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小廟村
原來是這樣,我說這位大哥走路怎麼跟丟了魂似的,原來是家裡出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喪事,世間之大悲也。
眼見著老太太和金鎖又想起了傷心事,哭的哭嘆的嘆,一時之間我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他們。
一旁的老給也感覺到了尷尬,於是拉了拉我的衣服說:「我……我說南宮,要不咱倆還是換一家吧。」
金鎖母子一聽這話,急忙收斂起悲色,滿是歉意的忙說:「別別別,你看我們娘倆,讓你們笑話了。」說完,轉身向屋裡喊到:「鎖子媳婦,家裡來客人了,晚飯你殺只雞,添個菜吧。」
話音剛落,屋裡傳來女人的回答:「知道了娘!」
我和老給有些彆扭的被讓進了屋子,屋子不大,擺設也挺簡單,進屋后,鎖子跟我介紹說自己姓金鎖,小名鎖子,今年三十多歲,之前一直和媳婦在外地打工,就在去年九月份突然發現媳婦懷孕了,於是便扔下了城裡的活計,兩口子一起回家待產。可哪知道,孩子剛生下來當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說到這,金鎖和老太太又開始傷心了起來。
看著金鎖娘倆如此,我這心裡也開始泛起了酸水,本來中年得子是一件喜事,可苦盼了十月,最終卻落得這麼一個結果,換了誰都接受不了,金鎖倒還好,畢竟年輕,以後還有機會再要孩子,可老太太卻搭上了一雙眼睛。
想到這,我心裡不禁又有點疑惑,剛才看老太太的眼睛里明明籠罩著一層陰氣,這又是怎麼回事呢?難道說老太太的眼睛不是哭瞎的,而是因為環繞在眼睛里的陰氣?
我不禁又望了望老太太,可這會兒老太太正在抹眼淚,我這不還好意思非要扒著人家的眼睛看,那樣我豈不成了往人家傷口上撒鹽了嗎,還是一會兒留意吧。
不一會兒,金鎖媳婦把晚飯就做好了,滿滿的一盆雞肉,還有幾個山村裡的特色小菜,叫不上名字,也不太好意思問。
金鎖拿上來一瓶白酒,先為又老給倒上一杯,剛要給我倒,我說我不會喝酒,金鎖也算實在,見我推脫便也沒再深讓,又給自己倒上一杯,於是便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但這種氣氛實在是有些壓抑,老太太吃了沒幾口便放下了碗筷,金鎖媳婦急忙去廚房給老太太端來一碗熱湯,聞其味道應該是草藥之類的東西,老太太摸索著斷過碗,一口一口的喝了起來,而金鎖和金鎖媳婦幾乎沒怎麼吭聲。
老給剛開始還感覺有些彆扭,三口酒下肚便開始大吃二喝了起來,說實在的我還真挺羨慕老給這一點的,心大!除了雞賊之外,什麼都不往心裡去,可能心寬體胖說的就是這種人吧。
老給這個二貨現在正一個人守著一盆雞肉,大啃特啃,絲毫沒有半點的不自在,不時的還自斟自飲,吃的那叫一個開心。這會兒要是淞琦也在,恐怕他就沒這麼逍遙自在了吧。
突然想到淞琦,心裡閃過一絲擔心,隨即又被老太太的問話給差了過去。
「聽你們的聲音好像不是這附近的人吧?」
「是呀大娘,我是東北人。」
老太太一聽我們是東北來的,不禁起了幾分好奇,問道:「東北?那可離這挺遠的,這大老遠的來這幹啥?」
我略猶豫了一下說:「我們.……我們是外出歷練的。」
「對,我們是外出歷練修行的!」老給插話道。
「歷練修行?你們是道士呢?」
我笑了笑說:「我們不是道士,是修士,也就是在家修行的人,跟寺院道觀里的出家人還有區別。」
