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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一樁舊事

  第二天,當鍾離無憂告訴她,莫言要見她時,雲熾也想不到會如此的順利。當她在鍾離無憂的帶領下,來到天機門問心峰見到了莫言時,眼前的這個一身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卻並非印象中那種負義之人的模樣。


  雲熾一揖,行了禮,說:「晚輩歸墟宗雲熾,拜見莫言長老。」


  莫言抬眼,望了一下雲熾,說:「你便是雲熾小友?」


  雲熾說:「正是晚輩。」


  莫言問:「聽無憂說,你要替他人問我一個問題,現在你已見到我,想問什麼問題?」


  雲熾抬眼看了看旁邊候著的鐘離無憂,欲言又止,卻不知應不應當著他的面講。


  莫言一見,便對鍾離無憂揮揮手,說:「無憂,你且先退下吧,我與雲熾小友有些話要說。」


  鍾離無憂明白,輕輕一揖,退下離開了,屋裡只剩下雲熾與莫言二人。


  莫言問:「現在,你可以說了,是何人讓你來的?」


  雲熾不知若當真提起妖蛟,莫言會有何反應?他會直言相告嗎?躊躇了一下,她拿出一把匕首,正是當日妖蛟交給她的那把,遞給莫言,問到:「莫言長老,請問,你可還記得這把匕首?」


  莫言摩挲著匕首柄上流雲的紋路,彷彿想起了很多往事,嘆了一口氣,說:「是它讓你來的?」


  雲熾知道他說的是誰,便點點頭,說:「正是。它讓我問你,當年,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莫言嘆了一口氣,問:「你是如何去到泅地遇到它的?」


  雲熾便把當年如何去到泅地,然後又如何遇到了妖蛟的事告訴了莫言。莫言聽完之後嘆息一聲,說:「它怨氣如此之大也是應該的,任誰被困三千年,都有想把世界毀滅的念頭。」


  雲熾問:「您既然知道,當年又為何這麼做呢?畢竟,它曾經可是真心待你的呀。」雲熾不知為何,竟突然有些替妖蛟不值,語氣中也帶了些質問。


  莫言苦笑一下,說:「若要說起我為什麼這麼做,卻是要說到很遠很遠了!」


  雲熾在莫言的敘述之下,終於明白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天機是什麼?若問世人,世人也不一定能答得出來。天機看似虛無縹緲,卻又有跡可循,它大到可以是天道運行的軌跡,小到可以是個人的命運。常說天機不可泄露,但世人又往往充滿了好奇心,所以天機門人,便是那妄想窺探到天機的人。


  天機門人似乎都有一種異能,他們可以算自己,算他人,算天地。或者上天惱怒他們過於聰慧,泄露的秘密太多,往往令他們在修仙一途上劫難重重。這就是為什麼天機門人大多隱世,而天機門也藏於深山中的原因。莫言長老從進了天機門后,習得一身神算之術,幾乎沒人能項背,早在三千年前,當他修為達到了出竅時,他就已算出了自己有一劫。


  莫言從來不是坐以待斃之人,他來到了山下,遇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很是良善單純,令莫言無法相信自己將來會死在它手上。但上天既有警示,它是他的劫難,那他這趟下山,便是要化解了這場劫難。


  其實他早已看穿它是一條妖蛟的化身,但他還是假裝不知,刻意去接近了它,和它成為了朋友。倆人在交往的過程中,莫言覺得,作為一個妖,它未免太過簡單直接!它拿他當朋友,真心待他的,到最後,莫言覺得,讓它為了他而死,它肯定也會毫不猶豫。但它卻不知,莫言的本意,是想趁它不備時殺了它的!

  莫言每每看著它傻乎乎地對自己笑時,心頭便生起很多矛盾,數次暗暗舉起的手掌都放了下來,錯過了很多次下手的機會。


  一拖再拖,他和它一起遊山玩水,走過了很多地方。妖蛟本就是出來增長見聞的,它自然是不亦樂乎,但它卻不知莫言的煩惱。它不知每次莫言幽深的眸子凝視著它時,蘊含的都是殺意。


  莫言知道自己利用了妖蛟的單純善良很是卑鄙,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妖蛟若不死,那便是他會滅絕。但人非草木,他現在對妖蛟也已非全無感情,若讓他親手殺了妖蛟,他似乎也下不了手了。


  最後,他想出了一個辦法,這個辦法雖殘忍了些,但總比讓妖蛟死好。


  所以他帶著它多處尋找,似乎在遊山玩水,其實是在找一個可令它永世沒法再出來的地方。最後,他們找到了,那個地方就是凡界,泅地。


  他把它引誘到那天險之地,然後趁它不備,把它困在了那裡。莫言對自己布下的陣法很有自信,只怕那個放逐之陣,今生沒人能解。


  聽完莫言的敘述之後,雲熾說:「確實,您設的那個放逐之陣,我用了十年時間,全然摸不透!」


  莫言一嘆,說:「這就是事情全部的經過了,小友,你覺得,當年我做錯了么?若是你,你又會如何?」


  雲熾茫然地搖搖頭,說:「晚輩不知。」若她是莫言,她可能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但若她是妖蛟,她定也會把辜負與利用了她的人,無論天涯海角,也要碎屍萬段。這就是天意,天意總是不能兩全,總有一人被辜負。


  莫言再一嘆,似乎說起這段往事,也令他甚是抑鬱,甚是疲累,他揮了揮手,不想再被他人打擾,讓雲熾離開了。


  雲熾輕輕一揖,無聲地告辭了。


  她出到門外時,看到侯在外面的鐘離無憂。


  鍾離無憂迎上來,正要詢問,她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就離開了。


  回到會客峰后,她端坐於房內,神識放入丹田,喚醒了她丹田內那抹神識。


  「前輩!」她輕輕地喊到。


  「怎麼?問到了?」妖蛟的聲音甚是慵懶,似乎剛剛睡醒。


  「是!」雲熾便把剛剛莫言告知她的事一五一十敘述給了妖蛟。


  妖蛟聽完之後,沉默良久,久到雲熾以為它那道神識已在她體內消散了。


  突然,妖蛟狂暴了起來,雲熾可以聽到它狂怒地發泄的聲音,緊接著,雲熾覺得丹田一陣絞痛,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雲熾忙運功抵禦。妖蛟發泄了一陣,終於停了下來,雲熾也才覺得自己的命算是撿了回來。


  「雲熾小兒,本座命令你,一百年之內,為本座解開放逐之陣。若解不開,你就等著死吧。」妖蛟惡狠狠地說到。


  「什麼?」雲熾不可置信地怒問:「當初不是說只要幫你問清事情的緣由,你便解開這抹神識么?你不講信用!」


  妖蛟冷冷一笑,說:「不講信用又怎樣?你見過那隻妖講過信用嗎?我告訴你,別給我耍花樣,一百年之內,你若是解不開這個陣法,就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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