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這十三年啊,你過得不好嗎?
吸允過她臉上的淚水,他低頭埋進她的頸間。
妲己睜開眼能看到他烏黑濃密的頭髮,覺得鼻息之間全都是他的氣息和味道。
那種——類似於草藥的冷香和古龍水交織的味道。
她微微一震,鼻翼聳動,腦子裡彷彿斷了一根弦,怎麼都接不上,也想不起來這熟悉的味道究竟在哪裡聞過。
而她的注意力又不停被他的動作所吸引,直到她身上的晚禮服的側腰拉鏈已經被拉開。
纖細嫩白而沒有一絲贅肉的腰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之中,鑽進來的冷空氣與在她頸間輾轉纏綿的炙熱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對比。
她被他摟著腰壓進被褥,正對上男人烏黑如澤的眸子里,那些令她心驚的顏色。
妲己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陣仗,他也沒給她太多反應的時間,溫熱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引向什麼地方。
一瞬間,妲己整張臉都漲紅了,紅得好像能滴出血,「白、白檀,你……」
「別擺出這張良家少女的臉。」他低低在她耳邊喘息著笑,漫卷著沙啞的嗓音說不出的性感,「我會忍不住想玷污你。」
他這還不算是玷污嗎?
妲己簡直想要閉上眼睛裝死,可是他的聲音又陡然沉下去,「就這麼不願意讓我碰你?」
妲己覺得他這個問題問得實在是太混蛋了。
他們是夫妻,她雖然是個處,但怎麼也是已經成年了,從交易一開始她就明白有些夫妻之間的互動是不可避免的。
這無關她願不願意,甚至,她根本沒有說不願意的資格。
但問題是,妲己咬著唇,讓她親口說出「願意」兩個字……
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說不出口。
白檀等了大約半分鐘也沒聽到她的回答,於是又低下頭,語氣里隱約有著暴躁的隱忍,「乖,我會讓你喜歡的。」
妲己一愣,緊接著整個人都隨著他手裡的動作戰慄起來。
她想去阻攔,可是他又從上面開始了對她的侵擾,薄唇貼過她的鎖骨,手指滑過她的脊背,妲己除了閉上眼不知所措地細碎吟呃以外什麼都做不了。
他褪去襯衫的動作顯得很狂野凌亂,與妲己記憶中的白檀完全不同,入目是他糾結成片的腹肌和人魚線,還有讓她面紅耳赤的場景,妲己偏著頭不敢去看,男人很快貼到她耳邊,開始逗-弄她的耳垂。
妲己心裡膨脹著什麼感覺,亟待發洩,最終化作一股股濁流湧向某處。
整個過程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冗長,卻疼得快要死去,那一刻她死死抓著床單,撕裂的痛楚蔓延開來。
男人微微一怔。
饒是他早就隱約通過她青澀的反應猜到了什麼,可當真相擺在眼前的時候,當他被緊緊包裹的時候,還是有種佔有的喜悅衝上頭頂。
下一秒,他不由得對蕭錦帆其人有種冷嘲的敬佩。
深愛的女人就在身邊,整整十三年,他能為蘇妲己忍到這個份上。
那是種多麼深的愛,甚至戰勝了男人深藏在心底最原始的獸性。
而他寶貝了十三年的女人此刻卻在他身下被死死壓著。
動作不受控制的粗暴了些,妲己「啊」的叫出聲,忍不住喊痛,手指在男人肌理分明的背上抓出紅痕。
而男人額上的汗水也說明了他的忍耐和緊繃,一遍遍在她耳邊低喃:「乖,素素,很快就好了,嗯?」
「白檀,我不要,我不要……」妲己從未經受過這樣的痛,眼淚不停地掉,「你出去!」
他低頭堵住她的嘴,手又探下去,輕輕幫她揉著。
直到她終於適應了體內被什麼塞滿的感覺,他才動作輕緩地慢慢開始律動。
……
妲己對時間向來缺乏概念,即使是這樣,當他結束時她還是覺得——
白公子好像,並不是千金名媛的圈子裡面傳說的那樣……嘛。
就連輓歌以前強拽著她看的小電影都比這個時間長一些吧。
是因為身體不好么。
她狼狽而落魄地躺在深色的大床上,眼睛里還有水意,兩條腿疼得動不了,可偏偏眼神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思緒好像戳中了白檀什麼地方。
他的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陰翳的氣息混在荷爾蒙的氣息中,「不哭了?那繼續。」
妲己眨了下眼睛,磕磕巴巴又慌慌張張地搖頭,「不要!」
「不要什麼?」男人冷峻的臉龐陰沉得能滴出水。
他媽的為什麼要對他露出這種眼神?又懷疑又同情的眼神。
妲己似乎也意識到問題了,男人在某些話題上異常敏感,絕對是碰都不能碰的,她趕緊側過頭,感受著渾身散架一樣的疼痛,低低道:「今天不要了,疼。」
白檀扳過她的臉,想要拆穿,卻發現她緊皺著小臉,五官都要縮成一團的樣子一點都不像裝的。
俊眉微擰,真的很疼?