老太太一家人聽我和老給是修士,不禁來了勁頭兒,金鎖也是興趣滿滿的看著我們,問道:「兩位小老弟看著這麼年輕,特別是南宮老弟,長的這麼精緻,剛看到南宮老弟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我看花眼了呢,長的也太俊了,有這樣的模樣怎麼……怎麼做了修士呢?」
我聽后不禁苦笑了起來,還精緻呢,我現在都快要頹廢的不洗臉不梳頭了,之前我在學校上班那會兒才叫精緻呢,每天恨不得三脫三換,洗個臉就得半個小時,現在是頭髮也長了,臉也不洗了,整個人除了修鍊就是修鍊,其餘的時間都感覺空落落的,還哪有那份閑心收拾了。
這時,老給吃的也差不多了,拿著雞骨頭摳了摳牙屎說:「不知道你們聽沒聽說過東北的胡家和南宮家?」
金鎖一家聞言馬上思索了一陣子,然後齊齊地搖了搖頭,老給打了一個酒嗝,撇著大嘴的便開始白話了起來,又把兩個家族的光輝歷史說了一遍,再看金鎖一家三口的表情,明顯是在聽故事。
雖說金鎖一家對玄門的事不了解,但聽老給說的卻是很玄乎,一掃我們剛見面時的那種陰鬱,我心說老給這張破嘴也並不是什麼用處都沒有,最起碼還有很大的娛樂作用。
老給在一旁唾沫星子橫飛,我只能在一旁不時地附和著,有意無意間就看到了老太太的一雙眼睛,這次我保證沒有看錯,老太太的一雙眼睛中明顯籠罩著兩團陰氣,細看之下還很明顯。
正常的一個活人活人身上怎麼會有這麼重的陰氣,而且只聚集在了眼睛上?不用說,這裡肯定有問題!
待老給講完評書,我試探著問老太太說:「大娘,我看您這眼睛好像不是正常失明的吧,您能跟我們說說您這眼睛到底是咋回事嗎?」
老給見我這麼說,不合時宜的打了一個酒嗝,也看向了老太太的眼睛。
金鎖和老太太聞言,不禁都是一怔,隨即又都是遲疑了一下,似乎這是他們很不願意觸碰的事情。
老太太不由得開始悲傷了起來,放下手裡的葯碗,又開始抹起了眼淚,金鎖媳婦也是轉身走出了房門,似乎也不願意再提起這件賞析的呢往事。
金鎖望了一眼走出房門的媳婦,端起酒杯猛的將酒全倒進了嘴裡,然後一皺眉頭便咽了下去。隨著酒精穿過食道,辛辣的灼痛感讓金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表情也隨之平緩了許多。
金鎖說道:「要說這事還得從村頭的小廟說起呀……」
緊接著金鎖便開始說了起來……
三百年前,這裡本來是一座荒山野地,根本沒有人煙,距離這裡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鎮子,至於那個小鎮子叫什麼金鎖也記不太清楚了。
說有一年小鎮上發生了一場瘟疫,不久后朝廷便派下來了一些賑災的銀兩和治療瘟疫的方子,可當地父母官見錢眼開喪盡天良,就把賑災的銀兩給貪污了。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銀兩買葯即便是有方子夜沒用。
眼見著小鎮上的百姓一個一個的死去,當地父母官就是不管不顧,自己倒是弄了不少治療瘟疫的藥材,每天躲在府衙里閉門不出。
當時鎮上住著一個獵戶,之前常年在山裡打獵,對藥材還是有幾分了解的,出於好心救人,帶著兒子上山採藥去了。
兩個人在山上走走停停,披風戴月了十幾天,也只不過只採了不多的草藥,可讓這對父子感到高興的是,他們採到了一顆人蔘,看起年齡怎麼說也有幾百年了,於是這對父子就打算趕回小鎮,把草藥和人蔘熬成湯藥給百姓們喝,或許就能多救幾條人命。
可就在回來的路上,他們遇到了一件怪事。
金鎖說到這便不往下說了,老給聽的正起勁兒,見金鎖不往下說了,急忙催促道:「我說金鎖大哥呀,你咋不往下說了,他們父子到底遇到了什麼怪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