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遭了道
沈蕎急了,四十巴掌打下來,臉都要打爛了!
她雖然每天在運氣練劍,但和之前的功力相比可謂天差地遠,對付個把女人還可以,但要和身上有些功夫的護院對抗肯定是不行的!
今天護不住她,以後誰還敢聽自己的?
「誰要動她,我就,我就……」
我他媽能怎樣呀?沈蕎一時語結,總不能再絕食吧?就算別人覺得可以,自己也沒臉再用一遍。
身後一個高挑的茄紫色人影飛速上前,果斷利落的從護院手裡劈手奪人,竟然是一直沉默的染秋!
小秦氏瞪圓了眼叫道:「好好好……我算開了眼了!一個丫頭都敢在我面前撒野!這院子看來是沒有一點規矩了!今天我到要看看你們怎麼翻天!外面的人都進來,這個柳氏,給我掌嘴一百下再捆了關進馬棚!還有這個丫頭……」
她知道染秋是秦楦送來的,處罰狠了後果嚴重。
「她給我掌嘴五十!若是連你們幾個我都收拾不了,這個家我也不比當了!」
轉眼婆子丫頭和護院都沖了進來……
兩個死死抱住沈蕎怕她干擾執法,三個去抓看起來最厲害的染秋,還有兩個逮住了柳氏死死往地上按,結果染秋的功夫之高遠超大家意料,轉眼就打趴下兩個小廝和一個護院,又與其他兩個護院纏鬥,穩佔上風!
沈蕎乘機運氣把抱她的丫頭給推倒了,她還不方便顯得太厲害,畢竟一直都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嬌嬌女。
霎時院子里亂成一團,連地上擺的臘梅盆也踢翻了,哀嚎聲不斷,小秦氏躲閃不及連腳也被踩了,疼的她差點掉眼淚加氣的直哆嗦,從她管家以來,還沒這麼丟臉過,沒這麼失控過!
她怒不可遏吼道:「反了反了!這是要造反了!……現在就去給我叫人來!我就不信管不了你們!快去快去!」一個鼻青臉腫的小廝從地上爬起來就向外跑。
沈蕎迅速調整了思路,她知道若真叫了人來,就憑自己和染秋兩個終究要吃虧的,畢竟小秦氏是正經太太,再鬧下去不管是沈近山還是老太太都不可能向著自己!
還是要智取才行!
她心念一動,知道該怎麼做了。
「停下!都聽我說!」她跺腳大叫。
聲音居然很響,震得自己耳膜都有點疼。
咦,什麼時候我中氣這麼足了?
「你們都住手!我和太太有要緊話說!」院里的人都被沈蕎的氣勢所震懾,像被齊齊割了喉似的瞬間安靜下來。
「進屋去說」她站在院子中間,纖細的手指像柄劍指著房門,雪白的臉孔上眼珠烏黑,一臉擋我者死的殺氣!
小秦氏也錯愕了,那個膽小懦弱的珍娘怎麼一下子變得兇悍起來,關鍵是,下人們居然也聽了她的,扶起受傷者相攜走到廊下。
「你打算說什麼,認錯嗎?」小秦氏也有點奇怪為什麼自己的語氣也變得小心起來。
「你不動我的人!我就不供出沈茵教唆我做的事!」沈蕎開門見山。
小秦氏青著臉怪笑:「沈茵教唆你做事?聽起來怎麼有點奇怪,證據呢?你誣陷自己的妹妹誰會信?」
沈蕎冷笑:「生銀杏果是沈茵給我的,足足有一小筐!我那天才吃了一盤子而已,剩下的還在呢!爹爹知道我從來不出院子,那麼這銀杏哪兒來的?除了和我手足情深常來常往的四妹妹,還有誰能如此方便的送東西進來?」
「我就說是別人送的,爹爹也未必信吧?」
「誰說只有茵兒會過來?沈際不是也會悄悄的過來嗎?」她的語氣里含了深深的蔑視,像看什麼髒東西一般看著沈蕎。
「可是爹爹寧願相信是沈茵!到底是為什麼你心裡清楚!再說沈際害我做什麼呢?我還沒死呢他已經怕死了……」
小秦氏倔強的閉上了嘴,微微顫動的眉毛出賣了她的遲疑。
沈蕎知道她被擊中了,臉上再不是有恃無恐的驕傲,只剩下恨恨的不甘。
「算了,你不願意,那我這就去找祖母把什麼都說清楚……」說著就要出去。
「等下!」
小秦氏慢慢踱到她面前,臉色已經平靜了下來。
「我畢竟是二房的太太,今天這事鬧的這麼難看都不可能像沒發生一樣,人,我可以不帶走,但是,掌嘴卻不能少!」
「改罰月錢!」沈蕎力爭道。
「不行!必須掌嘴,否則不談了!」
「掌多少?」沈蕎句句緊逼。
「自然是按我的規矩……」
小秦氏打開門出去,外面竟然來了二十人的樣子,將小小的院子站的滿滿的,個個都穿褐色短衣和灰色綁腿褲,小廝一揖道:「太太,能帶的人都帶來了。」
小秦氏很輕的笑了一下,環視著滿院的人臉。
「柳氏,沒有及時勸誡三小姐,也沒有管好院里的下人,實為失職;念她是初犯,罰掌嘴四十!」
「染秋以下犯上,雖不是沈府的人,但也須守府里的規矩,掌嘴二十!」
「丁大護院!」
「在!」
「你,親自掌刑!」
沈蕎面無表情的聽完,捏了捏拳頭轉過身去。
這個時候,她還是沒有能力保護她們……她還只能忍!
柳媽媽和染秋垂著手直挺挺的跪在廊下,小丫頭各塞了一條厚帕子在兩人嘴裡,防止打落牙齒磕破嘴皮。
丁大護院像一座山一樣走近,沉下氣息后便凌厲開弓,只聽得清脆響亮的噼啪聲在院中迴響,聽得人心驚肉跳,偶爾還夾雜著兩人的哼聲。
沈蕎知道他沒手下留情,每一聲都實實在在的打在臉上。
伴隨著柳氏幾聲痛苦的呻吟,掌刑終於完畢了,小秦氏卻沒有馬上走,她走到沈蕎面前壓低了聲,疑惑又忌憚問:「之前的你,難道是裝的?……還是,人非要死過一回才會聰明?」
不等沈蕎說話,她已經昂首離去。
松果和江米忙著把柳氏和染秋攙進屋裡。
松香扶著牆慢吞吞走到門口,一看見兩人的臉腳就絆了一下。
尤其是柳氏,臉上青紫的掌印像窗欞那樣高高鼓起,嘴角淌著血,取出帕子的時候,居然順帶了兩粒牙出來!
松香眼裡含著淚問:「是誰動的手?怎麼會這麼慘?」
沈蕎還不知道府里的規矩,隨口答:「是那個丁大護院……」
「打了幾十下?」
「四十,染秋二十……」
松香眼裡明顯閃過一絲驚懼,「松果江米快去拿藥箱和熱水進來!」
「怎麼回事?」沈蕎感到事情又滑向不可控的一面,想起昂頭離去一臉勝利姿態的小秦氏。
難道自己又遭了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