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鬼醫過往 夜半突變
鬼醫噬人心，情義難兩全，自是用情深，必為情反傷。
鮮血鋪出的道路，總歸由鮮血終結你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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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很長很長的故事了。」馮良盤腿坐到他身邊，想了想，才道：「鬼醫這個人吧，醫術驚人，性子卻十分古怪，有他出手的病人不是好的活蹦亂跳就是死的透心涼。他喜歡用毒，小病用毒給你醫，大病更是玩以毒攻毒的把戲。以毒攻毒本來就風險極大，他也偶爾失過手，不過就那次失手讓他被以前不弱於夏家的兩個家族追殺了快十年。就是我剛剛給你提過的鴻城林家，還有如意坊梁家。」
「梁家？梁言梁王爺？」林帆想起來那天鏡靜給自己講的那個喜歡兔子的少年，也是父親的那位所謂的生死之交。
「你也知道一些事情嘛。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呢。」馮良瞥了他一眼，揶揄道。林帆面上一紅，沒有搭理他。馮良自己得了無趣，轉頭又去說鬼醫的事情了。
「總之，之後他就收斂了很多。他原名杜康義，是青城人。家裡人因為窮，把他賣給了一個江湖郎中做跑腿的。誰也沒想到就是這個小跑腿的，在醫術方面有著驚人的天賦，卻和狼一樣無情無義。他從江湖郎中那裡學會了所有的東西之後，就殺了江湖郎中拜到別人的門下。一開始誰都沒有注意到他，直到有一天他忽然成為醫藥金家的入室弟子。他學的特別快，金老家主特別喜歡這個弟子，不僅把視若珍寶的小女兒下嫁給他，還立囑說自己百年之後，金家就是他的。」
「那段時間他確實過得挺好的，有了自己一個兒子，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他的夫人帶著小兒子出門的時候，被一輛受驚的馬車給撞死了。他失了妻兒，一下子發了狂。就……就把金家的人全都給殺了，不僅如此，還對整條街的人下了手。等到他清醒下來，早就血流成河了。他也因此遭到了朝廷和江湖的雙重追殺。」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逃掉的，過了幾年，他再次出現在江湖中，那時候他已經有了一身傲視天下的醫術，當初的追殺令也慢慢的被眾人選擇性的忘記了。如今已經過去了許多年，他孤寡半生，再未有一妻一子。倒也是個痴情的。」
「嗯。」林帆對這個沒有太大的興趣，轉而問到，「那他自己會不會什麼功夫或者術法啊？」
「當然會了。想殺他的人比比皆是，他如果不會點功夫怎麼活下去。」馮良挪了挪屁股，下意識的揉了揉肚子，「他的「神鬼手」威力非凡，據說有開金裂石之力，同時還自創了一套針法，叫做神魔針。不過他對術法沒有一點天賦，在術法上的修為平庸不堪。」
「那就好。」那殺他還是有點把握的。
「那就好什麼？你想做什麼？」馮良轉過臉來盯著他，一雙桃花眼在昏暗裡格外明亮，裡面寫滿探究，「你，不會是想殺了他吧。」
「這個你就不要管了。」林帆撇過頭不願意回答。
「哎，我給你說，你可別動歪腦筋了，鬼醫擅長有毒，想殺你根本不用用手，而且他行蹤飄忽不定，很可能這輩子你都不會遇見他。他最後一次出現還是在十幾年前，去了一趟玄天宮。說是他們口頭約定了什麼。你要是真動手，夏家都不一定會保你。」
「我為什麼一定要依附夏家？！」林帆知道馮良是擔心自己。不過他不明白，為什麼就一定要靠夏家保護自己呢。
「夏家勢力龐大，而且和鬼醫算是有點交情。他不幫你誰還能救下你啊，你不會真以為自己能殺了鬼醫吧？！」
「就算殺不了，我也不會放過他的。」林帆悶聲說，倔強的很。
「他……傷了你家的人？」馮良小心翼翼道。
「我父親。就是因為鬼醫一意孤行，落得雙目失明。我一定要為我爹出這口惡氣。」
「可是說不定你爹早就看開了呢？」
「……」林帆不說話，卻也沒有鬆口。馮良看他這樣子，知道自己是勸不了了。索性也不管了，心道到了時候林帆就會知難而退了。念了他幾句就不提這事兒了。
兩人都不說話，藏書閣里一時寂靜的可怕。約摸著應該快到子時了，馮良越發哀怨的歪在林帆身上揉著肚子，想念著自己院子里那些好吃的，想著倚翠樓里那些水靈靈的女子端出來的佳肴……雖然他那時候都沒有吃幾口吧，但是現在最想念的還是它們啊……
