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拒絕失敗之人

  「天吶！天吶！天吶！」


  德庫爾抱起了自己的腦袋，他害怕自己一頭撞在面前的大屏幕上！


  「這、這、這……」楊森的嘴唇哆嗦了三下，卻依然沒有吐出一個完整的單詞。


  他的眼鏡從鼻樑上微微滑落了下來，眼看就要跌到地上，但這名解說嘉賓卻沒有扶一把的意思。


  兩個人彷彿是商量好的一樣同時陷入了短暫的獃滯，只有耳機中傳來了導播焦急的催促聲：

  「你們都死了嗎？給老子說兩句話啊！別tmd就知道傻坐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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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萬里之外的中國，德庫爾的同行此刻就比他們敬業的多。


  「絕殺！絕殺！絕殺！」


  賀偉的聲音完全沒有平日里低沉、穩重的風格，他正在用力地朝著空氣揮舞著自己的拳頭，以此發泄自己心中的喜悅與激情。


  「阿賈克斯在加時賽最後時刻完成了絕殺！完成這一壯舉的球員，正是來自中國的19歲小將龍殊特！」


  「普蘭德利早就放緩了進攻的節奏，佛羅倫薩的教練們恐怕在10分鐘前就開始安排最後的點球決戰了，義大利球隊確實也更加擅長點球。


  但阿賈克斯拒絕點球！

  范巴斯滕拒絕點球！


  龍殊特拒絕點球！

  他們將佛羅倫薩推入深淵！


  他們從對方的手中奪走了歐冠的入場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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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弗雷身後完成射門的龍殊特根本停不下來，他一頭衝進了球門裡，然後被漁網一樣的白色球王層層包裹起來。


  就像一顆速度達到巔峰的棒球，撞進了接球手軟綿綿的手套里。


  他的小腿忽然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感，膝蓋的關節也彷彿「吱吱」作響。


  胸口彷彿快要炸開，兩片肺葉如同老舊的風箱一樣發出了腐朽的聲音。


  他好像快要死了。


  但他根本不在乎！

  因為他贏下了這場賽季最重要的決戰！-

  當荷蘭電視台的兩名解說員在導播的提醒中回過神來之時，第一遍的進球重播已經結束。


  還好，轉播方還提供了一次慢動作的回放，他們才不至於連剛才發生的事情也集體忘掉。


  於是他們的嘴皮子再次上下翻飛起來。


  「前面的連續二過一配合併沒有什麼新意，他們在常規時間的最後時刻正是憑藉這樣的配合獲得了最後的自由球機會……」


  「龍殊特沒有像約維蒂奇一樣單騎闖關，絕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令人驚訝的是，他明明已經踢了120分鐘的比賽，卻依然能夠像剛剛出場時那樣跑出百米衝刺的速度，令佛羅倫薩的替補球員都望塵莫及！」


  「如果說之前還可以歸功於他充沛的體能與出色的速度，那麼在面對門將時的冷靜表現就更加難能可貴！」


  「弗雷的出擊已經非常果斷了，面對單刀，他幾乎已經封死了所有的射門角度，但……龍舒特根本沒有在他面前射門！」


  「中國龍選擇在弗雷的身後爆射！而法國人只能無奈地撅起屁股！」


  「可憐的弗雷！他已經跑得很快了，但他哪裡想得到，他面對的是中國最優秀的田徑短跑選手！他連龍殊特的褲子都沒有摸到！」


  「義大利人還在做著晉級歐冠正賽的春秋大夢，但來自中國的天才小將卻用兩粒射門將他們踢回了義大利！」


  「范巴斯滕可以長舒一口氣了！他不用準備新的求職簡介了！他的好運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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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巴斯滕並沒有長舒一口氣。


