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6、爛攤子
早在打完電話之前，利物浦已經在位於伯明翰的維拉公園球場拿下了又一場勝利。
顧名思義，這是阿斯頓維拉的主場。
一場慘絕人寰的比賽，一個男默女淚的比分：
0-9。
更令維拉球迷心碎的是……利物浦的8號隊長，只在比賽第75分鐘，才象徵性地踢了15分鐘！
早在龍殊特登場之前，利物浦就完成了六球的大屠殺！-
如果不是為了打破進球紀錄，龍殊特根本不想在這樣一邊倒的比賽中出場。
這場比賽的前71分鐘幾乎和曾經的歷史一模一樣，儘管歷史中的利物浦早就更換了主教練。
但或許也正式龍殊特沒有首發，主場作戰的阿斯頓維拉才沒有完全擺出鐵桶陣，甚至想要和利物浦對攻兩個回合。
然後他們很快就被對手教做人：
斯圖裡奇、米爾納、埃姆雷-詹、奧里吉、克萊因和斯科特爾先後進球，庫蒂尼奧則奉獻了兩次助攻。
但為了心中的那點虛榮心，龍殊特最終還是「不知廉恥」地披掛上陣，對著已經千瘡百孔的維拉後防，亮出了自己磨了75分鐘的屠刀。
在比賽第60分鐘的時候，就有一兩千名維拉球迷陸續選擇退場，而當龍殊特站在場邊等待換人的時候，整座球場幾乎在3分鐘之內空了一半……
事實證明，他們的離開是正確的，因為替補出場的紅軍隊長在最後15分鐘內連捅維拉兩刀，順便還助攻了同樣替補出場的弗拉納甘打進了一粒對於利物浦來說毫無意義、對於他自己卻價值千金的進球……
有些中國的球迷看得心潮澎湃，高呼一聲「中國巨龍萬歲」。
但也有人忍不住眼含熱淚，然後飛快地在鍵盤和手機上一陣敲擊：
「殺人不過頭點地，利物浦你們太過分了！」
「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麼淺顯的道理英國佬難道不懂嗎？」
「人在做天在看，你們小心遭報應！」
「出來混，遲早都要還！」
「敢問這蒼天大地，究竟饒過誰？！」
「英國佬實在太耿直，在我們充滿人情味的中超永遠不會有這種血淋淋的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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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艾瑪打完電話的龍殊特原本準備休息，卻在系統里看到了一條讓他微微一愣的實時消息。
在這個大年初七的情人節，中國足協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由於帶隊戰績糟糕，衝擊世預賽十二強賽幾乎無望，他們終於還是解僱了法國「名帥」阿蘭-佩蘭。
而在這個時候接過了國家隊這塊燙手山芋的……依然是前任主教練高鴻波。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中國足協某位內部人士直接將這中間的一些細節對外公布，其中就包括了高鴻波向足協領導所立下的軍令狀：
如果中國隊對馬爾地夫和卡達兩隊的比賽不能全取6分，他今後永不執教中國隊。
這道軍令狀引發了國內球迷的廣泛討論，要知道當前國足的形勢可謂內憂外患，就算全取6分，也需要看其他小組的競爭對手狀況，才有可能晉級十二強賽。
在很多人眼中，高鴻波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接盤，毫無疑問有些飛蛾撲火、自尋死路的意味。
也會有人被他感動。
「下半場正式開啟！」
「受命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
「洋大人沒有一個靠得住！關鍵時刻還看土帥！」
「比起年薪280萬歐的卡馬喬、100萬歐元的佩蘭，高鴻波的年薪只有80萬！人民幣！」
「不論國足能否出線，此生再不黑高指導！」
甚至有人搬出了一句老電影的經典台詞來形容高鴻波此刻的心情：
「我等了三年（五年），就是要等一個機會。我不是要證明我比別人了不起，而是要證明，我失去的東西一定要親手拿回來！」
但……如果你看到另一些聲音，也永遠不要感到奇怪。
就算是最巔峰時期的梅西和C羅，也不會只有讚美和鼓勵。
畢竟，在黑子的眼中，兩個偷稅漏稅的人，球踢得再好有什麼用？
至於龍殊特，更衣室毒瘤、外加三姓家奴的雙重帽子，就足夠把他打翻在地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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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殊特對這件事情並不意外，因為他有系統。
但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沒有任何人提前通知自己！
儘管已經遠離國家隊一年八個月時間，但龍殊特依然認為，自己還是中國足球毫無爭議的代表人物，但……在事關國家隊主教練人選這種問題，卻沒有人徵求他的意見！
哪怕是最基本的詢問一聲……也沒有！
那些人，究竟是不想、不願，還是不敢？
我龍日天好歹也還是中國政治協商會議的全國代表！
