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全聽你的
杜仕道明自己的想法和手段后,杜莎終於徹底消除心中不滿,而杜仕忽而想起一個令他不解的問題來,當下便問向杜莎道:「莎莎,我記得你說,竹酒侄兒武功堪可與鐵傘客柳偎不分勝負?」
杜莎沒有急於作答,而是思考了一下為何杜仕會問及此事,恍然一瞬,她驚道:「爹你的意思是……」
杜仕點點頭,肅然道:「如果他的實力,的確如你所言那般卓然超群,今日便不應該會敗於詠兒之手,或許……你和彬兒的猜測,並非全是事實。」
杜莎擺手應道:「不可能!那一日,女兒觀鐵傘客之勢,分明要把所有不敵他的人全部殺了,假如喬公子敗了,我們後來便不會在林中重逢,更不會一起返回君蛇齋。」
杜仕默然凝思,轉而疑問道:「莫非他的內傷其實一直不曾痊癒,只是年輕氣盛,為了在你面前不顯弱態而強裝出來的?」
杜莎深以為然,點頭回道:「應是如此,就算喬公子鬥不過鐵傘客,單憑先前他與大師兄發生衝突時所展現的實力,也絕非等閑之輩,今日在三師兄手中落敗,除了傷勢未愈之外,女兒也想不出別的可能性。」
聽罷,杜仕眉宇間展露憂意,大膽揣測道:「莎莎,你說他會不會和鐵傘客本就相識,之所以發生當日之事,完全是想借柳偎之手打殺彬兒,然後他就能坐收漁翁之利,既解決了彬兒這顆眼中釘來宣洩心中怨氣,又可減少一個跟他競爭你的對手,一石二鳥,完美收局。」
杜莎反聞言問道:「那他後來又為何替我和大師兄與柳偎一戰?」
杜仕淡淡一笑,為其解惑道:「這個也很好解釋,或許他改了主意,認為彬兒打不過的人他卻能打過,如此在得到你青睞於他的同時,又可令彬兒身心俱傷,過程或許不同,結果卻基本無異。」
說到這,杜仕眯起他那對似蛇似人的雙眼,陰沉道:「倘若事實跟我猜的大致無二,那這個竹酒侄兒,城府之深,難以想象。」
「應該不會吧?」
杜仕一席話,讓杜莎對喬竹酒生出濃濃忌憚之餘,又不禁懷疑事情的真相是否會像杜仕所說這般,藏匿著如此之多的心機城府。
「不會?」杜仕輕笑反疑一聲,搖了搖頭感慨道:「莎莎,你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你可知道,在這江山江湖之中,有多人吃起人來根本連骨頭都不會吐?那喬竹酒看似還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但父輩能放心自家孩子出門行走江湖的,哪個不是對之抱有絕對的把握?如果喬竹酒就只有這點能耐,別說你,爹都瞧不上他!」
杜莎越聽越覺得匪夷所思,考慮許久,終而決定道:「不管怎樣,女兒認為咱們還是按照最開始的計劃去進行,是龍是蛇,半年後,總會有分曉的。」
杜仕很是欣賞自己女兒這自信聰慧的一面,推茶邀飲道:「一切就依莎莎所言。」
杜莎甜甜一笑,茶水未動,起身說道:「爹,茶女兒就不喝了,如若喬公子因你今日處事之舉偷跑下山,那咱們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女兒還是先去看看他的情況如何,後事后定。」
杜仕掩著笑意,佯裝嚴肅道:「孤男寡女,可不準背著爹做不合規矩的事。」
杜莎俏臉一紅,朝杜仕皺了皺她那精緻的瓊鼻表示不滿,隨即小跑著出門,尋覓喬竹酒而去。
回到自己的住處,喬竹酒便告別何不孤自行進屋,第二次「大難不死」的無常被他放在床上安置穩妥,他自己則把屋中木椅排成一行,並在床邊躺著陪伴,背靠這硬邦邦的木椅,喬竹酒鼻頭泛酸,忍不住對自己離開晉城后的種種遭遇和經歷感到委屈。
他本是封幽王朝最大富商家的少爺,按理說應享受錦衣玉食無憂無慮,可就因喬知深一句話,他一日之間變得一無所有,每天酒癮難解,吃食粗劣不說,還得整天提心弔膽的防止被別人算計,好不容易習武有成,總算能圓自己一場「少俠夢」,結果還鬧出陶安村一事狠狠打擊了他的行俠仗義之心。
如今,他引以為豪的武功,因內力突然喪失而廢去大半,且就在剛剛,自己還在那麼多人面前被沈詠踩在腳下肆意羞辱!
若非無常拚死相救,恐怕他現在所躺之地,便不是木椅了……
「已經淪落到要一隻貓來救的地步了嗎?」
喬竹酒自嘲低語,偏頭看向一側窩在柔軟被褥里的無常,長嘆一聲,說與無常聽道:
「陰間黑白鬼,陽間顯真形,願為其主累,以命報恩情。」
「你個小傻貓,還真以為自己有九條命了?」
「每次叫你跑你都死活不跑,到底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你自己也不想想,留下來又能如何?就憑你那四腳貓的功夫,少爺打不過的人,你就能打過了?」
「現在可倒好,少爺心裡難受著,還得分神照顧你。」
「你高興了?」
「行了,快別裝了,想笑就笑出來吧。」
……
喬竹酒言及至此,最後累的實在說不下去了,正當他合眼欲睡之際,門外忽然響起了叩門聲。
掙扎著站起身來,喬竹酒打開房門,把跑來安穩其心的杜莎迎進房內。
「杜姑娘,你怎麼來了?」
從床邊搬回兩把木椅,和杜莎分座而落的喬竹酒倒了一杯清水招待,詢問一聲道。
杜莎滿含歉意的笑了笑,再次為今日之事賠罪道:「喬公子,我也不解釋什麼了,總之今日之事的確是我考慮不周,害你跟無常都受了傷,你若真懷了一肚子怨氣,就撒在我身上吧,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喬竹酒聽罷一怔,原本想告訴杜莎不必自責,畢竟和沈詠結下的梁子跟她其實一點關係也沒有,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說似乎會把兩人關係弄得僵硬,於是話到嘴邊,他湊近杜莎嘿嘿一笑,突變畫風道:「要打要罰全聽我的?」
雖然杜莎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卻還是信守自己的承諾道:「全聽你的!」
給讀者的話:
PS:我感謝每一個來訂閱正版的你們,但不斷被現實壓迫的我,當真苦不堪言。希望你們能一直陪我,而我,也會竭力讓自己憋著這口氣,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