  看到足球飛進球門的一瞬間，阿賈克斯主帥忽然雙腿一軟，慢慢跪倒在場邊的草皮上。


  他身邊的兩名助教維茨格和范茨基普不約而同嚇了一跳。


  隊醫范唐爾德連忙沖了上去，擔架組也立刻飛奔而出，準備將一周之前剛剛才暈厥過一次的主教練直接抬進佛羅倫薩當地的醫院。


  但范巴斯滕卻朝他們擺了擺手，然後長長地吐了口氣。


  白天鵝緩緩從草皮上站了起來，臉上的神情說不出是喜悅還是無奈：「這該死的足球！」


  范茨基普清楚地看到，這名主教練濃密而捲曲的頭髮里，掛滿了晶瑩的汗珠，此時還正不斷地向外散著熱氣。


  維茨格也清楚地發現，主教練的前胸和後背早已沒有一處乾爽的地方，整個人彷彿是剛剛從游泳池裡撈出來的一樣。


  他們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嘆息。


  阿賈克斯的主教練，真不是個好工作啊！-

  「md！你給我出來！」


  進球功臣的大腿被一隻大手猛地拉拽了起來。


  那是弗雷的手。


  在遭遇對方戲耍之後，佛羅倫薩門將無疑是整個球場中最為惱怒的人，他幾乎快要崩潰了！


  所以他現在準備將躺在球網裡接受隊友頂禮膜拜的那個混蛋扯出來！


  龍殊特慘叫了一聲，卻依然躺在球門裡一動不動。


  他不是不想動，而是自己根本出不來！

  球網早就把他纏住了，而且更糟糕的情況是……他的兩條腿同時抽筋了！

  「他抽筋了，裁判！」


  蘇萊曼尼一邊舉手向裁判解釋，一邊和克維塔尼奇給龍殊特做雙腿的拉伸。


  氣急敗壞的弗雷和隊友們只能不斷地向裁判申訴：「他們這是拖延時間！」


  由於主裁判已經累倒了，這名從加時賽開始之後才臨時擔任主裁判的第四官員很理解球員們身體的疲憊，更何況佛羅倫薩球員在最後時刻也多次出現了抽筋的狀況，那個時候弗雷可沒有投訴自己的隊友啊！


  所以主裁判並沒有理會他們，只是攤了攤手：「我可以適當推遲終場哨作為補償。」


  然後他向弗雷出示了一張黃牌：「這是對你剛才暴力拉扯對方的警告。」


  弗雷張了張嘴，只能將心中的憤怒化成一腳，狠狠地蹬在門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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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主裁判再增加補時，也已經於事無補了。


  佛羅倫薩的球員完全丟掉了士氣，疲憊感和絕望感同時衝擊著他們的身體與神經，在120分鐘的激烈比賽后，他們根本沒有體能再一次發動猛攻。


  他們只是失魂落魄地在賽場上又進行了一分鐘漫無目的的慢跑，就聽到了三聲刺耳的哨聲。


  「滴、滴！滴……」


  范巴斯滕攥緊了雙拳！

  他想要仰天長嘯，但沙啞的嗓子卻發不出什麼聲音。


  只噴出了一口濃烈的白色水汽！


  自己不是失敗者！

  他可以昂首返回阿姆斯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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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賽結束了，憑藉龍殊特的絕殺進球，阿賈克斯完成了一場蕩氣迴腸的大逆轉，恭喜他們正式晉級這個賽季的歐洲冠軍聯賽！」


  或許是之前的激情解說消耗了太多體力，或許是熬夜之後太過疲憊，賀偉的聲音重新恢復了平靜。


  「當第一回合佛羅倫薩從阿姆斯特丹大球場帶走一場勝利和兩粒客場進球時，所有人都不看好阿賈克斯的前途，荷蘭媒體甚至爆出范巴斯滕即將下課的消息，就連國內媒體也對他們的形勢感到悲觀。


  但這就是足球的魅力。當你以為這已經是絕境時，往往會有奇迹出現。當年的伊斯坦布爾如此，今天的弗蘭基大球場也如此。


  奇迹又一次上演。


  但不同的是，主宰這場奇迹之戰的人，是我們的同胞，這樣的奇迹更加令人震撼，更加令人感動。


  當球隊隊長蘇亞雷斯被紅牌罰下的時候，阿賈克斯失去了攻城拔寨最銳利的武器，恐怕是最堅決的球迷都會陷入絕望。


  但龍殊特站了出來！


  他接過了蘇亞雷斯遞過來的袖標，將防守與進攻的重擔全都扛在了身上！


  他讓黑山梅西在45分鐘時間裡毫無作為！

  他讓佛羅倫薩的防守陣容徹底崩潰！

  這是一場波瀾壯闊的激戰，從凌晨三點45分持續到六點，透過窗外，我能清楚地看到，天空已經露出了清晨的陽光，我彷彿也看到了中國足球未來的希望。


  希望在不遠的將來，我們能在更大更高的舞台上看到這名來自中國的小夥子的身影。


  我們更希望在不遠的將來，這道身影能夠出現在國家隊中，為自己的祖國帶來希望。


  讓我們共同期待這一天的到來，希望這一天不會遙遠。


  我是賀偉，觀眾朋友們，再見！」


  有陽光從雲層中緩緩落下。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