我也是能夠在人民大會堂拍手鼓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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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剛剛參加了一場新聞發布會的高鴻波還來不及將手機從震動狀態恢復過來，就接到了電話。
和他一起參加發布會的蔡中華還在和旁邊的秘書叮囑著：
「把幾個副主席都喊到會議室里，我要再強調幾點……」
領導說話的時候，哪怕只是毫無意義的廢話，身為下屬也要畢恭畢敬地安靜傾聽，適當時候還要鼓掌叫好，這應該是一個政治規矩。
但高鴻波卻還是在手機屏幕上劃了一下，然後湊在了自己的耳邊：
「喂，你好，我是……」
蔡中華當然注意到了，長居高位的他表情絲毫不變，反倒是周圍的秘書和官員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不知不覺間，周圍的說話時都小了下來，只有高鴻波的聲音回蕩在足協辦公樓的走廊里。
「謝謝……我只是代理兩場比賽……能不能出線還要看很多方面的因素……謝謝……當然……國家隊擁有會有你的位置……是蔡主席……還有於主席……對，好，好，我知道……再見。」
聽到高鴻波在通話里提到了自己，蔡中華這才微微抬了抬眉毛：
「小高啊，有什麼要緊事情嗎？」
高鴻波還沒有來得及解釋，走廊里又響起了一陣手機震動的聲音。
蔡中華從西服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機，眼皮忽然一跳。
「龍殊特。」
他有很長時間沒有看到這個名字了。
一時之間，他竟然有些發怔，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接起電話。
但他終究不是尋常人物，他向著下屬們擺了擺手，然後轉身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里，這才接通了電話：
「喂，是我，你可是輕易不給我打電話啊，小龍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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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底、2016年初對於中國足壇有一些不得不提的事件，比如世預賽成績糟糕、也比如那個所謂的「管辦分離」。
前者讓中國足協又一次飽受全國球迷和非球迷的一直謾罵，後者同樣讓他們焦頭爛額，甚至內憂外患。
就在元旦前後，由於不滿遭遇強制分流，足管中心三名中層官員實名舉報足協實權派副主席魏機箱，後者雖然在一開始表現出「心胸坦蕩、無所畏懼」的模樣，但當更強的壓力介入之後，立刻就成了受驚的兔子，兩三腳就被踏翻在地。
儘管魏副主席並非蔡主席的嫡系，但管教不嚴、監督不力的責任總還是要承擔，更何況連續幾年始終有高層官員落馬，他屁股下面的位置也總有搖搖欲墜的風險……
若非2014年國家隊進入了十六強，為整個足協爭取到了一份沉甸甸的政績，他現在的處境恐怕會更加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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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足協幾名副主席、秘書長、外加一眾執委在會議室里等了20分鐘以後，蔡中華才姍姍來遲。
原本都有些不耐煩的那些人立刻擰開了鋼筆、翻開了筆記本，準備聆聽中國足壇最高領導人的真知灼見。
「剛剛我考慮了一下，覺得目前我們需要進行以下幾個方面的工作，由於時間緊迫，我就長話短說，直接給各位同事分配工作，如果有什麼問題，我們私下裡再商量。」
蔡中華雖然說是商量，但其他人也沒有吭聲，只聽他一個人說道：
「老於啊，老魏現在已經停職，你先把國家隊的工作接過來，這方面你也很熟悉，我就不多說了，跟各個俱樂部做好溝通，以大局為重，如果需要調整聯賽日程，也不要有顧慮。
老張啊，你在亞足聯就職近20年，各方面的人脈比我們都更加熟悉，各方面的人情打點，可就交給你了，該花錢的時候還要捨得，不然我們只會損失更多。
哦對了，小張主席，你再研究一下，看看最後兩場比賽的主場是放在瀋陽還是西安對我們更有優勢，雖然這些都是場外的小把戲，但如果能給對手製造一點困難，我們也要全力以赴。
最後就是後勤保障這裡，老王啊，把後勤保障好，要讓球員和教練心無旁騖地為國出戰，能夠滿足的，想方設法滿足他們，還是那句話，在關鍵時刻，不要怕花錢！
同志們啊，這項工作時間緊、任務重、壓力更是前所未有的大，十三億人民都在看著我們，中央同樣關注我們。對於我們而言，足球不僅僅是一項體育運動，還是我們肩上的榮譽和責任，要對得起黨和人民的期望，不忘初心，砥礪前行，為實現中華足球的偉大崛起而貢獻出自己的全部力量！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