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聽
山頂，煙雲裊裊，陽光透過雲霧散射而下，宛若仙境般宜人玄妙。
這是喬竹酒第一次登至如此高處，山頂不甚廣闊，山高不足千丈，但於此處遠眺而下，依稀望著山下房屋集聚的陶安村，還有那條蜿蜒流淌的清澈小溪，他的內心在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寧。
春風拂面，比在低處感受的更加深刻，也更有冷意。
喬竹酒天生懼寒，美景帶來的愜意感稍縱即逝，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稍稍縮著身子問道：「祁老頭，你來這山頂做什麼？」
祁凡真因喬竹酒先前表現也換了態度，不再因自己不想答而不答，說道：「聽雨、聽雷、聽風、聽雪。」
得此答案，喬竹酒更加疑惑。「聽它們作甚？」
祁凡真仰頭望天，答跟不答沒什麼區別的回道：「有朝一日，你會明白為什麼。」
想到以後可能很長時間內自己都要呆在陶安村看護村民，且要跟著祁凡真習武，喬竹酒不在祁凡真不願作答的問題上深究，又問道：「你說不救陶安村村民，是因為不想暴露身份，能不能跟我說說你以前的故事？」
祁凡真乾脆利落道：「不能。」
喬竹酒也不失望，說道：「那你認為的時機到來之前，我每天都要做些什麼？」
祁凡真看向他，反問道：「你在青蒼派習武都做些什麼？」
「揮劍，還有跑。」喬竹酒答道。
祁凡真點點頭，說道：「以後每天清晨吃完早飯，就來山頂揮劍，揮夠百次跑下山再跑上來，然後再揮劍百次，再跑下山，直到午飯才能回村。」
喬竹酒聞言皺了皺眉，卻也沒反駁什麼，畢竟他一個武道新人，理應按照前人的經驗去壯大自身。「那吃了午飯之後呢？」
「跑上山，揮劍百次，下山再上山，揮劍百次。」
聽完祁凡真的要求，自以為聰明的喬竹酒內心暗喜，反正你也不可能整天盯著我，那我揮劍次數多少、是否上山下山，你又如何得知？
想著偷懶的喬竹酒，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笑意。
祁凡真似是早就看破一切，最後說了兩句讓喬竹酒叫苦不迭的話。
「若遇春雨、夏雷、秋風、冬雪，你便呆在山頂靜立，以身相迎，直至月明。」
「其他日子裡，每天傍晚我都會上山尋你，假如哪天你沒累到讓我把你扛下山的地步，我便不會再教你武功。」
……
青蒼派。
留下倉促之言離去的喬竹酒一走，虞溫月返回房中，之前不覺孤獨的屋子裡忽然散開一種空蕩蕩的感覺。
她不知自己想做什麼，也不知自己該做什麼，甚至於她開始覺得，假如她沒遇到他，他也沒給她置辦新衣，沒從順興鏢局鏢師手裡救下她，沒給她講喬知深夫婦的故事，沒幫她揉腳上藥……
沒有這一切，她是不是還心無牽挂的在路上行乞求生，雖無快樂，卻也不至於承受相思之苦？
「牽挂，相思，便是這種感覺么……」
虞溫月想起了那個和尚給她講的這些「紅塵俗事」，驀然決定，她要去找他。
走到房間里的衣櫃中，取出自己早就包好的一個行囊，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戚策留下的銀袋裝到了裡面，正欲背負行囊尋喬竹酒而去，她便聽得門外傳來叩門聲。
「虞姑娘，我給你送午飯來了。」
時至正午，戚策照常備好飯菜，用食盒給虞溫月送到房間中來，虞溫月年紀雖小，卻在外見多了人面人心人情世故，念及還有一個戚策在青蒼派里對自己百般監護，她輕咬紅唇，把行囊重新放回衣櫃中，打開了房門。
戚策以職權之便支開了喬竹酒，又以令翟玉芳信服的理由徹底解決麻煩後事，心情極佳的他手提食盒立在門口，盯著虞溫月那張美人資本甚足的誘人臉蛋，面帶和善親切之意，笑如春風。「小師弟此去陶安村歷練自身，乃是好事，虞姑娘切莫因此傷神，今日起，戚某自當代替小師弟好生照顧於你。」
虞溫月其實知道自己越對戚策親近一點，逃出青蒼派的幾率就越大，可本能下，她就是不願意笑臉相迎，只能竭力不讓自己語氣太過薄涼。「有勞戚公子費心了。」
見喬竹酒離開后，虞溫月對待自己的態度果然有了些許改變，戚策心下激動莫名，同時也默默為自己的明智之舉而稱讚。「哪裡哪裡，不知今日我可否有幸入門和虞姑娘一敘？」
虞溫月讓開房門，點了點頭說道：「戚公子請進。」
戚策心花怒放，差點忍不住叫好出聲，不留痕迹的攥了攥拳，他盡量平緩了一下心境，提著食盒慢步走入，迎面便聞到一股少女自攜的清香。
他可是知道，這房間里根本沒有任何香料，能有此味，分明是從虞溫月身上逸散而出，沒想到人美體還香的他，愈發對虞溫月的身體懷有期待了。
於桌上規矩擺好餐盤碗筷，戚策極有涵養的請虞溫月入座，而後便端坐在旁，看著虞溫月細嚼慢咽，此時虞溫月在他眼裡，一舉一動都充滿了誘惑。
少頃過後，虞溫月放下筷子，戚策仿若憋了許久，終於開口問道：「吃飽了？」
虞溫月點點頭，道：「嗯，吃飽了。」
戚策沒有急於把碗筷收走，直勾勾盯著虞溫月說道：「虞姑娘可曾想過習武防身？畢竟以你這般姿色，若再過幾年，出門在外難免會受到不少心懷不軌之徒覬覦垂涎。」
聽得隱含讚美之意的話語，虞溫月搖搖頭，回道：「我不想練武。」
戚策順著虞溫月的意思，很是善解人意道：「也對，虞姑娘要是練武，難免會傷及玉膚，反正以虞姑娘的天姿國色，以後找一位頂天立地的郎君呵護在旁也非難事。」
虞溫月笑而不語，笑容微展，令戚策心頭癢亂難耐。「師父說我天資不錯，將來江湖之中定能佔有一席之地，虞姑娘要是不嫌棄戚某，不如你我……」
「戚公子，昨夜我沒睡踏實，此時有些困意，有什麼話改日再說？」
虞溫月聽似徵求戚策意見，實則已是下達了逐客令，戚策一怔，隨即暗惱自己太操之過急，徐徐起身快速收拾了碗筷，點頭道：「好，日子還長，以後再說不遲，虞姑娘休息要緊。」
給讀者的話:
ps：飯都沒吃先更新，一會兒吃完飯，繼續碼字，這是第一章，用的存稿，前兩天忙的存稿已經沒剩下什麼了，所以待會如果能在睡覺之前寫完兩章，就再更新一章，存稿什麼的等周末命運時間多點再弄，今天很累，但洗了個澡舒服多了，盡量發第二更，但即便發，估計也得九十點了，等不及的兄弟姐妹，大可明天一起看，另外，請各位繼續支持武行，支持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