他怎麼該死的覺得還是在質疑他。
白公子在心裡計劃著明天一定得找點什麼教程來彌補一下自己在這方面的空缺和今晚的失誤。
哪怕剛才做過更親密的事,妲己還是無法接受一個身材完美的裸男就這麼明晃晃地在她面前凝神沉思,尤其是那副表情認真凝重的,透著說不出的矜貴和禁慾的味道。跟他剛才狂野粗放的樣子實在判若兩人。
她又側過頭,避開直視他的方向。
白檀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決定不和女人一般計較,來日方長,今天先作罷。
他隨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扯下一條浴巾將自己的腰線以下裹好,走進浴室,放了熱水,又拿了另一條包住她,親了親女人疼到發皺的眉心,嗓音里沙啞未褪,卻平靜許多:「今天放過你。」
妲己垂眸,耳根又熱了。
他把她抱進浴缸里,就著透明的水波眼前還是她白晰而窈窕的身體。
喉嚨緊了緊,俊臉的線條亦是繃住。
妲己抬頭,從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他英俊而成熟的眉眼。
不知怎麼就想起自己畫了十三年的那本速寫。
其實她只見過那個人一面。
之後的每一年,都是她在想象那個十六歲的少年眉眼漸漸長開的樣子。
妲己不禁垂下頭,被他吻過、依舊嬌艷欲滴的紅唇輕輕勾了起來,心中說不出的……是種欣喜和得意。
那麼那麼像,那麼那麼近。
她的畫功真的很不錯呢。
只是他比她想象中,似乎更加複雜一些。
她畫里的少年永遠停在十六歲沒有重重心事、意氣風發的年紀。
而白檀。
妲己無法形容那種感覺。
如同他站在夕陽中靜靜凝望六片雪花的悵惘。
如同他在塔頂說起兒時經歷的自嘲。
如同他在大火里與她抵死相擁的虔誠。
也如同他在樓道里煩躁譏諷她時,眼底透出的濃烈寂寥。
妲己忍不住從水裡伸出手,用帶著濕意的手掌輕輕撫過他的眉眼,用氤氳著繾綣的目光無聲敘說——
這十三年啊。
你過得不好嗎?
男人低頭狠狠吻住她,然後頭也不回、或者說有些落荒而逃地退出浴室,在門外沉聲道:「自己洗,有事叫我。」
妲己一愣,聽到外面傳來打火機被擦響的聲音,忍不住失笑。
她用手撩了撩水花,淡淡地想,原來夫妻之間床頭打架床尾和……中間是有這樣一個過程的哦。
*
門外,白檀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那邊彙報了幾句什麼,他漆黑的雙眸驀地沉暗下去,掃了眼浴室緊閉的門,薄唇翕動,冷淡地吐字:「知道了,想辦法把那些記者都打發走,壓著袁皓,不要動他。」
他這位太太可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竟然還複印了一份火災的鑒定報告,還告訴袁皓說,如果她一段時間沒回去,也沒跟他聯繫,就讓袁皓將事情真相公之於眾。
思及至此,修長的手指握成拳,骨節處有拉扯的聲音。
男人極端不悅地沉著嘴角,很想直接把她從浴室里拎出來教訓。
她也知道這一去會有危險?
他真是差點以為她就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公主,滿腦子除了氣人什麼都不會想!
「可是袁皓已經上樓了。」手下戰戰兢兢道,「他、他手裡還拿著兇器,已經捅傷了我們兩名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