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黎明
王止之咳嗽了兩下，被凍醒了。
他正躺在圍牆上的一個角落裡，用披風包裹著自己。剛才不知不覺之間，竟又睡著了。
雖然現在已是初夏，但晝夜溫差極大的蘇諾城的黎明還是如此之冷。
有一個紅色的氈毯出現自己腳邊，看起來是之前有人蓋在自己身上然後滑落下來。
他聽到耳邊傳來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並且睡得酸麻的肩膀這時才傳來有人靠著自己的感覺。
王止之輕輕轉動了一下眼睛，發現是夏奇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著了。
她的頭髮已經散開，如同流蘇般籠罩在他的上半身，修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似乎在做一個好夢。
只有在這時，他才能好好觀察她。
這個女人卸去了平時的堅毅，不在像個戰士而是女人一樣依偎在身邊，王止之伸出手，想要柔情的撫摸她的面龐，但還是收了回去。
這時，女人睜開了眼，她發現自己靠在王止之的肩上有點不好意思的連忙抬起頭。
「真是抱歉，給你送了條毯子，結果不小心在你身旁睡著了。」她擦了擦嘴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紅著臉。
王止之搖搖頭表示他不介意。
他又怎麼會介意呢？一個可憐的女孩只能在他這裡才能獲得一點慰藉。
夏奇有開口說道：「我剛才坐在你旁邊想了很久，想那些你說的事。」
王止之默默看了她一眼，看起來她也開始認為這個事實。
「確實，我又翻了過去的資料，發現每次『血潮』過後，確實只有一個人活下來，就像創始人那樣。」
「嗯？」王止之來了興趣，「什麼意思，我以為創始人是一對姐妹？」
他記得她在跟自己介紹女妖的時候，有說到過那對姐妹，不過接著就將人稱改變。
「不，創始人是一個，但最初是兩個人。」夏奇認真的說道：「第一次面對血潮的是一對孿生姐妹，雖然這件事在修會內部也很少有人知道。」
「怪得不選擇雙子女神作為標誌。」
「生於黑暗，死於黎明。」夏奇又將修會的信條念了一遍，「第一次血潮過後，只有姐姐活了下來，也就是後來的黎明姐妹修會的創始人『如火的辛迪亞』，接著，在第二次赤潮開始前她就突然失蹤了，再也沒有人看到她，只留下這句信條。」
王止之沒有說話，他覺得這裡面一定有什麼疑團。
「接下來在將近六十年的歷史里，每次赤潮過後都只會有一個人活下來，而那個活下來的人必定成為我們的總司令，無一例外的又將在下一次赤潮來臨之前失蹤或病死。」
「那你們的指揮官？」王止之想到了一直沒有露面的米莉亞司令官。
「是的，今晚過後，她可能已經去世了，這幾個月來她的身體突然極度惡化。」夏奇低語著。
突然，她抬起頭，激動的看著王止之，「只是這次，我想讓更多的姐妹活下來，哪怕再多一個就好。」
王止之輕輕的拍拍她，示意她冷靜下來，「這些事你都沒有和其他人說過吧？」
「是的，我一個人也沒有告訴，當她們知道面對的敵人將是以前的戰士時，這會對她們的信念產生多大打擊。」
「那作戰部署的怎麼樣了？」
「都已經部署好了，我們足夠對付十隻一下女妖的進攻，除了那個……」
夏奇欲言又止，她還清楚的記得那個蒙面女人帶來的恐懼，只是一瞬間被摧毀了她們全部的信心。
「把那個女人交給我就行了。」王止之知道她的顧忌。
「那個被你稱作新娘的人……知道是誰了嗎？」夏奇連忙問道。
他搖搖頭，「有一個人選，不過看起來還得寄寄望於我能否挑開她的面紗了。」
「看起來你下定了決心。」夏奇指了指角落裡的包裹，從裡面露出兩把劍柄。
「有備無患。」王止之還不知道帶了這麼多武器能不能用上。
「你的這把刀為什麼睡覺還抱在懷裡？」夏奇又接著指著長刀問道，「看起來它對你特別重要。」
「我的雪風刀從不離自己半步。」
「雪風……很好聽的名字。」夏奇讚許道。
此時，遠處的天際開始漸漸變亮，太陽就要出來了。
王止之看著朝陽，突然他冷靜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暖的微笑，「對了，我一直想知道你今年多少歲？」
夏奇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反應過來：「二十一歲，怎麼了？」
「看不出來，你一直這麼皺著眉頭竟然比我還要小三歲。」
女人或者女孩有點愕然，突然她也笑了起來，終於露出她這個年齡段的活潑與俏皮，「你還好意思說我！你不也才二十四，竟然長的這麼老相，總是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
「我有這麼老嗎？」王止之摸著自己的臉借著夏奇的胸甲當鏡子自我臭美起來。
「你這個傢伙，在最不應該開玩笑的時候還說這種話，你是故意的嗎？」
王止之得意的聳聳肩，他當年在南海岸好歹也騙了好幾個女人的心。
突然，她一把抱住王止之，在他耳邊低語著，「謝謝你。」
王止之愣了一下，不過還是輕輕抱住她。
此時，尤莉安雙手支著下巴，安靜的坐在他對面。
「你總是很享受這一刻是吧？」
紅髮女人不留情面的說出事實。
王止之閉上眼睛盡量不聽心中所講的話，手不自覺的用上了勁。
但這夏奇看來，是他進一步需要的信號。
「你想要我嗎？」她低語著，如同夢中囈語。
王止之沒有否認，在這生死的黎明前，他的慾望也如同火般熾烈，每寸肌膚都擁抱著空氣的荷爾蒙。
他看著懷中的夏奇，這個美麗的女人不再是什麼意志堅定的戰士，而只是一個千嬌百媚需要呵護的女人。
夏奇被他深情注視著有點喘不過氣來，她的手開始解開胸甲，用柔軟的胸部貼著他堅硬的身軀。
尤莉安依舊坐在那注視著他們，她的嘴角帶著微笑，似乎欣慰他的釋放。
他捧起她的臉，正要如同她所期望的吻下時。
遠處的一聲喊叫卻打破了黎明的沉靜。
「嗜血女妖！她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