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你這是欺負人

  這是5月19日的下午。


  龍殊特剛剛從頒獎典禮的會場出來，他正抱著屬於自己的一大堆獎盃坐著蘇亞雷斯的寶馬X5返回住處。


  這時候他接到了一個熟悉的國內長途電話。


  「哈啰，黎叔！這個時間國內已經是晚上了吧？」


  或許是由於剛剛收穫了滿身的榮譽，龍殊特的心情格外的好，接電話的口吻也輕鬆隨意了很多。


  電話那邊的黎兵還沒有開口，就先傳來了笑聲：


  「小龍啊，我剛剛看了頒獎典禮，你可是把所有的獎項都橫掃完了啊！黎叔在這裡恭喜你啊！」


  「謝謝黎叔，還專程給我打電話鼓勵，哈哈。」龍殊特也笑著回應了對方。


  他當日不至於天真到認為黎兵會在大晚上九點鐘給自己道賀，但他也不能戳穿，畢竟打太極拳是每個中國公民必備的能力。


  果然，在經歷了一大堆毫無意義的噓寒問暖和互相關懷之後，黎兵終於將話題轉了過來：


  「小龍啊，足管中心最近給了我一個破例的任命，讓我臨時擔任國奧隊的副領隊，你覺得怎麼樣？」


  「國奧隊？」龍殊特稍稍一愣，「這種事情……您可比我了解得多吧？」


  他的心念剛剛一動，系統立刻調出了國奧隊的相關信息。


  中國國奧隊衝擊2012年倫敦奧運會的賽程才剛剛進行到第二輪預選賽，中國隊的對手是阿曼。


  在亞洲足壇，阿曼足球沒什麼出色的成績，當然也談不上什麼地位和話語權，至少中國足球還有一名手握實權的亞足聯副主席在幫忙壓陣。


  但歷史總是出奇的詭異：


  擁有大背景大靠山的中國足球在兩回合的比賽中被阿曼雙殺，竟然以1-4的比分連亞洲區的12強賽都沒有進入，就黯然離開了衝擊奧運會的征途！

  沒錯，在第二回合的比賽中，中國隊確實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可怕黑哨，但……第一回合你在自己的主場輸了個0-1，難道也要怪裁判不幫你？


  是啊，那個丟球……還TMD是自己人的烏龍助攻！

  只聽黎兵沉聲說道：


  「小龍啊，我跟你自己人，就不藏著掖著了。國奧隊的主教練布拉澤維奇那個老傢伙脾氣太差，聽不進別人的批評意見，領導對他的做法也不太滿意，所以我這次去，是帶著一定的政治任務的，你懂吧？」


  「我大概能懂一些……黎叔的意思是……」


  龍殊特支支吾吾，他大概理解了對方的意思，但還是不能主動說透。


  出生於1935年的布拉澤維奇已經76歲了，確實稱得上老傢伙，至於脾氣怎麼樣，系統並沒有給出評價。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啊，21歲就成為了中國足球的傑出代表，光是率隊拿到荷甲冠軍就已經能夠讓所有人不敢低看你。」黎兵先誇了他一句，「你要是能來到國奧隊，區區阿曼自然手到擒來。」


  「這……」


  龍殊特遲疑了一下。


  畢竟國奧只是U23的隊伍，在國奧踢的比賽和進球，都不會統計到國家隊的成績上……


  黎兵繼續做工作：

  「我也知道，讓你這位國家隊隊長下放到國奧隊，確實有些屈才了……」


  龍殊特笑了笑：


  「黎叔說得哪裡話？你再這麼說話，我就直接關機了。」


  黎兵立刻見坡下驢：


  「好好好，那你自己說，黎叔這個忙，你幫還是不幫？」


  龍殊特當然不會在這個問題上拒絕：


  「黎叔既然一聲令下，我這個小輩還不是立刻就要整裝待發？」


  他剛剛已經看了國家隊的比賽安排，在這個夏天，也不知道是哪個煞筆做的決定。


  中國隊一共三場熱身賽，一場是烏茲別克，一場是朝鮮，這兩場倒也罷了，偏偏還要和遠在地球另一邊的牙買加踢一場……


  當然，是牙買加的二隊……


  這是準備讓中國隊和他們比賽跑嗎？

  除此之外，還有兩場和寮國的世預賽。


  這確實是閉著眼睛都能血洗對方的比賽啊，難怪高鴻波可以放心大膽地讓黎兵挖自己的隊長去助陣。


  從關鍵作用上來看，踢寮國無非是把7-1的比分刷到17-1，就算是踢進10個球，對於龍殊特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


