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為什麼會突然惡化?
妲己說完這句話,都無需吳媽開口,自己便先笑了。
法算什麼?在雲城,他白檀隻手遮天,他真想做什麼事,連法都要給他讓路。
至此她才算是明白,她已經徹底將白檀得罪狠了。
就因為她想離婚么?
好聚好散都不行,就非要把一段雖然不算炙熱、但總還有些餘溫的感情拖入冰窖里嗎?
就非要,搞得面目全非嗎?
連軟禁這種招數都使得出來,白檀……
妲己死死攥著手裡的包帶,無力的感覺蔓延開來。
逼得她有一瞬間,簡直想拿把刀捅死自己。
這種念頭很快被理智壓了下去,妲己的眸光似有若無地瞥了眼大門的方向,透過落地窗不難看見門口那些訓練有素的保鏢和警犬,這真是將整座別墅都密不透風地圈了起來。
她面無表情地望著吳媽,「如果我非要出去,總會找到辦法的。」
輕描淡寫的幾個字,沒什麼力道,卻連標點符號都透著一股無法忽視的存在感,吳媽怔然,又想起早晨男人離開前說過的話,戰戰兢兢道:「太太,您別為難我們。先生說如果沒有他的允許讓您出門了,這筆賬就要算在我們頭上。」她說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我還有個在上初中的兒子呀,太太……」
妲己還沒哭,面前的婦人就已經落了淚。
她被吳媽哭得頭疼,月眉緊緊擰著,閉了閉眼,「我知道了。」
女人轉身往樓上走去,腳步最終停在書房門前,無波無瀾地開口道:「你告訴他,我不出門,也不去公司,但是如果讓我知道劇組的進度又因為這件事而耽擱,或者他刁難我身邊任何一個人,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最後那幾個字,清淡無痕,卻彷彿狠到了骨子裡。
吳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那天晚上,已經將近十點了,男人還是沒有回來。
妲己下樓倒水的時候驚醒了樓下的傭人,她們不約而同地望向她,忌憚中又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防備,彷彿生怕她從廚房半開通風的窗戶跳出去一樣。
妲己嘲弄地彎了彎唇,在傭人的目光中怎麼來的就怎麼上了樓。
身後有人似乎想起什麼般叫住她:「太太,先生今天晚上有點事……」
「他的事不用告訴我。」女人的嗓音溫靜平和,沒有起伏,「我先回去睡了,晚安。」
傭人愣了愣,只見她已經從容走進主卧,抱著自己平時常用的衣物出來,又走進旁邊的客卧。
關門時只聽「咔嚓」一聲響,是門從裡面被女人反鎖了。
傭人面面相覷,同時嘆了口氣。
……
足不出戶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將近三個星期,妲己一直被關在絮風庭里。
白檀像是有意在打磨她尖銳的情緒,也不回家,也不出現,只是每天照樣派人看著不准她出門。
只是這條戰線拉得實在有些長,長到適得其反了。開始幾天妲己確實在慢慢平靜,可到後來,就連想去看看父親都被攔在家裡,惹得她越來越焦躁。
給白檀打電話沒有人接,給梁居生打電話對方也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麼。
她甚至試過報警,可白公子很明顯是跟警察局打過招呼,一聽是絮風庭的事,對方只是好言好語地在電話里勸她、給她做工作,並不打算管她。
妲己忍無可忍,摔了他好幾瓶收藏已久的紅酒。
吳媽看不下去了,偷偷聯繫了梁助理,對方卻嘆道:「酒窖里的酒摔完了可以再添,小心點別讓玻璃碴濺傷了太太。」
傭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向來是名媛典範的蘇二小姐砸起東西來氣勢比混黑社會的也不枉多讓,可到頭來也只是默默收拾地上的殘渣和狼藉,一句話都不多說。
第二十天,妲己見男人軟硬不吃,下定了決心,開始絕食。
……
與此同時,雲城機場,有個身材纖長、打扮得時尚又靚麗的女人從緊急通道里走出來,身後助手拉著行李箱急匆匆地跟著她。
機場外停著一輛銀灰色的賓利,低調的奢華,在夜色中並不惹眼,她卻只看了一眼,便往那邊走去。
車裡的男人見了她,亦是拉開車門走下來,俊朗的五官隱隱顯得凝重,目光掠過她和她身後的助手,「怎麼只有你們兩個?」
「這個啊,」女人按著眉心,開口嗓音清澈,乾淨利索,一點都聽不出時差還沒倒過來時的糊塗懵懂,「老師還在密歇根,一時半會兒的抽不出時間,你們又說情況緊急,他就讓我先替他過來看看。」
她邊說邊坐進車廂里,覷了眼男人較之方才更加沉暗的臉色,明白這是男人對老師安排的不滿意,也是對她的不信任,微皺了下眉。「唐總,我跟在老師身邊八年了,您就算信不過我,也該信得過老師。他不是會拿病人的病情開玩笑的人,他讓我暫時替他接手,至少證明了在他心裡,我有這個能力。」
被稱作「唐總」的人正是唐季遲,淡漠的眼波掃了下後車廂里貌不驚人的女人。
雖然穿得很亮眼,給人第一感覺像是個喜愛打扮的時尚達人,可仔細分辨,卻不難察覺出她身上一股非同尋常的沉穩與自信。
蹙起的眉峰間籠罩的陰霾稍稍散開,唐季遲不再說什麼,頷首對司機道:「開車。」
女人打開了後車廂里的燈,從隨身帶的包里拿出一疊資料,邊翻邊問:「這個病例老師已經跟進了十幾年,光我旁聽都有好一陣子了,患者的情況不是從幾年前就有所好轉了,為什麼會突然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