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再見劉伯倫
我和老給順著玉醴泉的方向一直向前走去,當初就是在玉醴泉邊見到的劉伯倫,應該就住在附近。
一路上紫羅滕蔓,溪水潺潺,花叢中偶爾冒出幾隻身影,在我們還沒看清是什麼動物的時候,又消失在了紫色的草叢深處。
老給撇著大嘴,邊走邊東張西望的四處掃視,尋找著劉伯倫的住處。
「我說南宮,咱倆猴年馬月能找到醉鬼劉那個老變態呀,連一個具體方位都沒有,這要是丫頭醒了發現咱倆不在,還不得去告訴老太太,那咱倆下個月就別想吃飯了,喝西北風都得找個沒人的地方。」
老給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都敢往閻王老子臉上啐口水的主,但終究還是被吃給征服了。誰要說跟他打一架,來多少老給都不放在眼裡,可老太太要說停老給半個月的飯,都能把他急哭,這就叫一物降一物。
我的眼睛也沒歇著,四處張望著劉伯倫的住處,聽老給怕回去晚了被老太太罰餓肚子,隨口說道:「哼……自從來到瀛洲,一共吃他們家幾頓飽飯,你就多餘害怕,反正做的好不好都吃不到飯,所以你就別想那多多了。暫時不是還有那些藥材呢嗎,餓不死你得了。」
「你少跟我說那些藥材!」老給聞聽我又說到了那些藥材,一張國字型的大臉上頓時是露出了一副噁心至極的神色,隨即罵道:「他奶奶的,這都快要三個月了,剛開始吃竹筍,把紫竹林里能吃的竹筍都吃沒了,直吃的我大腸乾燥。好不容易不吃竹筍了又開始吃藥材,鬧的我現在一打飽嗝都是中藥湯子味!」
老給就是不識貨,那些可是天珍地寶,世界上恐怕還沒誰能拿這些好東西當飽吃,我們一吃就是幾個月,已經是莫大的緣分,這會兒他倒是嫌棄了起來。
老給聽我說他是得了便宜賣乖,白了我一眼說:「少跟我廢話,我還不知道那是好東西,可好東西不也得有時有晌嗎,再好它也是藥材,總拿它當飯吃,早晚成藥罐子。」
「行了,你就別抱怨了,最起碼還有的吃。再說了,要是沒有這些藥材,你的修為能提升的這麼快嗎?你體內的經脈已經出現了鬆動的跡象,過不了幾天肯定能經脈大開,打開了經脈,再借住瀛洲純凈的靈氣鍊氣化元,你可就進入了煉靈境界,不但修為提升的快,就連壽命都比正常人的高出不少,還有什麼好矯情的!」
老給見我數落他,也沒往心裡去,一隻手揉搓著大肚皮,估計是又餓了,冷哼了一聲說:「這個老不死的紫洲老太太,叫你虐待我,等我修鍊成了地靈,非把你的葯園子給吃的顆粒無收,讓你哭都找不到調!」
聽老給的意思,我還以為老給修鍊到地靈境界的時候要教訓一下紫洲老太太師徒二人,哪知道老給竟然是要把老太太的幾畝葯園子給吃光了,不得不說這志向確實挺遠大。
我嘴沒說心想到時候可就不一定是誰哭都找不到調呢!
失蹤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不知道爺爺和筱諾他們擔心成了什麼樣,還有淞琦,到底有沒有被軒轅神教抓走,想著想著不由得嘆了口氣。
老給見狀也猜到了我的心思,無所謂的拍了我後背一下說:「哎呀!你不是經常說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嗎,要是不到瀛洲,咱倆的修為能進步的這麼快嗎。」
沒想到老給竟然比我想的開,不過想想也是,要是不來瀛洲我們的修為也不可能進步的如此之快,只是擔心爺爺和筱諾,不知道他們現在擔心成了什麼樣,還是要想辦法儘早離開這裡,找到陷害我們的那幾個老畜生,奪回百寶囊!
順著玉醴泉逆流的方向拐了一個小彎,前面的山腳下出現了一片紫色的喬木林子,卻不是紫竹,也不是常見的楊柳松槐,以前卻從沒見過。
其實也不足為奇,來到瀛洲后,沒見過的東西多了,還在乎這麼一樣兩樣的嗎?
又往前走了一小會兒,遠處紫林邊隱隱約約出現了幾間茅草房,瀛洲土著居民不多,應該就是劉伯倫的住處。
我和老給加快了腳步,臨近幾間茅草屋后我和老給都猶豫了,這哪是房子呀,還不如我見過的馬棚呢,幾根簡單的紫木柱子上鋪著幾層茅草,草屋周圍用竹條編壘而成,門口還堆放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罈子,就這房子能遮風擋雨嗎?老給撓著下巴上的胡茬子說:「這是人住的地方嗎?不會是茅房吧,這瀛洲可是夠人性化的,還在路邊蓋了這麼一間茅房,有點意思,先過去看看再說。」
走近茅草房,邁過那些大大小小的罈子,往房檐上一看,還有一塊木板製成的匾額,上面赫然刻著兩個字「劉宅」!
劉伯倫,劉宅!這應該就是那個老傢伙住的地方吧,老給剛要張嘴喊人,被我一把堵住了橄欖核型的大嘴,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說:「小點聲,咱倆給他來個出其不意,看他在幹什麼。」
老給點了點頭和我一起躡手躡腳的走進了劉宅,牆的內壁上摞著一排排的酒罈子,一直摞到房頂。真不愧是制酒大師,酒罈子都落成了小山,一張木製的桌子兩邊有兩把木頭椅子,在裡面就是一張木塌。木榻上躺著一個赤身裸體的人,渾身上下毛髮旺盛,身體中間一根直挺挺的小黑蟲子一勃雲天,手裡拿著一個酒葫蘆睡的正嗨,嘴裡還不時哼唧兩聲,淫笑幾下,這不就是那個劉伯倫嗎?
萬沒想到呀,還想著給他來個出其不意,哪承想反倒給了我們一個出其不意!
我和老給都看傻了,實在是太具視覺衝擊力了,這就是人間千百年來傳頌的一代詩人酒仙劉伯倫?
我突然懷疑起了自古以來的所有文人雅士,那些婉約凄美的別離愁情,那些豪放雄渾的波瀾壯闊,會不會都是劉伯倫這樣的人,扣著腳丫子吃著花生米寫出來的?真是不敢再往下想了,這個老變態看瀛洲沒人,大白天在家玩裸睡做春夢,真不愧為一代文學雅士。
就這一眼,足能省出半個月的飯錢,在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老給眨巴眨巴小眼睛,明顯也是被那一身的草長鶯飛給雷蒙了,他雖說平時也放蕩不羈,不拘小節,可也從沒如此的臭不要臉過,今天算是見到高人了。
老給嘴角抽搐的和我對視了一眼,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我也是不知道是該叫醒他呢,還是去外邊等一會兒。
老給撇著大嘴想了一下,從百寶囊中拿出了文王鼓和趕仙鞭,來到劉伯倫的頭頂,晃了晃胳膊,運足力氣猛地敲響了文王鼓。
鼓響傳出,耳朵瞬間失去了聽覺,就連摞在牆邊的那些酒罈子,也砰砰砰炸碎了許多,一時之間酒花四濺。
再看劉伯倫的那張木塌,也不知道是年久失修還是本來做工就不怎麼樣,直接從中間斷成了兩截,劉伯倫一點沒有商量的陷了進去!
劉伯倫被這一異變突然給驚醒了過來,就像一隻翻殼的王八,陷在坍塌的木塌中間一陣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