  作為一名心懷祖國的國家隊隊長，龍殊特當然要將自己用在更關鍵的比賽中。


  他對錦上添花的虐菜沒有興趣，他更喜歡做一名在所有人都一籌莫展傷心絕望憤怒的時候閃亮登場，然後憑藉一己之力扶大廈於將傾、挽狂瀾於既倒的超級英雄。


  「你能這麼支持，黎叔很欣慰啊！」


  黎兵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我剛才可是擔心你用什麼自己要備戰歐冠決賽，沒工夫考慮這些事情來應付我……」


  「哎……沒想到我在你心中竟然是這麼一個人，」


  龍殊特很委屈地嘆了口氣：

  「不過黎叔你說得對，歐冠決賽確實很重要，我剛才太感情用事了，我得先集中精力踢完比賽，然後好好考慮一個月才能回答你……」


  「哎哎哎……你這小子別得理不饒人啊，你老叔知道錯啦！」


  黎兵連忙求饒。


  然後兩個人都是哈哈而笑。


  然後黎兵開始投桃報李：「第一回合的比賽是6月19號，你踢完歐冠后也不用太早回國，可以在荷蘭或者其他地方休息兩周時間，提前五六天回來就行，記得隨時跟我聯繫，訂機票、接機的事情都不用操心，到時候我天天給你開小灶，不跟他們一起吃……」


  「那就先謝謝黎叔了。」龍殊特笑著應了一句。


  開小灶……那就是當球霸的前兆啊！

  「謝什麼謝？你再這麼說話，老子可是要關機了！」


  黎兵現學現用地用龍殊特剛才的話來反擊他，然後又是一聲爽朗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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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掉了電話之後，龍殊特的心情更好了，他甚至吹了一聲口哨。


  坐在駕駛位置的蘇亞雷斯好奇地問道：「你找到女朋友了？中國人？什麼時候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龍殊特翻了個白眼：「滾！天天就想著找女人！小心我告訴索菲亞！」


  「你可別啊！」蘇亞雷斯呸了一口，「索菲亞現在懷孕了，你少來惹事！」


  「我當然知道，」龍殊特收起了嘻嘻哈哈的笑容，「剛剛是國內通知我，這個夏天我要去踢奧運會預選賽。」


  「奧運會？那是小孩子玩的遊戲吧？」蘇亞雷斯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對手是誰？」


  「阿曼。」


  「呃……」齙牙蘇開車的節奏明顯一個停頓，「你再說一遍？」


  「阿曼，英語全稱叫做Sultanate-of-Oman，荷蘭語我不知道，就在西亞那一片，跟什麼阿聯酋、沙特在一塊，嗯，應該是吧……」曾經在地理課上考過滿分的龍殊特還有一點常識。


  但從小在烏拉圭的貧民社區長大的蘇小牙同學顯然沒有上過什麼地理課，他思考了半天，終於還是搖頭：「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國家的名字啊！他們的世界排名是多少？」


  龍殊特只好打開手機裝模作樣地搜索了一番，借用的卻是系統的查詢功能：「最新排名是119……」


  「中國呢？」蘇亞雷斯歪了歪腦袋。


  「大概是40名左右吧……」


  1月份拿了亞洲杯冠軍讓中國隊的世界排名一路飆升，而三四月份四場友誼賽也未嘗一敗，即使沒有龍殊特出馬，高鴻波也捍衛了自己「熱身賽之王」的榮譽，而且讓球隊的排名又有了穩定的提高。


  「好吧，」蘇亞雷斯翻了個白眼，「以40名的國奧隊去打119名的國奧隊，本來就已經很慘了，現在你們還要派國家隊最可怕的隊長去……你們純粹是去欺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