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心越走越遠
另一邊——
“皇兄，你就讓她和莫名單獨在一起？這樣好嗎？”龍逸跟在龍睿身後，看著他修長挺立的背影，若有所指地問道。
龍睿一步一步的走，心事重重，完全沒有觀賞風景的心情，“不然呢？”
她都不需要他，跟在她身邊，看著她擔心莫名的神情，隻會讓他更難受。
龍逸聽著他沮喪地反問，提腳快步跨過他，把他攔下，“什麽叫‘不然呢？’，那是你的皇後！”
“我不相信你看不出莫名對她抱著的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明眼人都看出了莫名喜歡灰欣，他一個做丈夫的還悠哉遊哉地逛花園？
“看出來又怎麽樣！是她把朕推開的！”
她都已經推開了他，也沒有要向他解釋的意思，他可以怎麽樣？一個是他最在乎最緊張的女人，一個是他最要好的兄弟，兩個都是他重要的人，他可以怎麽樣？
“皇兄，她推開了你，你就放棄她了？把她也從你的心房推出去？”
龍逸第一天見到灰欣，就知道了皇兄對她的在乎。他也清楚的知道，他可以留下來都是因為這個叫灰欣的女人。皇兄為了她，連心中最放不下的事，都學著去放下，怎麽可以就這樣放棄？
“什麽時候？朕的事，你也有插手的資格？”龍睿冷眼的看著龍逸，聽著他一字一句的‘放棄’，‘推開’，心裏就極度煩躁，說出來的話也極度冰冷。
他怎麽可能推開她？一日不見她，他都有一種快瘋了的感覺。
放開她，一輩子都見不了她，讓她和莫名一起？他會不會真的瘋掉？
更甚者……他會死掉？
“皇兄，我和你是血濃於水的兄弟。難道你以為經過一個月的相處，我還會看不出你是什麽樣的人？”龍逸笑得妖嬈，眼神中透露著對他的敬重，犀利的眸光似乎可以看穿他的內心，“冰冷隻是你偽裝的武器。越是在乎，越是不知道怎麽辦，越會用冰冷做掩飾。”
“真是自以為是！”龍睿被他說得有些心虛，手一揮繞過他就向前走。
即使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皇祖母也未能看穿他的心思，現在卻被這個剛回來沒多久的皇弟看得如此透徹。
“無論怎麽樣，我隻是希望——皇兄！你能幸福。”龍逸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喊道。
龍睿聽著龍逸的話，加快腳步往前走，雙手緊握著拳。
幸福？身在帝皇家，怎麽可能有幸福可言？
她最想要的是自由，他怎麽才能夠給她自由？
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剛踏入王府給莫名安排治療的客房——
站在客房前，龍睿呆了好一會兒，正想提腳走向房間，就看見灰欣從房內出來。
兩人視線火辣辣地相撞，誰也沒有避開，誰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靜靜地在感受這種無聲地眼神交流。
灰欣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向他，微張小嘴，輕聲地叫著：“睿……”
她的聲音清越動人，一聲叫喚就能讓他一顆冰冷的心灼熱起來，向她伸出手，“欣欣，過來！”聲音強勢而霸道。
灰欣聽到他強勢而霸道的聲音，沒有預料中的飛撲而來。
相反的——她停下了腳步，揚起一抹飽含苦澀的笑，搖搖頭拒絕走向他。
“你不是討厭我了嗎？”
“胡說！”龍睿大步地走向她，大手一伸就把她攬入懷中。
討厭她？如果真的討厭她，那為什麽他也會難受？
“你剛才一直都不看我，一直都不理我。”灰欣沒有回抱他，隻是帶著委屈指控著他的無情。
她低低弱弱，若有若無的委屈聲，讓他不忍的把她抱得更緊，“那你呢？剛才為什麽推開我？”
不知不覺中，他不再用‘朕’自稱。在她麵前，他也隻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男人而已。
“不推開你，你受傷了，怎麽辦？”當時的情況，根本就容不得她選擇。
莫名死拉著她不放，那輛馬車又瘋了似的朝他們衝過來，不把他推開，他一定會受傷的。
而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受傷。
龍睿半信半疑，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把她抱得緊緊的，讓兩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把她鑲嵌在身體上，這樣就不用擔心她會離開自己。
“欣欣……”龍睿低下頭貼著她的耳，喚著她的名，良久才柔聲問：“愛我嗎？”
因為他抱得很緊，灰欣迫於無奈地不得不環著他精壯的腰，頭緊貼他壯實的胸膛，聽著他強壯有力的心跳。
聽到他的問題，一開始，她是被震撼到了，冷靜下來後又失望透了。
為什麽他要問她是否愛他？為什麽不是他先說愛她？
隻有他怕受傷嗎？她就不怕嗎？
她的答案是沉默。
此時此刻，也隻有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不愛我，是嗎？”
他用力的捏緊她的臂，就好像她無聲的沉默已經有一隻手無形地抓緊他的心髒一樣——痛。
“那你呢？你愛我嗎？”她聲音已經有些哽塞，把問題還給他。
龍睿鬆開懷抱，扶著她的肩，讓她看著他，“如果……如果我說我愛你呢？”
灰欣苦笑一聲，搖著頭，“愛情，沒有如果。”
“你根本就不確定是否愛我，何必呢？”
何必要勉強自己說愛呢？如果愛，到最後才發現不是深愛，也不過是悲劇一場。
她說得對，他根本確定不了自己是否愛她。
他隻能確定此時此刻，他不能沒有她。
他很怕，很怕自己會像父皇一樣，不懂愛。最後會像父皇害死母後那樣，害死她。
“睿，我們就這樣吧。”
你繼續寵著我，我繼續收起自己的心，我們隻需要身體上的融合，並不需要精神上的相互慰藉。直到有一天，你厭煩了我，我厭煩了你。這就是她現在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怎麽樣？”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怎麽對你那些愛妃，就怎麽對我吧……”她忍著內心的痛，忍著眼眶即將溢出的淚。
“灰欣！你是什麽意思！”他怒了，她怎麽可以把自己與後宮那些什麽都不是的嬪妃比？
灰欣實在忍得難受，轉過身，深深地吸氣呼氣，平複傷痛。
“字麵上的意思，皇上還聽不明白？”聲音恢複了以前的淡漠，眼淚已從眼眶溢出。
“如果沒事，臣妾想到處走走！”話音一落，她提腳就跑。
“欣欣！”龍睿想伸手去捉她，也沒有她跑的快。
客房內，莫名靠在門後，把他們的對話都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