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可憐皇帝的身世

  “皇奶奶……欣欣來看你了，你怎麽樣了？”灰欣坐在太皇太後的床邊，仔細地端詳著她的麵色：經過歲月的蹉跎，皮膚失去了年輕時的光滑彈性，病重又讓臉色顯得蒼白。


  老太太帶著病容慈祥一笑，搖頭說：“哀家沒事，”撫著胸口又說：“隻是心口還是有些痛。”她想坐起來，灰欣扶起她依靠在床頭。


  看了看門口，拍了拍灰欣的手，老太太又聲音低啞地問：“睿兒走了嗎？”


  “皇上？他有來嗎？我沒有看見他。”灰欣一臉疑惑。


  老太太掩嘴清咳了幾聲，緩緩才道：“昨晚，睿兒在門外守了一夜，怕哀家生氣，又沒敢進來。”話語中帶著對自己孫兒的疼愛和不舍。


  原來他昨晚是回尚仁宮，雖然狗皇帝人品不怎麽樣，但孝心可嘉。


  “皇奶奶，既然你知道他一直守在外麵，你為什麽不讓他進來？”灰欣也有點心痛他，有點責怪地問老太太。


  隻見老太太微笑搖搖頭，有點疲憊道：“哀家是在幫睿兒。哀家老了不會一輩子陪在他身邊。”握著灰欣地手，問：“欣欣，答應皇奶奶。如果皇奶奶有什麽萬一，你一定要陪在睿兒身邊，好不好？”


  灰欣低垂著眼臉，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


  想了想又覺得善意的謊言可以讓一個老人安心養病，也是功德一件。


  抬起眼臉，閃爍著清澈明亮的眸光，肯定道：“嗯，欣欣答應皇奶奶，一定陪在皇上身邊。”


  說出這句話時，灰欣自己居然也覺得無比的安心。


  “欣欣……”皇老太太聽到她的話，無比安慰和安心。


  “有一件事，皇奶奶想……你應該要知道，是關於睿兒的父皇和母後的。”皇老太太提起自己的兒子和兒媳，眉頭不由皺起，語氣中帶著緬懷和可惜。


  看著老太太的神色變化，灰欣心裏當下就明白了前皇帝和皇後的死一定不簡單，更甚者是個悲劇，一個改變龍睿一生的悲劇。


  太皇太後把目光投向遠方，似乎在回憶著當年，“哀家的兒子曾經為了他的皇後，也就是睿兒的親娘廢六宮。他許諾他的皇後：後宮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兩人本是相親相愛的一對神仙眷侶，哀家當時看著自己的兒子如此癡情也十分欣慰。睿兒的出生更讓兩人的感情得到了升華……”說著自己的兒子和兒媳的愛情，太皇太後不禁露出了笑意。


  “但……就在睿兒五歲那年一切都改變了。異國公主來到龍景國和親，哀家那不爭氣的兒子居然說對那異國公主一見傾心。他說他愛自己的皇後，同時也喜歡著公主……”說到開端，老太太的神色又變得痛心，又埋怨著自己的兒子。


  “哀家的兒子可以是個癡情種，也可以說是一個多情種。他不顧對皇後的承諾，把那個異國公主納為皇妃，自此後宮就有一個皇後一個皇妃，兩個地位平等，不分彼此。皇後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性格卻漸漸變得憂鬱……”


  “變得鬱鬱寡歡的女人，宛如死水，怎麽還會招惹男人喜歡呢？皇後與皇上的感情越走越遠，皇上對睿兒也越來越冷漠。相反，皇上與公主的感情卻越來越好，每日如膠似漆。公主為皇上也誕下了一子名叫龍逸，皇上對剛出生的逸兒寵愛有嘉，這種寵愛足足維持了四年……”


  說著說著老太太眼眶通紅，聲音也帶著哽咽，“皇後終於忍無可忍，她可以接受自己的夫君不再愛自己，但她不可以接受自己的孩子也被如此對待……她開始恨，開始怨。”


  “有一天，她趁著皇上午睡，拿過自己藏了很久的小匕首，手起刀落了結了他。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滿身是血的躺在自己懷裏，她自己也接受不了……拔出還在他體內的匕首，對準自己的心髒毫不猶豫地狠狠刺下……兩人終於……”講到最後，太皇太後終於哭泣不已。


  灰欣難受地回握著老太太，什麽也說不出來。


  “那時候，睿兒隻有十歲。他那天去找他的母後，把整個過程都看到了……從那天起，哀家善良天真愛笑的睿兒就變了……變得冷酷，變得無情……他登基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逸兒和皇妃趕出宮……”


  太皇太後漸漸平靜下來，“無論怎麽說，逸兒也是睿兒的皇弟，是除了哀家以外，唯一的親人啊！哀家隻是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睿兒的心結解開，希望兄弟和睦……”


  灰欣聽著龍睿的身世，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揪著一樣痛。


  看著自己的母後了結自己的父皇，然後了結自己。自己從五歲開始就沒有了父愛，弟弟取代了自己的一切關愛，他怎麽能不恨？一個心中一直懷著恨的人又怎麽會懂得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