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告訴我,我是誰
他就這麼望著沙發上的一男一女,鳳眸中交錯翻湧的戾氣愈發濃稠。
蕭錦帆愣了兩秒,脫下西裝裹好了懷裡的女人,理了理褶皺的襯衫,冷笑,「白檀,你怎麼總是這麼喜歡打擾別人的好事?」
男人沒有任何回應,再伸手,竟是從身側保鏢的腰間奪過了一把槍,蕭錦帆一驚,卻不敵對方反應迅敏,手邊也沒有任何防身的東西,冷不丁地被黑洞洞的槍口指住了腦袋。
梁居生最先慌了,「白總,使不得使不得,您冷靜一點,千萬別衝動!」
他在白檀身邊呆了這麼多年,見過白檀真正發狠的次數屈指可數。
除了上次蕭總放火炸了施家的古堡之外,這麼多年,只有這一次。
而且上次,哪怕是母親生前的故居被大火燒得一乾二淨,哪怕白總已經怒到險些活活打死蕭錦帆的地步,仍舊在聽說太太還在城堡里沒有出來時,毫不猶豫地放棄了與蕭錦帆爭勇鬥狠,毅然決然地踏入那片熊熊火海。
梁居生很詫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太太在白總心裡已經如此重要。
他也不敢去想,此刻這一幕,烙在白總眼底心上,又會讓他怒到何種地步。
白檀完全沒有理會梁居生的勸告,他終於開口,聲音沉鑄裹著無比駭人的恐怖,一字一頓,清晰得毫髮畢現,「蕭錦帆,你別以為我不敢開槍。」
「呵。」蕭錦帆嗤笑,很明顯沒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我燒了你寶貝這麼多年的城堡也沒見你把我怎麼樣,為了個認識兩三天的女人要對我動……」
他的話終究沒有說完。
一聲劇烈的槍響,響徹整整一間包廂。
蕭錦帆震驚不已地望著自己肩膀上被子彈穿出的洞口,和汩汩流出的血液,那遽痛瞬間擴散至全身,他濃眉緊皺,疼得緊咬牙關,腳下一個踉蹌,重重摔在地上。
「你現在還覺得我不會殺你?」白檀上前一步,一腳踩上他還在流血的傷口,槍就抵在他的太陽穴上,「蕭錦帆,你膽子太大了。」
肩膀上的痛終於讓蕭錦帆忍不住低叫出聲,而沙發上近乎昏厥的女人也被這一聲槍響驚醒,懵懂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白檀的餘光剛好掃過她美眸半睜的模樣,額間青筋猛跳。
就連這副無辜至極的表情都妖嬈誘人的要命。
她剛才就是這樣在蕭錦帆身下輾轉求歡的?
陌生的怒意席捲過白檀的腦海,佔據了他全部的理智。
他對她的討好,她棄如敝屣;他對她的關心,她只有厭煩;他和別人走在一起,也引不來她一丁點注意。
眼前浮現出的是她在蘇家老宅,抱著速寫本眉眼彎彎的樣子。
他問她,是什麼人這麼重要?
她笑著回答:「初戀情人啊。」
逐漸堆積的怒火,終於被記憶中溫軟的嗓音徹底點燃,妒火在他的身體里,燒得他整片神經都隱隱作痛。
是,全天下加在一起都比不過她的初戀情人。
那一秒,白檀很想抬起槍口讓她和腳底下這個男人一起到黃泉路上相依相偎。
眸間染上猩紅,他就這樣將槍口對準了沙發上的女人。
梁居生大駭,已然看得驚呆,他想說點什麼阻止白總,但是所有聲音都卡在嗓子里,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然而,很久過去,他卻只看到男人緊握著槍的手骨節泛白,食指輕扣在扳機上,竟無法往下再勾動分毫。
槍口之下,是女人嫵媚傾城、弧度美好的臉頰。
捨不得。
白檀的嘴角劃過一抹冷蔑的嘲弄的弧度。
他他媽竟然會捨不得。
「蘇妲己。」男人不著痕迹地呼吸,嗓音深沉而沒有溫度地開腔,「我給你半分鐘的時間,收拾好自己,跟我回家。」
沙發上的女人聞言沒有任何反應,好似根本沒聽懂似的,挪了挪窩,燥熱得掀開了蕭錦帆蓋在她身上的西裝,露出一片細膩光滑的皮膚。
