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咱們來結拜吧
「哈哈哈,好好好!」沒想到雲熾提前破了困陣,老者好像更高興。
他不吝贊到:「丫頭,沒想到啊,你一個對陣法完全不了解的人竟會用感靈之法破陣,不錯,好好好!」
雲熾謙遜地對著半空行了個禮,道:「前輩過獎了,按前輩布陣的功力來看,用這個陣法來考驗晚輩已是手下留情!其實晚輩並不懂何為感靈之法,只是一進到陣內,便覺得陣法有生命,靈氣便是它的生命之源。晚輩與它化為一體,當晚輩的靈氣隨著陣內的靈氣流動時,它們便告訴了我,何處是它的陣眼。」
老者聽完后頗為讚賞,連聲說:「不錯不錯!」
雲熾覺得他對自己破了他的陣不但不惱怒,還好像心情不錯,便趁機說到:「晚輩既已破了前輩的難題,前輩是否應遵循承諾,送我等出去?」
誰知那老者卻說:「不急不急,來,丫頭,你從這裡進來。」
說完,在大殿的右側便亮起了一個光門,老者示意雲熾從這光門裡進來。
雲熾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
當她進去后,身後的光門消失了,內里卻是另一番景象。
這是一個密室模樣的地方,除了四周牆壁刻了些陣法的模型,密室空無一物,唯有一個蒲團放在前頭,而一塊黑漆漆的木塊正懸浮在蒲團上方。
雲熾一進來,老者便說:「丫頭,向神木靠近些。」
目前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雲熾只得向那似是神木的漆黑的木塊靠近了些,但也暗暗防備著。
這時,神木有了動靜,彷彿於虛空中有一個身形幾近透明的白髮白須的老人從神木中冒出來,迅速地朝雲熾眉心一點,便回了神木中。
然後聽到老者「咦?」了一聲,說:「冰火雙靈根?」
雲熾尚來不及看清楚,神情恍惚間只是似是而非地看到了一個透明的身影。
聽這老者一問,知道那身影應該正是他的本體。知他剛剛已測了自己的靈根,雲熾答到:「是的,晚輩是冰火雙靈根!」
老者略一沉吟,語氣卻掩不住失望地說:「冰火雙靈根能修到練氣五層,可見你非常勤奮啊。」
他此前多番試探雲熾,其實是想找個傳人,將自己一身技藝傳授下去。他見雲熾冷靜沉著、聰慧有膽識,對陣法一途更是有天賦,很是喜歡,但云熾的冰火雙靈根卻令他有些惋惜。
自己一身罕見的陣法技能豈可傳給一個註定在修仙道路走不遠的人?但云熾除了靈根外其他都甚得他心,難道他還要再等兩千年?
他突然想起,同是歸墟宗,同是冰火雙靈根,若是她剛好是那老怪物的門人,或許有一絲希望。
他問到:「你可認識你們門中一個叫重玄的人?」
雲熾想起玉虛曾說過,他和玉真道君的師父也就是她的師祖名叫重玄,她詫異地問:「前輩認識晚輩師祖?。」
老者一聽,竟有些激動,問到:「重玄竟是你師祖?你師父可也是冰火雙靈根?」
雲熾不知他為何突然問到師父的事情,但靈根之事,說了也無礙,便說:「是的,師父同為冰火雙靈根。」
「好好好!他現在什麼修為?」
雲熾答道:「化神中期!」
老者聽了甚為意外,甚為驚喜,看來他被困前的秘聞是真的。他冰火雙靈根的弟子既能修到化神,重玄那老頭找到了適合冰火靈根修鍊的功法的傳聞也是真的了,這下他徹底放心了。
他哈哈一笑,說:「好好,丫頭,你可願拜老夫為兄。」
「拜前輩為兄?」雲熾被老者突如其來的問題嚇到了,竟一時不知他是說真的還是說假的!
見她有所遲疑,老者語氣一沉,說到:「怎麼,你不願意?」
雲熾這才明白他不是說笑的,但,為什麼啊?才剛見面就要結拜啊?
