己多了一個心眼，在合作的莊園里種了一棵，自己家裡又悄悄種了一棵，通過觀察合作莊園裡經過不斷試驗而獲得怎樣澆水和施肥才能讓桃樹長得更好的經驗后才用到自己家裡的那棵上面……然後合作莊園裡的桃樹還沒長出個好歹來，家裡的桃樹卻先一步開花了，美方完全不聲張，不僅不向合作莊園裡的各方傳播經驗，反而把這棵開花的桃樹緊緊地隱藏起來了，然後結出了桃子之後就自己一家享用……至於合作莊園裡的那棵桃樹種成了怎樣，那些人最後有沒有桃子可吃，管他們呢！」
「就是這個道理。」蘇妍含笑點點頭，「通過合作，他們能以最小的走彎路的代價，獲得了走捷徑的方法，這才是充分的利益最大化。」
「但是其他國家也完全可以模仿美國的這種方法吧！那些人可誰也不比誰單純，恐怕各自的心裡都懷著鬼胎呢！」程泊志想了想，又搖頭，「方法是可以有，但是就技術力量而已，其他國家還真是不如美國。有些問題的關鍵美國能捕捉得住，其他國家就未必了……」
「那些在美方眼中有競爭力的，可能比他們更善於捕捉機會的，都被他踢出去了。」蘇妍眨眨眼，「例如空間所。」
「那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看著對手逍遙自在，似乎不是蘇妍的性格……
「當然有！」蘇妍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