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最重的兩個字
「怎麼會?」
其他人還沒反應,中年驗屍官率先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瞪視著眼前這個,平靜的似乎在訴說著一件微不足道地事情的年輕人!
在外行人看來,時間的多寡他們並沒有太大的感覺,因為沒有評判的標準。
可是。
以他在這一行從事這麼多年以來,包括他自己,還沒見過任何的人能夠如此精準的將案發時間把控!
暮目警官也回過神來,想起之前驗屍官遞交給他的驗屍報告上面,僅僅是提到了八點多左右才發生命案。
但是縱然這位驗屍官。
在警視廳工作十幾二十年的漫長時間當中,也無法和風間輝一樣做到如此的精準!!
※※※
風間輝一手輕輕解白手套,一邊面向眾人侃侃而談道:「屍溫只是一個初步的判斷,所以我們法醫自然不會如此草率的以這個判斷來寫報告!因此,想要更精準的呈現出這具屍體的死亡時間和死亡過程,我們就要綜合面部及四肢,發涼、屍斑、屍僵.……」
「屍斑,就是人死後皮膚上出現的這些斑塊。」
風間輝指了指被解開了所有衣扣的死者,在左胸口那一塊道,「這些斑塊的形成是由於人,在他死後血液停止流動,隨後在血管內堆積形成的!堆積時間越久則顏色越深。其形成、擴散到消失都需要時間,因此可以用來推斷死亡時間。」
「你們看。」
大家圍成一圈,不過離得很遠,聞聲順著他的手指仔細看著。
風間輝盡量解釋得簡單點兒,「這具屍體的屍斑顏色是暗紫紅!證明顏色極深,顯然死亡時間應該很久。可是你們再看,他的屍斑卻僅僅分佈在胸膛一帶,剛剛形成,與這屍斑顏色不符。」
大家見他的手在死者胸膛上懸空畫了一個圓,於是大家的視線都放在這重點範圍內。
一看。
果然如他所說——暗紫紅色的屍斑僅僅在胸膛處!
而且那裡正是傷口處。
也是整具屍體唯一的傷害點!
風間輝眼睛看著面向自己的沖野洋子、池澤友子幾人,聲音溫和而緩慢地說:「綜上所述,因此可以推斷為急死!只有死亡時間在很短的瞬間,血液才會呈暗紅色,而且這屍斑顏色才深,並出現速度快——最快的十分鐘就會出現!「
「.……現在是十點過四十分,因此,死者的死亡時間可以推斷為一小時六十九分,也就是說死亡時間:在八點二十九分,不會超過這個時間。」
解釋完畢,院內無聲。
毛利小五郎用拳頭輕點點腦門,是他變笨了嗎?怎麼聽得暈暈乎乎的。
「在我的判斷範圍內,這位死者具體的死亡時間,不會誤差超過十分鐘!」風間輝褪下另一隻白手套,十分自信的說。
毛利小五郎和柯南。
以及沖野洋子等人見到目暮和那名驗屍官全程都沒有打斷風間輝,便知道他的話有著充分的說服力,並不是信口雌黃!
「確定了死者死狀和犯案的時間,讓我們從死者的屍身上出發,來回憶一下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風間輝淡淡道。
被他目光掃過的眾人,紛紛面色一緊!
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人膽敢小瞧這個年輕人,有任何輕視之心了。
包括所有的辦案人員在內。
整個現場,沒有發現任何的搏鬥痕迹。
除非屍體是被轉移過來的,否則只能用一擊必殺來判定!
而其餘的空間。
包括門口的玄關都沒有什麼痕迹。
除了牆上的半枚血掌紋,連地面都沒有血跡。
而且,這裡整個現場沒有發現任何能證明犯罪和犯罪分子的痕迹物證,這讓所有參加現場勘查的刑事技術人員都非常沮喪。
此刻,見到有人站出來說明真相,大家都滿臉期待。
※※※
聽到風間輝這麼說,這裡的最高長官目暮警官眼睛一亮道:「難道說你已經知道誰是兇手了嗎?」
大家也都用期盼的眼神看著風間輝,此刻,這個年輕人讓所有人信服,也仍然成為了現場唯一的主角,唯一的中心。
法醫替代了——偵探!
現場另一位驗屍官也用激動、期望、複雜的眼神盯著這位所有人的焦點!
「兇手?」風間輝哂然一笑,神情間幾分威嚴隱現。
他的笑容讓所有人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因何而笑。
山岸榮想要早點擺脫自己和沖野洋子兇手的嫌疑,忙追問道:「這位,請你快點說明到底誰才是殺人犯吧!!」
「對啊,聽你說的頭頭是道的,一定知道我們當中誰才是兇手吧!?」池澤友子也站出來,瞥了一眼一旁的沖野洋子道。
沖野洋子默不作聲,只是和大家一起把視線放在風間輝的臉上,甚至放在他的張合的嘴巴上!
毛利小五郎卻也忍不住開口道:「是啊,阿輝,你快說,兇手不是洋子小姐對不對?」
屋內極為安靜。
風間輝淡淡一笑,輕聲低語:「是啊——……」
「……」
廳內一陣無聲。
只有沖野洋子和山岸榮提著的一口氣都放下了。
毛利小五郎更是興高采烈地叫嚷道:「我就說嘛,兇手怎麼可能是洋子小姐嘛。」
「這麼說,兇手就是——」目暮警部也回味過來,看著剩下的最大嫌疑人池澤友子。
屋裡靜了一片!
大家沒說話,但都把目光放在了池澤友子的身上。
池澤友子瞪著眼睛,慌神道:「不,不,不是我,我才不是兇手!!」
沖野洋子雖然和她是競爭對手,但眼神里也裝著不確信。
大家又把目光落在風間輝身上,看他怎麼說。
「兇手也不是他!」
「在場地嫌疑人當中,也沒有任何一人是兇手。」
小蘭詫異。
目暮警部愣住了。
毛利小五郎呆住了。
沖野洋子、池澤友子怔住了。
柯南臉上也帶著狐疑。
唯有康娜和步美幾小摸不著頭腦。
目暮警部呃道:「難道兇手不在這裡?」
眾人都被風間輝給搞糊塗了,一個一個的都用探究的眼神看著風間輝。
風間輝笑容收斂:「沒有兇手。因為死者是——」
他聲音雖淡,寂靜的屋子中卻別有一番清音。
「自殺。」他性子頗淡,話也簡潔,對池澤友子來說,卻是此生聽過的最重的兩個字。
兩個字。
洗了她的冤屈,活了她的性命。