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無賴到訪
那日,雲熾正在自己屋后的竹林里練著劍,不請自來的洛敏風在旁一邊啃著果子,一邊說:「我說冰臉,你日日對著這些不會動的竹子練有什麼意思?它們又不會反擊。想要提高劍術,不如去實戰啊。」
話說整個渺聞峰都鮮少人到訪,為何洛敏風會出現在她這裡?
這還要從他們從荊木林回來后說起。從荊木林回來后,洛敏風突然痴迷於槍法,連劍術都荒廢了。
有一日,青葉道君正在給他講執劍峰獨門劍術精髓時,問他可有領悟,他答道:「師父,咱們執劍峰的劍術雖然精妙無比,但我更喜歡槍法,師父可有些修鍊槍法的秘訣傳授給我?」
青葉道君一聽,頓時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執劍峰以劍立峰,更是以劍法著名,全峰上下弟子對劍道都有自己獨到的領悟,青葉道君更是執劍峰第一人。
而他,洛敏風——他執劍峰峰主青葉道君的親傳弟子,卻說自己對劍道不感興趣。要成為執劍峰不修劍而修槍的第一人?
知道的說他對劍術不感興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個師父沒本事,教不出來。這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在歸墟宗貽笑大方嗎?
青葉道君氣得抄起自從收了洛敏風后,就經常放在身邊的一根棍子。
洛敏風見勢不好,馬上閃身跑了,身後青葉道君在喊著:「臭小子,你最好不要回來,不然我打斷你的腿!氣死為師了!」
洛敏風自然是不敢回去了,但他又不能去找洛雪,不然洛雪又會數落他一番。最後輾輾轉轉不知怎地來到了渺聞峰雲熾的山頭,他一見雲熾這裡幽靜清雅,便歡喜地留下來。他一點也沒有不請自來的自覺,一邊磕著瓜子一邊讓雲熾陪他嘮嗑。
起初雲熾只以為他是心血來潮過來看看,便坐下聽他天馬行空地胡說了一頓,二個時辰后,發現他沒有離開的跡象。雲熾雖是冷淡之人,但也不想失了地主之誼,便又陪他再坐了二個時辰,發現他還是沒有離開的跡象。
雲熾覺得是時候提醒他一下了,看在他們曾一起共患難的份上她稍委婉了些。
她說:「敏風師侄,現在已快戌時了,玄月初上,正是修鍊的好時機,你我何不趁此機會提升修為?」她的意思很明確——她要修鍊了,你還不走?
洛敏風卻故意曲解似的,裝出一臉驚恐的表情,說:「小師叔,不會吧?難道你看上我了,想在此時和我合歡雙修,一起提升修為?我可還沒及冠啊,你別過來,我可是寧死不從的啊。」
……………
雲熾一聽,臉色嚴重扭曲,心想此人是如何修鍊到今天這麼無恥的?
她怒極反笑,眼珠一轉,突然輕觸了下洛敏風的下巴,眯著眼睛說:「對啊,敏風師侄,像你這種國色天香的人兒,再留在我這裡,我怕會忍不住把你生吞活剝了呀!」
她的表情真假難辨,洛敏風咽了口口水,後退一步,捂著自己的胸口說:「你……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雲熾卻沒有回答,只是眼裡帶了不同於平常的危險,步步逼進。
洛敏風突然有種自作孽不可活的念頭,他退無可退,背抵綠竹,本來比雲熾高,現在卻萎縮到比雲熾低了半個頭。
雲熾朝他抬了抬手,作勢就要摸他的臉,他一聲驚叫,從底下連滾帶爬溜出來,倉促地走了。
雲熾在背後看著他狼狽的模樣,心情甚是愉悅。
第二天,打開門,雲熾正準備開始練劍,卻看到洛敏風正躺在一棵竹子上,悠閑地啃著果子。他愜意地朝她揮手招呼到:「師叔,早啊。」
那厚顏無恥的表情讓人恨不得揍他一拳。但云熾忍住了,她淡淡地問:「你怎麼又過來了?」
洛敏風'嘿嘿'笑到:「昨天上了你的當,被你唬走了,今天特意又過來看你呀。」後面他才想起來昨天最沒面子的事情是,雲熾根本打不過他,而他卻被嚇得灰溜溜地走了。所以今天他為了找回面子,無論如何就賴在這裡了。
雲熾冷著臉說:「你是閑著沒事幹嗎?天天往我這跑?」
洛敏風'嘿嘿'一笑,說:「師叔啊,我是看你這裡風景宜人,如此美好的景色卻只有你一個人,多寂寞啊!這不,我又過來陪你了,今天我就打算留在這裡修鍊了,師叔你別怕打擾了我。」
雲熾一聽,心裡怒火起,打擾了別人的人說被打擾?