林帆本來就昏迷三天沒吃什麼東西。看他現在這個樣子，自己也覺得餓的受不了。可是他們現在困在這裡，根本就沒有東西吃。
「你別哎呦了，快起來打坐捱一捱吧。不然等不到有人送東西來就真的餓死了。」
林帆說著，真的盤膝開始調息。他這段時間的經歷莫名其妙的，除了趕路就是遇見解釋不通的事情。根本就沒有靜下心來好好修鍊過。如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正好拿來修鍊打坐入定，好慢慢理理事情，總不能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
「哎我說你，不是真的吧……」馮良長了一副好皮囊，也有一個算是不錯的出身。可就是對修鍊什麼的一點興趣也沒有，不然也不會每次集體修鍊的時候偷溜出去尋歡作樂，被花娘抓著關起來。
可是看著林帆真的安靜下來的眉眼，他知道林帆是真的修鍊去了。心裡千萬不情願的從林帆身上爬起來靠到邊上的書架睡覺。雖說林帆渾身清瘦，可好歹也是個活生生的帶著溫度的人，怎麼著也比冷梆梆的書架子強。可是他要修鍊，自己就不能耽誤人家，再不樂意也得起來。
林帆一入定就是整整一天，馮良不能吵醒他，只能跑到上面幾層樓閣里胡鬧，翻了半天的書，勉強找到一本記載荒古時期奇聞異事的書開始看。
他們這些人能夠調用身體里的法力，靠的原本就是荒古時期流傳下來的術法之類的東西。在術法之中，又分了好幾支，以前還有巫師和醫師的區分。可後來巫醫不分家，巫師漸漸就被醫師吞併了。除了這個，還有一脈比較稀少的推衍師，據說推衍師才是術師裡面最邪門最厲害的一脈，他們能夠預測天命，做出凶吉禍福的預言判斷，而且越厲害的推衍師能夠推算出來的事情就越多，越隱秘。
大概是觸怒了天命吧，推衍師雖然厲害，卻總是無法發揚壯大，以至於到了後來，直接就沒有幾個人會這種推衍之術了。
這本書講的就是荒古時期人族有個特別厲害女推衍師，叫什麼女瓔的，喜歡上一個人族的棄子。本來兩人兩情相悅也就挺好一個故事，可是當時的神族不知道腦子哪裡犯抽，非要拆散他們。於是他們就逃啊逃的，沒了好下場。因為部族裡失去了推衍師，人族還和神族打了一架。結局就是那個女瓔痛失愛人，狠狠的詛咒了神族。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詛咒起了作用，反正荒古大戰的時候，神族是傷的最重的，幾乎所有神族之人都死了個乾淨，沒死的也都沉睡起來，幾千年沒有見到蹤跡了。
馮良打著呵欠看完，覺得萬分的無聊。這種故事一看就是後人編撰的，漏洞實在太多了。神族和人族，妖族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雖然不知道荒古大戰是怎麼爆發的吧……但是跑到人族地盤裡拆散人家的夫妻，也實在不地道。人族又不是什麼人人拿捏的軟柿子，驚才絕艷的術師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怎麼就會這麼任由神族插手，到了最後才來了一個秋後算賬，無不無聊。
隨手放回書架，馮良實在是閑的發慌。昨晚的餓早就過勁兒，現在也不怎麼想吃東西，無聊了半天，還是選擇了回到林帆身邊倒頭就睡。
睡吧睡吧，看自己能睡到什麼時候，不信花娘真能餓死自己不成。
藏書閣里安靜，林帆呼吸清淺，馮良悶著頭一會兒就睡著了。他睡得深，再有意識的時候是被人一腳踢醒的。
他向來養尊處優，哪裡受過這樣的待遇，翻身起來就想大罵林帆，卻看見林帆一臉戒備的看著門口。
他也扭頭看去，藏書閣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四敞大開著，外面正是深夜，夜色濃重，看不清楚太多東西，但是沒有人在外面是真的。
「怎麼回事……」馮良剛小聲開口就被林帆捂住了嘴巴，沒有打破這一片死一般的寂靜。林帆慢慢起身，眼睛死死盯著門口某處。馮良看他神色凝重，也不由得緊張起來。眼睛緊緊跟在林帆身上。
作者有話說：來到縹緲峰這麼久了，終於要到第一個小高潮了……雖然作者寫文真的，真的有點啰嗦……
每一章里都有很多伏筆呢，埋伏筆埋的我的腦洞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