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珊瑚釵
她肌膚如雪,圓臉上恰到好處的長了肉,讓人忍不住就想捏一捏看有多嫩,沈蕎當然沒敢輕舉妄動,她可是沈府最小的嫡女,平時還不知道怎麼寶貝呢!
「三姐姐今天好看的很……」她細聲道,伸出一根小手指頭輕輕摸了摸她腰間的紅鳳凰結。
沈蕎哭笑不得,原來她說的好看,不過是指那個絡子啊!
她伸手解下來遞給她:「送你了!這下你就好看了……」
她眨著大眼睛紋絲不動,但裡面的欣喜卻在開花。
「不喜歡?還是不好意思要?」
小姑娘羞澀的抿了抿嘴,擠出一個小梨窩。
沈苞突然笑嘻嘻道:「她是不好意思要,她應當是喜歡的緊呢,芸兒收下好了,你回去后尋一樣同樣好看的東西回贈三姐姐吧……」
沈芸雖然點頭,但手還是不好意思去接。
四太太也笑道:「收下吧!沒事的,回頭把你那個綠金魚的荷包玉佩送給你三姐姐吧!」
「謝謝姐姐。」沈芸這才接過來,滿臉的滿足。
徐堂燕的目光也聚到沈蕎臉上,心裡微微一驚,不過個把月沒見,那張蒼白無神的臉怎麼一下子變得珠玉瑩瑩,像剛上了一層彩似的。
真的不一樣了!據說脾氣性情也變了很多,還讓小秦氏有點頭疼,這孩子真夠傳奇的!
「三姐姐也會藏私了!這個紅鳳凰結茵兒都沒見過,還是六妹妹運氣好,若是之前被我看見就算涎皮賴臉也要討了去的!」
「茵兒不依,今晚上茵兒要陪著姐姐守歲,順便去看看姐姐還有沒有更漂亮的……」
沈蕎沒啥表情道:「沒了,你也不用去了。」
沈茵怔了怔:「姐姐回答的好乾脆,是怕妹妹看上你的好東西嗎,大不了妹妹也用什麼荷包玉佩來換就是了……」
她有點受不了沈蕎對別人好,之前都是只跟自己好的,而且,現在她怎麼這麼開朗,和沈蘿也親近起來,兩人還一同去爺爺那裡吃飯,爺爺從來沒叫自己去吃過飯,對了,沈蘿不是冷冰冰誰也不理的嗎?
熱菜開始一道道上,外面男人們喝酒談話,有一人的聲音格外響,老太爺忽然道:「大爺還是那個樣,一喝酒德性就上來了……」
那個高調的聲音立刻低了下去,「太爺提醒的是,兒子自當注意,嘿嘿」
原來他就是沈大爺沈近韜啊!微微有些發福,但五官都還在正確的位置上,也算相貌堂堂。
大太太田意梅略有些不悅,出門前交代過沈大老爺少喝酒少說話的,一轉眼就忘了,老太爺最煩家裡人酒後失禮,他自己都做到了,兒子里偏偏有兩個愛酒的,大老爺酒量不行卻愛喝,一喝就醉,一醉就亂七八糟,有一回竟然上了飯桌唱起花臉戲來,簡直威儀盡掃!
二老爺是愛品酒不敢貪多,有一次他醉后的偉績竟然是抱住了一個管家媳婦要親人家,眾目睽睽啊……幸虧被沈玉朝和沈玉豐死死抱住,才沒有繼續出醜,此後他都是淺嘗而止。
「母親,父親也只是高興……」沈菊在母親耳邊說。
「聽說過年意梅要帶著菊娘去譚家做客?」簡氏問。
「是,譚家太太特地請了湘菜廚子在家裡做菜,媳婦也許久沒吃到那個味道了……」
「哦,菊娘是馬上要嫁過去的人了,做客是可以的,最好還是不要留宿。」
田意梅有點氣惱,之前和老太爺說的時候是沒有異議的,她此刻在席上說這話又是什麼意思?譚家那裡都準備好了,臨時變卦豈不是薄了譚太太的面子?
「此番譚家還請了宋家的小姐和東方家的小姐,想來是譚太太特別喜歡小姑娘的緣故,宋大小姐和菊娘向來投緣,估計小姐兩早就說好了同吃同住的,菊娘住回來,宋大小姐恐怕要不捨得了。」
說話的是徐堂燕。
「宋家小姐也去?」簡氏溫和的問小兒媳。
「對啊,宋家和譚家走得近,宋太太和譚太太小時候特別要好,一根釵子輪流戴,一晚酪乳分著吃呢!」
簡氏聽得笑起來,這事原本就要翻過去了,一個嫩聲音卻冒了出來。
「譚家不是富裕的很嗎?怎麼會連兩碗酪乳都沒有還要分著吃啊,再說那釵子,實在喜歡的話便去銀樓打一根一模一樣的好了,何必輪流戴?茵兒貼身的東西就不願意他人碰的。」
席間的氣氛頓時降到冰點。
小秦氏已經變色喝道:「茵兒!長輩說話哪裡輪到你插嘴!還不給四嬸嬸道歉!」
沈茵聽大家成天的愛說沈菊命好找了個好婆家,方才聽四太太這麼一說,就覺得譚家做事這麼小氣,自覺的找到了擊破譚家富庶的證據,又生怕別人沒有意識到就忍不住開口了。
看著母親殺過來的目光頓時有點後悔,對啊,怎麼能在奶奶面前駁了四嬸嬸的話呢!四嬸嬸是她面前最的臉的一個啊!不由得漲紅了臉道:「茵兒說話衝撞了嬸嬸,還請四嬸嬸原諒……」
徐堂燕淡淡道:「衝撞倒談不上,茵兒性格活潑原是討人喜歡的,以後說話注意場合也就好了……」
徐堂燕話說的溫和,但簡氏可就做不到這麼寬容了。
「老二媳婦也是個能幹的,照理年紀還比堂燕大個幾歲,但論起管教孩子,還是差了一截,你看苞兒和芸兒什麼時候這樣亂講話過?帶出去誰都誇懂事可愛的,茵兒也十三了吧,過兩年也要說親了,你就是再忙也要抽空好好調教一下……」
此時一直愛挑沈茵毛病的沈苞卻像小貓一樣乖乖坐在簡氏身旁,清水似的雙眸瞄著她,沈茵又羞又氣,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沈苞卻不以為意,還天真的對著她笑。
小秦氏也氣的半死,沈茵一句話引得老太太夾槍帶棒的把自己也貶了一番,至於嘛!
「是,媳婦做的確實不夠好,以後還要向四弟妹多請教……」
徐堂燕聽她這麼說也不好意思起來,忙側了側身道:「二嫂嫂能幹是人盡皆知的,如此謬讚堂燕愧不敢受……」
「母親,不知是一支什麼樣的釵子,以至於她們兩都那麼喜歡?」沈苞笑盈盈的問,化解了母親和二伯母之間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