眯了眯眼,雲熾冷冷一笑說:「是嘛?既然你那麼喜歡這裡,那你就留在這吧,為了不打擾你,我去找洛雪聊聊天。」說完作勢就要動身。
洛敏風急忙攔住她,說:「別,別,別,你別去找洛雪。」
雲熾看得出他怕洛雪,確切地說,是一種特別的不同。他攔住自己,她就抱著手,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說:「怎麼?我去找洛雪你也要管?那我山頭以後是不是要由你來做主了?」
洛敏風一看雲熾真的動怒了,支支吾吾了半天,終是說出了他賴在這裡的原因。
他之前之所以不想說,倒不是他覺得自己喜歡槍法是錯了,只是覺得被青葉道君拿棍子抽是沒面子的事情,所以他便略過這一部分,只說青葉把他趕出來了。
雲熾問他:「那你現在是無家可歸,昨晚也沒回執劍峰?」
洛敏風裝作委屈地說:「對啊,要是被我妹妹知道了,她肯定又要念叨我了。哎,我現在心情那麼低落,可再接受不了批評了,要是一個不小心,想不開怎麼辦?」說著,還用袖子擦擦根本不存在的淚水。雲熾抱胸,冷冷地看著他在自我表演。
「昨晚我去一個師弟那裡將就了一個晚上,現在不好意思再麻煩人家,這不就過來了嘛。」
其實昨晚他悄悄地回了執劍峰,然後一大早又溜出來了,就是為了別碰見青葉道君。
他這麼說,不過是裝得可憐些,想激起雲熾的同情心,可以留他在這裡打發時間罷了。
雲熾一聽火氣更盛,心道你不好意思打擾別人,倒好意思過來打擾我?
她折了根竹鞭,朝他抽去,一邊抽一邊說:「趕緊滾,這裡也不歡迎你。」
洛敏風一邊躲一邊喊:「師叔,別,別那麼無情嘛,哎,別,冰臉,別……」
洛敏風不小心被抽中了幾下,齜牙咧嘴地喊痛。
雲熾冷冷一笑,她手上再使了一招'摘葉飛花',竹鞭像雨點般朝他敲去。
洛敏風哀嚎了幾下,終於走了。
雲熾鬆了口氣,誰知不一會兒,洛敏風又折回來了,還嬉皮笑臉地說:「嘿嘿,冰臉,小爺又回來陪你了。」
雲熾不再回答,突然抄起臨時使用的一雙木劍,朝他身上各大穴位打去。她的意圖很簡單,封住他的經脈,然後把他扔回執劍峰。
洛敏風敏捷地一躍,避開了雲熾的雙劍。雲熾見一擊不中,又再使了一招。兩人一來二往地,沒有使用靈氣,用招式比鬥了起來。
洛敏風把槍法里的'點、挑、撥、纏'特性使了出來,熟練的程度不似是一朝一夕才對槍法感興趣的,對上雲熾詭秘的冰火變換劍法,兩人一下子打得難解難分。
過了幾百招,還是無法分出勝負,兩人不得不停了下來,洛敏風嬉皮笑臉地問:「不打了?。」
其實他們二人招式在伯仲之間,洛敏風略勝半籌,且他佔了個修為較高的優勢,再打下去雲熾必輸無疑。但云熾招式詭異多變,沒有再幾百招,他也贏不了。
雲熾瞪了他一眼,不想再和他浪費時間,便任由他在這竹林里遊盪。
洛敏風是一個閑不得的人,他東晃晃,西晃晃,一會兒嘖嘖稱讚雲熾的山頭靈氣濃郁,一會兒羨慕雲熾沒有人約束自由自在,一會又哭泣自己在執劍峰的狀況是如何的慘無人道等。
雲熾不理他,專心地練著劍法。
洛敏風見討了無趣,便無聊地躺在竹子上啃著果子,順便感悟著人生。
他見雲熾不停地對著竹子使招式,便隨口說:「我說冰臉,你日日對著這些不會動的竹子練有什麼意思?它們又不會反擊。想要提高劍術,不如去實戰啊。」
「咱們宗門後山有那麼多一階妖獸,不如去找它們練去。」
一直沒搭理他的雲熾聽到后,收了劍,淡淡一笑,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