男人眼裡的風暴颳得更厲害了,「蘇妲己,我再說最後一遍,如果你不想明天給你的初戀情人收屍,就馬上把自己收拾利落跟我回家。」
梁居生這才恍然醒悟,發現白檀腳下的男人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昏了過去,如果再這麼下去,蕭錦帆真的會死在這裡。
他想去勸勸太太,鬧脾氣也不是這麼個鬧法,可目光落在女人身上,隱約覺得不對勁,趕緊攔住了滿身煞氣的男人,「白總,白總,您快看看太太,太太現在的樣子……有點不正常啊。」
白檀一怔,眸光中褪去三分陰鷙,卻依舊沉冷,走到她身邊,伸手一摸發現她整個人像是發燒了一樣熱得出奇。
冰涼的手指的觸碰讓妲己更加難耐,她無法思考,就只顧往他懷裡蹭。
梁居生見狀,訥訥小聲道:「太太該不會是被蕭總下藥了吧。」
此話一出,男人的眉峰立刻皺出了極深的溝壑,白檀回頭死死盯著昏厥的蕭錦帆,心中的怒濤又翻高了一浪,卻只是冷喝道:「都給我滾出去,誰再多看一眼,我挖了他的眼睛!」
梁居生正想從這是非之地離開,聞言立馬調頭就走,剛到門口想起什麼,吩咐身邊人道:「快把蕭總抬出來,送到醫院去。」
……
妲己只記得她剛剛得到一丁點的慰藉忽然被巨大的聲響中斷,眼前模糊,什麼都看不清楚。
她難受得發慌,又沒有辦法,只能不停地撕扯身上的衣襟,想讓自己更多的接觸周圍的空氣。
後來,又有人將她擁入懷中,唇齒撬開她的牙關,帶著某種她並不陌生的煙草氣息,侵入口腔。
她胸口燒著的火焰更加旺盛,輕輕吟哦出聲,像沙漠中瀕死的人突然見了泉水,不管不顧地湊上去。
男人的手順著所有她喜歡的地方一路向下,以她喜歡的方式,滅了她的火,又點了新的火。
有什麼硬的東西抵著她渴求最洶湧的地方,卻停在那,任她怎麼摩擦扭動都不肯給她個痛快。
與此同時響起誰沙啞而沒有情緒的嗓音:「妲己,我是誰?」
妲己不想回答,咬著唇不說話,只用手去撓他,以表示自己的焦躁。
可男人絲毫不為所動,甚至咬上她的耳垂,湊近她耳邊,又以更加憤怒冷漠的口吻重複了一遍,「告訴我,我是誰。」
妲己還是不吭聲,眼裡卻委屈地噙上了淚,好像被人騙了,那般委屈。
白檀一口氣卡在肺腑里不上不下,冷冷諷刺,「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初戀情人,你確定你想跟我做?」
其實,她確不確定又如何,白檀冷笑,蕭錦帆已經被他打殘了,這裡四下無人只有他。
如果她不想要他,那就想辦法自己解決。
但心裡劇烈的不悅驅使他還是要聽她說出口,若她不說,他就算和她一起難受,也絕對不給。
「不肯開口是嗎?」男人的語氣愈發沉了,那明晃晃的怒意哪怕是這種時刻,妲己也感受得一清二楚,「好,看看是你能忍還是我能忍。」
「不……」妲己可憐巴巴地往他懷裡鑽,用盡各種方法鬧著不讓他離開。
白檀一想到她剛才也是這樣對蕭錦帆的,一想到她根本就不知道眼前和她做的人到底是誰——亦或是,無論是誰,她都肯這樣投懷送抱,他就想活活掐死她。
「你不是名媛嗎?不是潔身自好嗎?不是最看不起這種浪蕩的女人嗎?」男人極端惡劣的用語言刺激著她,彷彿這樣才能讓他心裡同樣深的疤痕得到一絲絲緩解,「你現在在做什麼,蘇妲己,嗯?你在做什麼?」
妲己有短暫的清醒,彷彿看清了眼前那張俊朗的臉。
這使她更加絕望。
白檀,她在這種時候想起的男人,竟然是白檀。
眼前是他,心裡是他,連幻覺都是他。
可他大約在和周楚兒沈露之流卿卿我我,又怎會管她是否身在水深火熱之中。
白檀,我心裡難受,你知道嗎?
男人似終於耗盡了耐心,一把扯掉了她的褲子,手指狠狠按在某處,妲己驀地蜷縮成團,眼角的淚都被逼得滾落出來。
「不要。」她用微弱的聲音喊,透著一股無力和哭腔,「蕭錦帆……」
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