她雙手行禮,努力露出誠摯的神色說:「能得前輩青睞,是晚輩的榮幸,但,晚輩認為認親是大事,我們應該增進了解,增進交流才做決定……若……」若貿貿然認了一個說不好正是被宗門所唾棄的人,那她豈不是百口莫辯了。
「哼,」老者一聽就猜出了她心裡的小九九,用不屑的語氣說到:「你們歸墟宗的就是死心眼,聽好了,老夫是兩千多年前天機門陣峰的莫咎道人,你可以回去問問你師父,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陣法方面的造詣能超過老夫的還沒有。你既已有師門,老夫自不會逼你做出背叛師門之事,按理說老夫做你祖師都綽綽有餘了,破例收你為妹,多少人求之不得,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哼!」
你強我就要拜你啊?雲熾氣不打一處來,前世多年的平等教育令她對這種淫威甚是厭惡。
她剛想說:「前輩……」
但話還沒出口,已被莫咎打斷,莫咎不耐煩地說:「恁地啰嗦!」說完,雲熾只覺雙膝一軟,不由自主地跪下了。
然後莫咎說到:「磕頭!」雲熾就身不由己地'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再起來,再拜,再起來,再拜,如此三拜九叩,說是認兄長,卻是行了拜師禮。
拜完之後,雲熾又驚又怒,此時脖子上不知何時掛了個玄黑色的牌子,似金非金,似木非木。
她怒到:「你幹什麼?」
她話音剛落,神木中射出了一道光,直射入她額頭。
大量的信息一下子湧入雲熾的大腦,深奧的文字,古老的陣法,陣法中神秘的元素,她無法一下全部接收,需要用到大量的神識,令她眼神都開始渙散了。
好不容易,信息終於傳送完了,她一下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這時,莫咎說到:「好了,你已成為我九衍陣法的傳人,以後好好修習,不要辱沒了我的眼光。」
他認自己為妹妹,就是為了將陣法傳給自己?他媽的,死老頭不會明說啊。
雲熾沒好氣地想著,但既然已知他無惡意,雲熾唯有忍下剛剛的怒氣,說:「謝謝前輩…」
莫咎一聽,不高興地:「嗯?」
雲熾一頓,改口叫了一聲:「兄長。」
莫咎滿意地:「嗯~」了一聲。
修仙門派最忌本門弟子另投他處,這為修仙界所不齒。但他們雖說是結拜,其實莫咎是把她當弟子看待。既然如此,他們不如就以兄妹之名,行師徒教習之實。莫咎甚是滿意地想。
莫咎對雲熾說到:「好了,你先看一下剛剛傳給你的內容,有什麼疑問的,現在就問為兄,九天之後,為兄就送你出去。」
雲熾一聽,興奮地說:「真的?」
莫咎說:「為兄從不說假話!」
雲熾用以為他聽不到的聲音,小聲地吐槽到:「切,剛剛就說破陣了送我出去的,還不是把我騙了進來!」
莫咎修為深不可測,就算只剩下魂身,要聽到雲熾的嘟囔也不難,他警告地:「嗯?~」了一聲。
雲熾撇撇嘴,不敢再作怪,老老實實地閉目閱讀識海里的內容。
她本已有周易等國學基礎,看起這些陣法知識來更是事半功倍。雲熾越看越覺得腦海里的陣法深不可測,旁人只道布陣要有陣符、陣盤等,沒想到還可以天地為陣盤,以山川草木為陣符,攪動五行,形成返璞歸真的天地之陣,這真真是異想天開卻天才的想法啊。
除了剛剛提到的返璞歸真陣,莫咎還有自己自創的陣法,如剛剛他說的九衍陣、離洲原石洞的壁陣等,和還有完整的失傳已久的九曲陣,洛河陣等,莫丹子都做了獨到的解說和分析。雲熾不得不佩服得五體投地,莫咎說自己陣法的造詣無人能及,現在她才相信是真的。
這九天里,凡是能說的,莫咎都已大致和雲熾說了一遍,其他的就靠她自己慢慢摸索了。陣法是一門高深的學術,要想完全掌握還是要不斷地研究和實踐。
他們除了探討陣法知識,也談了一些其他情況,當雲熾問除了他們,還有沒有人來過這裡時,莫咎說,
「哼,當然有人來過,這個異空每隔百年便會和東紫界形成時空隧道,便會有些無意或有意進來的人。為兄無聊之時,便會故意打開崖下的九盾之術,引那些人進到洞府,看得順眼的就給些無用的小物品,打發他們出去,看不順眼的就照樣送回異空,讓他們在那裡繼續等死。」
雲熾恍然大悟,說:「原來我能發現這個崖下布了九遁之術,是你故意打開的啊!那些動物也是你故意放的吧!」
莫咎故作無聊地一嘆,說:「哎,沒辦法,有時候沒人只能逗逗妖獸們玩了。」
雲熾被他的語氣逗得「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又問莫咎為何棲身於這塊神木中。
沒想到本還笑呵呵的莫咎一聲嘆氣,說到:「哎,我莫咎道人一世英名,卻中了奸人的奸計,只來得及回到這個洞府便身死道消了,恥辱之事,不說也罷!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將仇人挫骨揚灰。」最後一句說得咬牙切齒。
雲熾雖不知當時是什麼情形,卻也無比遺憾他這樣的天才被隕落了,她眼珠一轉,故意問到:「真是遺憾,兄長,我聽說一些壽命將盡的人會找適合的軀體來奪舍,既然洞里也曾來過人,兄長有沒有想過呢,這可重新來過,報仇雪恨啊!」
沒想到雲熾一說,卻遭到莫咎的斥喝,說:「熾丫頭你怎可有這樣的想法,奪他人之舍莫說要承受數十倍業果,且說修仙之人,當堂堂立於天地之間,我莫咎雖行為放蕩,但堂堂正正地來到這個世上,也當堂堂正正地去,不願失去了做一個真正的修仙之士的資格。」
沒想到這行為乖張的老頭卻能有這般固執的堅持,雲熾不由得有些動容了,如果一開始說她是被逼著認了他當兄長,此時卻是在心裡已經有點認同他。
她深深一揖,拜到:「兄長大義,令我慚愧,雲熾一定謹記兄長教誨,絕不做那有損修仙之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